13、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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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骑着牛回了老君观。
回到观中，将大公鸡身上的法术一解，就见他扑腾着想要飞出去，可是，却只能在四周不断转圈。
聚云生雾阵虽然没有开启，达不到最大的效果，但是稍稍迷惑一只刚入道的公鸡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这死鸡扑腾了一会就萎了，落了下来就奔着灵桑树去了。
这灵桑是火属性的，近些时日又是灵桑上的桑葚成熟的季节，虽然只是一阶灵物，对大公鸡的诱惑却无与伦比。
李燧哪里容得下他如此猖狂，一把抓住了他的翅膀，伶着往外一扔。这鸡也是个头铁的，又飞了过来，扑腾着绕了一个方向又飞过去，然后又被李燧一手抓住。
在这阵法之中，李燧身为主阵之人，抓一只速度只比他快了一线的鸡，那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
折腾了半天，这鸡才老实下来，不过眼睛仍不时往树上瞟去，目的不言而喻。
李燧却也装作不知，这就好比熬鹰，要给他吃点苦头，才能收服，单纯依靠暴力威胁，效果不好。
反而是那老黄牛，看着老老实实，李燧却知道，这厮看着憨厚，却才是个有心机的，不过他也不急，反正他这两个月有时间，可以慢慢与这两只精怪磨磨性子。
他直接对老黄牛道：“这道观，除了供奉三清尊神的正殿和我与师傅居住的偏殿和厨房，还有三间后厢房，你可以随意选一间居住。”
老黄牛迟疑了下，指着院前的那块大石头，道：“仙长，我不想住房子，可以直接睡在这里吗？”
“行，只要你自己愿意。”对此，李燧并不在意，老黄牛身为妖修，不愿住房子也是理所当然。
对那公鸡则是理也不理，就回了房，只远远传过来一句：“想吃桑葚，就每天打鸣。”
不过那公鸡充耳不闻，等李燧一进屋，立马又扑腾着往灵桑树上凑。
只是这一转眼，灵桑树和灵桃及其他灵药旁边已经涌现了一阵稀薄的白雾，那鸡再扑腾着时，却发现老是偏离方向，每每离树一尺时错身而过，却是李燧将这些灵植附近用聚云生雾阵保护了起来。
李燧进去休息了，老黄牛也直接幕天席地睡在了前院那大石头下面，只有大公鸡还在坚持不懈地往灵桑树上扑，一直折腾到半夜，精疲力尽才直接倒在树下睡了。
第二日黎明，李燧就起床开始做早课，老黄牛听到响动也把脑袋凑到正殿中，身子在殿外听早课内容。只有那公鸡，听到了动静之后却只将他那鸡眼睡眼惺忪地瞥了这边一眼，然后继续将头埋在翅膀下睡了过去。
对老黄牛的动作，李燧也不驱赶，不解释，任他观看，自己一心一意做着早课，直到天光放白。
然后，他盘坐在大石头上开始炼气，一呼一吸间，汹涌的灵气化为顺服的法力开始冲击穴窍，撑开穴窍，冲出杂质，稳固根基。
别的修士在这个阶段需要枯坐运气，用法力一遍遍冲刷穴窍，他却只需要早上做一次。别人是法力不够用，他却是害怕太过了伤了穴窍。
直到太阳升起，他便完成了一天的功课，然后跳下来准备逛逛。
在他呼吸吐纳时，老黄牛一直盯着他看，尤其是他运转九息服气秘法时的状况。
等李燧走远，老黄牛站起了身，甩着尾巴，学着李燧的节奏开始呼吸起来。
只是他这牛的呼吸动静比李燧可大多了，更何况在阵法之内，李燧怎么可能不察觉，不过他也没过问，等这两头精怪收了心才可以正式传授他们一些东西，在这之前，他们能偷学到，那是本事。
在观里转了一圈，特别去看了下灵肥，不过并没有掀开盖子，而是隔着大瓦缸感应了一下，其中的灵气开始纯净、沉淀下来，适宜灵植吸收。
又看了看灵桃和灵桑，还是老样子，只是看着灵性充足了一些。灵桑因为找不到灵蚕，浪费。
心下想着，这次去坊市找不到灵蚕种的话，就找一些野蚕和家蚕放到桑叶上，看它们能不能进化成灵蚕。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天的悠闲时光中过去了。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李燧都已经完成了四轮总共20个穴窍的温养了，吴青老道才出关，来到了老君观。
一进来，就看到了正在折腾的大公鸡和酣睡的老黄牛。而这两头精怪也看到老道也一缩脖子，下意识地就往李燧所在的正殿跑过去。
老道虽然已化为灵鬼，又稳固了修为，镇压了种种欲念对鬼体的影响，却还是鬼体，自带阴冷之气，对他们这些弱小的精怪而言，就是索命阎罗，尤其是他们一身充沛的气血。
他们奔进门时，李燧却迎了出来，道：“师傅，您出关了，也不通知徒儿迎接。”
“这两个是你收服的精怪？”
“还没收服呢，只是他们先前在山下山村开启了灵智，所以带回来管束，否则，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怎么？不听话？不听话就让我吞噬了他们一身血气算了。”
老黄牛一听这话，立马腿软了，跪倒在李燧面前道：“仙长，我可早就臣服于您了，是您的代步脚力啊。”
“哦，你可是真心？”
“真真切切，真人修行不避我，任我观摩，老黄感激不尽，早就认仙人做了主人。”
“好，既然如此，你便暂时充做我的脚力，当个记名弟子。待你化为人形，便是我老君观坐下二代弟子。”
“你既然为黄牛，性又属土，便姓黄吧，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名便为德坤。”
“谢师傅，弟子定战战兢兢，侍奉师尊。”说完，便退到一旁。
吴青老道又看向了大公鸡，这家伙却还是那副死相，刚才还有点害怕，老道看过去，却激起了他的斗心，脖子处的羽毛一竖，双脚不断跳动，就要扑过来。
老道却比他动作快得多，一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任凭他在手中不住扑腾，甚至口中喷出火柱，却也被老道虚化的身躯给漏了过去。
老道灵鬼之躯已经不怕一般意义上的鬼体，这种级别的烈焰已经能被他无视，除非针对阴气的纯阳之气或者法力境界高他。
掐住这鸡，手里渐渐发力，眼见他扑腾着从口吐火星到翅膀耷拉，马上就要断气，老道才松开手。
大公鸡掉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气来。然后，他脖子上的羽毛又炸起，再次准备扑上去。
老道又一把抓住他，如是再三，这大公鸡仿佛脑子里缺根弦，屡战屡败，每次都被掐到濒死，却死性不改。
“哈哈，不错，生性顽劣执拗，至死不屈其志，可以当个我的弟子，传承我那赤火诀，待你化为人形，再正式收你入门。”
说完，再次将大公鸡往地上一扔，去以阴气压制住了他，然后伸手在灵桑树上摘了一串成熟的桑葚下来，喂给这公鸡。
这家伙也不客气，直接一伸脖子就吞了进去，然后转过脑袋，翅膀指着灵桑树，明显还要。
老道也不小气，直接将他一抛，拋入灵桑树上，让他祸害去了。
然后，老道看着李燧，问道：“你温养了多少穴窍了？”
“二十个了，师傅，正在温养下一组。”
“这么快？你修行的什么法诀？”
“五行诀，这里面有便利，只要法力足够，可以按照五行相生的原则，一次性温养五个穴窍。”
“不错，不错，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我也不多管，你自己把握就行，我准备在后山开辟一处洞府，就在那修行，你无事不要搅扰我。”
“是，师傅，不过，我这次想去邛崃山坊市换点东西，想让您陪我去一趟，否则，那些人看我一个人去，恐怕会生出事端。”
“我这灵鬼之身怎么陪你去？恐怕一现身他们就会喊打喊杀，我又还没学变化之术。”
“师傅，不用您显形，您附物而隐，我再过去，以防万一，如果有不开眼的，刚好也顺便发点小财。”
“行，你既然有主意就可以，你拿一块灵玉过来。”
稍后，李燧拿来一块灵玉。
老道化为一道灵光附在了灵玉之上，化鬼之后，鬼身能附着在任何有灵之物上，这也是许多鬼物的本能。
不过，一般鬼物由于怨气、煞气，附着之物上迹象明显，很容易被修士看出来，而灵鬼就隐蔽得多。
将这块灵玉藏于胸中，一人两怪才松了口气。
老黄牛和大公鸡或许不觉得，李燧却知道，吴青老道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从以前的慈祥和善变为了狠辣执拗，记忆或许没变，但是鬼身带来的性格转变，天长日久也会彻底改变一个人。
李燧收拾了下，对老黄牛道：“我要出门一趟，应该月许就能回来，这期间，观中阵法开启，何东、李欢来直接打发他们下山，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你们两人也在观中好生修行，尤其是你，如果被人抓住了，只会把你身上的牛黄取下来做一味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