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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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子上的卡片和文书，周良心烦意乱。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虚弱的男人就死了。
临死前那双饱含乞求和期待的眼神，恐怕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问题是自己连他住哪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对半分财产呢？
只能去问医生和克里斯汀了。
看了眼怀表，离七点还有三个时辰。
他干脆地倒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这一方面是为了恢复精力，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另一方面，也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梦中看到过去的情景。
黑暗吞噬一切，意识飘向远方。
他看到商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旁是四分五裂的尸块。
床上，一个青春靓丽，身材火辣的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姆林。
她没穿衣服，用被子盖住身体，但那双裸露的长腿上的皮肤像牛乳一样雪白，吹弹可破。
要不是背景是一片血迹，周良恐怕会以为这是岛国艺术品。
但商人对床上的尤物却没有兴奋，相反，眼里满是恐惧。
如果周良能身临其境的话，他就能感受到从女人皮肤上溢散孢子的碰撞。
这些孢子扎根在男人的身上，生长发育成一条条小小的肉芽。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要在房间里待得够久，姆林都会被污染成一团没有意识的肉块。
【别杀我，我能帮你的忙】
【那说说看，你能帮我什么】
她的声音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会去凝神倾听。
虽然面对的是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但商人的眼睛依旧明亮。
所有人都有需求，而只要能满足需求，就可以交易。
【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能在旅馆里待太久，否则早把基金会的人给杀了】
女人没有否认，有收获就要有付出，获得了超越人类的力量同时，她也因此失去了自由。
【说得不错，继续】
【我能获取他的信任，帮你干掉他】
听到这，她嘴角划出美丽的弧度，从床上站起来，捏住了姆林的下巴。
基金会的调查员的确是个大问题，那些家伙就像横冲直撞的装甲车一样，无情地碾碎挡在前进路上的一切。
也只有那些和基金会利益不冲突的平民和流浪者才会把他们当成救世主。
【不错的提议，这间屋子一天的价格是一百磅血肉，你每帮我干掉一个，我就算你两天。不需要亲自动手，把人引到二层最里面右手边的房间里就行。
还清了欠款，我就送你离开。怎样，这笔买卖划算吗？】
男人点了点头，与此同时，那双妩媚的眸子对上了周良的视线。
【那么你怎么想呢，小家伙？】
玛德，我怎么又被发现了？
像是被重锤敲中的玻璃，周良的观察因为被女人发现而结束了。
视野中的一切破碎剥落，慢慢归于黑暗。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在这片黑暗中，周良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以垂直的俯瞰视角观察着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被厚厚的白雾笼罩着，建筑物风格诡异怪诞，颇有些哥特风的感觉。
忽然，从风中传来细细的呢喃。
这声音很轻，导致他再怎么凝神也只能捕捉到三言两语。
但偏偏那些残断的文字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诱惑他朝声音的源头飘去。
一路上，密密麻麻的苍白手臂从建筑物表面还有街道钻出，这些肢体徒劳地穿过虚空，想要把他扯入地下。
他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头站在街上，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里面畸变的婴儿啃食着血肉，用手撕扯破坏着身体结构。
她想要尖叫和奔跑，但一双双手却控制住四肢捂住了嘴，让她动弹不了。
他看到有个男人被绳索勒得垫起脚尖，每次快要窒息的时候，拉着绳子的手就会放松一下，让他缓一口气。
一幅幅地狱般的场景在眼前铺开，最终，他被带到了一座高塔前。
阴暗的长廊，螺旋向上的阶梯，最终推开一道石门后，他进入塔顶的书房内，坐到了一张木桌前。
桌上的煤油灯闪着昏黄的灯光，一只冒着血红墨水的钢笔还有一张黄纸散落在上面。
那张纸上的文字像蚯蚓一样歪歪斜斜地扭动着，在感受到他的视线后爬到一起，凝成一行单词。
欢迎来到纳莱克，我的朋友。
房间外忽然响起了鞋子踏在石地板上的声音去，在安静的永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固定在墙上的一盏盏油灯熄灭，那些从通道四方伸出的手被踩断，骨骼粉碎的声音咔咔响着。
鲜血汇聚成一条小溪，流入了房间里。
咔擦，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周良死死盯住门的缝隙，眼看那人就要出现时，眼前的画面忽然彻底消散。
他回到了酒店屋内，一旁站着伊凡和克里斯汀娜。
两人的目光有些凝重。
时间是七点过五分。
【查尔斯，你真的没事吗？我们敲了很久的门你都没反应。】
敲门？看来这就是画面突然消散的原因，梦境预测会因为外力被打断。
如果没有他们帮助的话，走廊里的家伙恐怕会让我疯掉。
想到着他的背上又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忽然觉得商人的选择也是有道理的，这家旅馆似乎和那座恐怖的城市纳莱克存在联系。
自己这边，真的能顺利清除掉污染源吗？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忽然，他感觉哪里不对劲。
盯着克里斯汀娜细细看了一会后，他猛然发现梦中的女人和她有七八分相似。
是错觉，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查尔斯，你到底怎么了？】
在两人的质问下，他犹豫一会后还是决定把梦境的事说出来。
以医生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事彻底搞清楚，这样一可以避免潜在的危险，二来他也不用时时提防着克里斯汀娜。
想到这，他把自己觉醒能力，在梦中看到过去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听到前一个梦境时，女人的表情还算平静，但到后面，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甚至连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伊凡的反应也差不多，但令周良感到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自己进入纳莱克的事情触动不大。
克里斯汀的反应医生都看在眼里，他肌肉绷紧，后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我想你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小姐，在我的认知中，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因为你已经被污染源彻底侵蚀和改变】
精致五官上的眉毛绞在一起，良久后，女孩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她和一位老妇人的合影，那名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可以从眉宇间看出年轻时魅力很大。
【那是我的母亲，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就是你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年轻女人。】
从她的讲述中，两人慢慢知晓了南风旅馆产生的原因。
一位玫瑰学院的研究员在潜心学术十几年后研发了一种通过污染给人注入生机，达到返老还童效果的方法。
她希望学院能重视自己的研究成果，批准资金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可惜的是，这项提议因为颠覆了人类的伦理道德被驳回了。
研究员年龄已经很大了，曾经随性洒脱的她在衰老和死亡的威面前害怕了。
于是她盗走了玫瑰学院用来治疗的血肉种子，远走他乡。
【这个研究员就是我的母亲，我接下了学院的悬赏令，一路追踪到这就是为了把她干掉。】
说到干掉时女孩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对方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头猪或者羊。
这个狗血的故事听得伊凡频频摇头，他不是克里斯汀娜肚子里的蛔虫，根本不清楚这女人对自己母亲的情感。
虽然现在她是冷酷无情，但万一关键时候来母女情深的好戏，倒戈一击的话那自己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另一边周良也是这个态度，虽然前世知道很多父辞子笑的例子，但他打心底还是不相信有人能大义灭亲。
不过好在克里斯汀娜没有说谎。
因为就在这个故事讲述完的一瞬间，他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语音。
你获得一次抽卡机会。
真不错，但愿这次幸运女神能站在我这边，爆张金卡出来。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门后我一定是要去的】
眼睛里写满了坚定和倔强，下决定就要做到，这是克里斯汀娜的人生信条。
医生沉思一会后，忽然开口道：
【克里斯汀娜，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让她都愣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被怀疑的明显是自己吧。
【我有一种毒剂，如果一天内不注射我调配的解药那潜藏在药液中的病毒就会爆发。
你愿意服下这种毒剂吗，克里斯汀娜？】
伊凡的眼神冷峻，他做好了被拒绝后出手控制女人的打算。
事关自己的性命，他可不想在和强敌作战的时候被人背后捅一刀。
房间内陷入沉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