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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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卡小姐，我需要取一点你的血。”伊恩提出了要求。
艾卡连忙说道，“上次父亲已经取过了，也确认确实是中了微月草的毒。”又来……啊，我真的不想又被扎手指。
“关于这个，奈斯公爵已经来信告诉我了，但是我现在要确认你体内的毒素浓度，而且……不止是今天取一次，可能还要取好几次，不过你放心，只是一点点，不会对你的身体做成负担的。”
“诶，好吧。”你是奶妈你说了算，听从医嘱的艾卡伸出来手，让伊恩取血。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算了，被针扎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正当艾卡在心里面安慰自己的时候，她看到伊恩抽出了锋利的匕首。
哇，他果然很讨厌我啊啊啊啊啊！
“等一下！”艾卡迅速抽回了手。“你也说了，取一点点血而已，用针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用匕首。”
伊恩看了看用来装血的小瓶子，再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耐心地解释道。“用针的话，可能一次取得不够，可能要多扎几次。用匕首的话一次就好了。”
长痛不如短痛，扎几次不如被刀割一次。艾卡悟了，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手。
和别人战斗的时候受伤，艾卡倒是不在意，可是让她伸出手来任人宰割，她还是十分不情愿的……
“请你、你轻一点……”这句话说出来，艾卡都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伊恩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事做过的太多了，对于艾卡的磨磨唧唧，虽然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是下手快准狠地取了血。
然后“啪叽”一下，他施了个治愈魔法，把那取完血的伤口治好了。
艾卡盯着自己的手看，明明完好无损，但是痛觉却依然残留着。
她的视线转回到伊恩身上，只见他聚精会神地量好了血液的体积，记录数据，然后把一定量的血液加到预先准备好的溶液里，他看着计时器等了一会，看见血液混合物变了颜色，又抽取了一些血液混合物加到了另外一瓶的试剂当中，再进行记录。
这个过程重复了很多次，艾卡看着他认认真真地在检测，便乖乖地坐在一旁，然后随手从书架上拿来一本书来看。
这些书大部分都是和医学药物有关，艾卡是块知识的海绵，这些书她都看的津津有味。
而伊恩则是旁若无人地配起来了药剂。
过了不知道多久，伊恩才从实验之中抬起头来。他站了起来，拿着两个瓶子到了正在看书的艾卡面前。
坐在书架前看书的女孩看得很认真，微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金色的眼眸低垂着，平日有些上吊的眼梢此时线条都变得柔和，乌黑的头发泛着光泽，安静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温暖起来。
“伊恩好感度-2。”
艾卡听到了提示音，抬头看向伊恩那边，无奈地问道，“圣子冕下，还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吗？”
伊恩回过神来，说道，“呃，今天先……这样，我配制了一些药剂，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减缓微月草点毒性，喝下去之后，大概三分钟后生效，不过生效的时间有点短，可是只能维持五至十分钟，现在材料不够，我只配制了两瓶……”
能够减缓微月草的毒性！？五至十分钟？那也是极大的进步啊！
艾卡没想到伊恩一个晚上就能够配制出这样的药剂，心里的对伊恩的敬佩之情就如同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她激动地握住了伊恩拿住药剂的手，豪气地说道，“圣子冕下，你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尽管开口，我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呃，这个暂时不缺，只是我这里准备得不够而已，我明天叫人拿过来就好了，就是……明天你试一下这个药效如何，看看服用之后有什么副作用，不过我已经尽量用了药性比较温和的药物了。”
“嗯！明白！我明天就去试试。”艾卡盯着伊恩的脸，眼神闪闪发亮。
“还有就是，你体内微月草的毒素，一时半刻要完全清除还是有些困难，但是暂时抑制还是能够做到的，现在我一边改进抑制药剂，一边再试试清除毒素……”
伊恩看着艾卡握着他的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看见他那把柔顺的长直银发下，露出的一点点耳尖变得通红。
“嗯，我明白了！对了，圣子冕下，我对你这里的医药书很感兴趣，可以借阅一些吗？”
他连忙把药剂塞到了艾卡手中，然后抽出了手，从书架上拿出了两本书，“当然可以了，医药书籍，我建议你先从这个《医理基础》，还有《常见草药图鉴》开始看起。不过现在，时间很晚了，浓特妮修女可能已经休息了，我送你回去北区吧，这两本书你带回去看吧，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艾卡点了点头，老实说，她不认得回去的路。
两人走在晚上安静的道路上，闲聊了起来。
“今天你们被信徒吓到了吧。”率先说话的，是伊恩。
“诶，还好，也没什么实际的伤害，汉娜也说没事。”
“……说实话，在斯特月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
惊讶啥，没见过穿着小白裙身上绑着木头的逃难人员吗？嗯，这种装扮确实很难见到。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被重伤昏迷不醒，而第二次、第三次，你来救我的时候，一次是在黄昏，一次是在黎明，我都没有看清你的长相。”
艾卡发现伊恩对她说的话多了起来。明明之前伊恩给她的印象都是清冷高傲、只能远观的圣子冕下。
但自从那个晚上，伊恩在河边教导她如何吹笛之后，两人的话才逐渐多了起来。
“呃，是这样吗？”
“嗯，我从前只在画上见过神族金色的眼睛，没想到现实中真的存在，今天的信徒们，看到你的双眼时，恐怕也是把你当成了神族。”
“我、我是龙族，不是神族。”艾卡知道他说神族其实就是白羽族，但她一定要坚持自己是龙族。
“我知道，今天测灵石上面就显示的很清楚了。而且《光明史》里面也有记载，数千年前，龙族和神族一直都有互相通婚，所以龙族的人形态外貌和神族很相似。现在想起来，你父亲也是金色的双眼，只不过他的瞳色略暗，不仔细看的话，让人误以为是棕色。”
圣子冕下你定力不错，居然敢仔细看奈斯公爵的脸，当真是勇士！
“……呃，我父亲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是龙族，不过关于我们家族带有龙族血统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低调一点。”
毕竟奈斯公爵让艾卡去龙之岛接受赐名，其实就是想掩盖血脉中白羽族的基因吧，至于她的龙族血统，也不应该宣扬出去。
“为什么呢？龙族作为神族的近亲，很受信众的膜拜。今天和你一起来的两位龙族，我之前见过他们。”
“什么时候？”
“大概是半年前吧，那个叫做科科的龙族在准备分化的时候，被不明来历的人操纵了，强制给他刻印上了黑暗属性的魔力，企图让他分化成黑暗属性的龙。那时候我收到通知，也赶过去了龙的所在地，不过我去到的时候，那个叫利奥的人已经将失控的龙族制服了。”
“强制刻印上了黑暗属性的魔力？还可以这样的吗？”
“嗯，因为处于幼年期和分化期的龙，身上的魔力波动很特别，有时候对所有魔法属性力量的亲和力超强，有时候又对所有魔法属性力量没有亲和力，非常反复，所以这段时间的幼龙很难掌握魔法。”
根据伊恩的说法，艾卡觉得之前的猜测对了一半，只要她到了分化期之后，就可以开始学习魔法了。
“而且龙族在分化期的时候，会变得很脆弱，这个时候强行给他刻印上某种属性的魔力，他就会短暂地分化变成某个属性的龙。不过当刻印的力量减弱之后，又会变回他原本要分化的属性。”
“诶，原来是这样。”经过伊恩的解释，艾卡终于知道为什么现在红发碧眼的科科，和之前的黑发红眸的模样不一样了。
“日后你分化了之后，外貌可能和现在不一样。”伊恩有些失落，作为光明神的信徒，金色的眼眸确实能让他产生了一些仰慕的情绪。
“这……也不一定，哈哈哈，不过黑色的头发，确实在这里有点显眼。”艾卡不想把话集中在和白羽族一样的金色眼睛上面，转而提及了头发。
“我觉得很适合你，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都是……”伊恩回答的很快，他眼神有些飘忽，居然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艾卡不知道为何也被他传染了紧张，脑子一抽，马上说了个脱离这种奇怪气氛的话题，“你今晚配制抑制微月草毒性药物的用时真的很短，才三个小时不到就做出来了……”
听到艾卡把话题往微月草的方向引，伊恩好像清醒过来，正色道。
“其实我之前对微月草也有过研究，也做出了一些抑制药物，不过今天才得知你是龙族，那些针对人类的药物对你来说，可能作用有点偏差，所以今天不得已要用你的血液来重新制作，不过效果很一般，后面还需要针对你体质的特性来调配……”
伊恩今天的话确实很多，不过他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小艾卡！你出来啦！怎么样？有效果吗？”科科看见艾卡从中区出来，兴高采烈地说道。
他和利奥在外面等了很久，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闯进去的，不过他们研究了这片区域，发现被施加空间魔法、魔法禁制、迷惑魔法，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被人发现，把他们赶出圣城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连累艾卡解毒。
另一边，利奥也说道，“劳烦圣子冕下了，我们送艾卡回去就好了。”
利奥远远就看见艾卡和伊恩并肩走过来，这位平日清冷少语的圣子冕下，在看着艾卡时候的神情不一般，而且嘴上也没停过说话。
这位圣子冕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的。
看见有人来接艾卡，伊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艾卡小姐，请你明晚同样的时间再次过来，这中区里面设有了禁制，不过浓特妮修女会带你过来的。还有就是明日服用抑制药物之后，将服用后的效果以及不良反应都记录下来告诉我。每次服用药物，最少间隔三个小时……”
伊恩叮嘱了一番，就和艾卡等人告别，回到他居住的神殿。
艾卡和利奥、科科说了伊恩给她调配出了抑制微月草的药物的事。
“明天我服用了药物之后，让汉娜和我对练，看看效果怎么样。”
“太激进了，怎么可以一下子就对练呢，第一剂药服下之后，应该先做一些肌肉力度的测量。而且你和汉娜对练，还不如和我对练，我下手比她有分寸得多。”
正在收拾艾卡床铺的汉娜：哈啾！圣城的晚上有点冷，艾卡小姐最近身体弱，明天要找浓特妮修女要一床厚一点的被子。
艾卡回到住处之后，马上向奈斯公爵汇报了今天在解微月草毒性上的进展。
“果然，让你去圣城是正确的，父亲我对毒药这一方面的了解不太多，不过艾卡，如果没什么必要，不要服用圣水，那东西可能对你有负面作用。”
“好的，我知道了，父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上次你说的矛盾的结合……我今天看到了圣城里面的壁画，我在想，是那个意思吗？”
艾卡还处于圣城内，“白羽族”的这个词，她不敢乱说。
“我家女儿，从小就很聪明。”奈斯公爵这是委婉地承认了，“不过详细的事，还得等你成年之后了再说。”
“嗯，我明白了。”
奈斯公爵又叮嘱了一些事宜，然后父女俩互道晚安后，结束了对话。
艾卡躺在床上，心想这个身体真是血统大混杂啊，好像还差传说中的灵翅族血统了。
不过龙族的血统貌似和灵翅族的血统不兼容呢。
艾卡看了看从伊恩那处带回来的书，看了一会，她就开始困了。
汉娜和戴娜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艾卡保持着拿书的姿势睡着了。她们收拾了书本，给艾卡盖上好了被子，把灯关上就退出了房间。
“小姐这两天睡的比以前要早。”汉娜观察出来了，平日她们每天结束工作之前，都会来艾卡房间里面汇报今天和明天的行程计划，不过这两天艾卡都提前睡着了。
“嗯，自从她一个多月前精神恢复过来之后，小姐不是苦练武技，就是在学习魔法理论，每天都睡的够晚的。”
“希望她的身体也早日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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