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累了,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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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该起床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小环之前有些沙哑的嗓音,已经彻底恢复了清脆空灵。精神头十足的站在门外呼喊了几声后,这才伸手推开了魏仲的房门。
在仓库呆了一夜有些赖床的魏仲,睡眼惺忪的起身下床,抓着鸟窝一样的头发第一次走出这所房间。
门外,
入目尽是清翠之色。脚下地面皆由青石打磨而成,院内中央则是矗立着一座看起来十分古朴大气的六角凉亭,每只檐角都向下垂着一条纤细索链,铁链末端则是悬挂着一只青铜铃铛。
凉亭上竖挂牌匾一方,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听风”二字。凉亭左侧则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巨大榕树,遮住了天上那轮已然高高升起了的朝阳旭日。
在这颗不知年岁的巨大榕树上,晨雾散去前所凝结成的水珠正顺着树叶不断滚落下来。
看着眼前的郁郁葱葱,听着耳边的铃铛轻响,魏仲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用力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原本昏沉的脑袋终于是清醒了几分。
…………………………
“捡到宝了啊。”
在小环伺候下洗脸束发的魏仲,看着铜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不禁再次感叹这趟来的太值了。不止有钱有权,这下连颜都有了。
虽然仔细辨认依稀还能看出前世的样子,但整体就像整容了一般,刀削斧凿般的脸庞上总有股子说不出的英气在里面。而且看这壮实的身材,原主武力值应该还不错,毕竟这八块腹肌看着就够唬人的。
“就是不如以前的样子看的习惯。”魏仲这不要脸的样子,倒是很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吃过早饭的魏仲又在小环盯贼一样的目光中,十分艰难的喝下一大碗令人难以下咽的药汁。这才被有些较真儿的小丫头放过,躺在屋檐下悠哉悠哉的晒起了太阳。
刘伯请来的医师虽然没看出魏仲有啥大毛病,但还是给其开了一堆的滋补大药。毕竟现在家里也确实有这个条件。该造就造呗!
但该说不说,这个世界的草药药效确实是值得夸赞的。这才多大一会儿,魏仲就明显感觉到药力凝聚在小腹,浑身暖洋洋的,让人只想大叫一声舒坦。
“殿下,刘伯来了,说有事儿找您。”
小环清脆的声音从小院门口传来,打破了魏仲想要再补一觉的念头。
大爷一样躺在摇椅上的魏仲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刘伯来啦,我这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一会儿准备带小环出去逛……”
“噗通!”
魏仲话还未说完,就被耳边传来的声响打断。一睁眼就看到刘伯整个人已经跪倒在了地上。老人家垂着脑袋也不说话,只能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这场面着实是给魏仲吓一激灵,想都没想的就要伸手去扶:“刘伯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这样。再说我这次出事儿又不怪……”
“王爷…王爷他出事了!”
刘伯声音颤抖的再次打断了魏仲的话,说出了一直在隐瞒着的消息。只是老头儿抬起头时却早已是双目通红,泪流满面。
魏仲听到这话顿时楞在原地。看着刘伯扭曲的老脸,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声音抖的比刘伯还要厉害,一脸不可置信的咬牙问道:
“刘伯,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刘伯并没有回复魏仲的质问,只是压低了抽泣的声音,开始给被蒙在鼓里的魏仲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年前,王爷收到谍报。说北方女真近年来发展迅速,或有南下迹象。他们现任首领是一个名叫弩尔哈齐的年轻人。此人崛起不过三年,便把整个女真牢牢的握在了手里,堪称当世枭雄。更是时常率兵南下叩边。
但因都是小股骑兵,加之当地太守隐瞒情况,所以王爷并未派大军前去,只让憾山营前往,同时加强了边境守卫,以防真有不测。
憾山营赶到后,女真果然偃旗息鼓,再无消息。不料三个月前,女真的三万骑兵突然南下,绕过了王爷在幽州的布防,横穿隆化,丰宁,承德等地,由宣化入关冀州。”
魏仲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一边寻思着承德在哪儿?冀州又踏马在哪儿?一边示意刘伯继续说下去。
“天子得到消息后,连下三道旨意,要王爷回防,以防女真长驱直入,趁机袭扰长安。
王爷无奈,只好命幽州州牧刘文弩暂掌铁卫兵权驻守幽州。自己则是只带了八千轻骑星夜赶往并州。并在出发前就派人快马告知并州州牧,令并州狼骑阻拦女真前进路线,再逐步收缩幽州防线,意把来犯之敌锁在关内,一战歼灭。”
听到这儿的魏仲抬手揉着太阳穴,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对啊,既然并州有兵,天子干嘛非要我爹回援。据我所知并州狼骑的战力比起父亲的幽州铁卫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狼骑以骑兵为主。而幽州不产军马,铁卫只好以步卒为主,轻骑为辅。铁卫十二营也只有三营骑兵。这次回援,王爷更是带回大半。至于天子为何非要王爷回援,这个…”
眼见刘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魏仲只好皱着眉头自己琢磨起了其中缘由。
而一旁的刘伯似乎早已偷偷哭干了眼泪,抽了抽鼻子,只是小声呜咽着继续的说道:
“王爷带兵回到并州,不但没有狼骑接应,反而在云州遇到埋伏。无奈只好往晋阳方向突围。五百里的路程,快马加急不过一日,却遭到骑兵突袭整整一十三次。
最后一次遇袭时,王爷已到晋阳城下,人困马乏的八千轻骑所余也是早已不足三千。而那该死的并州牧,他…他就站在城头观望,丝毫没有打开城门的意思。赶来的三万狼骑也只在远处旁观不施援手。此时撤退道路又被赶来的女真骑兵封锁。”
“父亲对回援的旨意就丝毫没有怀疑?狼骑为何袖手旁观?女真何人统兵?”
魏仲听到这儿彻底坐不住了。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便宜老爹大概率是没了。
“王爷也是没有办法,不回援就是率军抗旨。罪同谋反,诛连九族。当朝天子的性子又是…”
说出真相的刘伯,浑身再无半点气力支撑,一屁股跪坐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又是老了许多。
“后来呢?”
“三千轻骑面对近乎十倍之敌,背水一战,全军覆没。王爷…王爷力竭而亡!尸首更是被敌人带走。”说到这儿,刘伯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样,涕泪横流却不自知。
随后刘伯强打着精神,声音激动但却充满杀意的继续说道:“领兵之人叫做墨尔根戴青,他临走前还嚣张放下话来,说大隋气数已尽,不久之将来,女真定会举族南下,席卷中原。”
“咳咳…”
听刘伯含泪说完的魏仲只觉得胸口憋闷。右手握拳,不停捶打着胸口,好半天才把憋在胸中的那口郁结之气吐出。接着也没有出声招呼刘伯和小环,只是起身后踉跄着独自走进房间。
早已压抑了许久的刘伯只当魏仲是一时难以接受如此巨变,伤心过度。赶忙嘱咐小环跟上去看看,生怕自家少爷一个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但还没等小环跟进屋去,房门便哐的一声被人从里面大力甩上。
随即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不甘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响彻整个院子。
“艹你马,老天爷…你踏马玩儿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