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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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身的钱,打点狱卒的钱,生活所需费用,算来也有二十三两银子,想走的话,将这些银子还清吧。”
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压破了秀娘的心里防线,推开身边的刘四银撒腿就跑。
陈玲儿一下就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像是提小鸡儿似的,将她给逮了回来。
陈玲儿紧紧攥住她的手,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肚子上,噗嗤笑出声来。
“你这怀孕的人倒是能健步如飞啊,真是神了,不会是个假包袱吧?”
“你胡说什么?”秀娘死不承认,现在也是被逼急了,抬手就和陈玲儿打了起来。
施夷禾见这场面,也顾不得许多,站起身来,“还不快去拦着!”
秀娘猛地一下撞击,施夷禾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天翻地覆的倒在了地上。
刘家这些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面色惊恐的冲上前去,“娘!”
刘大山搀扶着施夷禾坐在地上,目光却是瞧见了那头上的一抹血色,“娘,你没事吧?”
施夷禾感觉到了粘腻的液体滑落,抬手擦拭便瞧见了一手的血。
刘三金拨开了一些头发丝,紧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磕破了些皮。”
施夷禾听见这话,跳的飞快的心脏总算是平静下来。
不慌不忙的接过何翠花递来的帕子,将头给包裹住。
等众人再次抬头看向秀娘那边时,就瞧见那陈玲儿坐在了秀娘的身上,将她压得不能动弹。
施夷禾被这么闹了一场,实在是忍无可忍。
“拿笔墨纸砚,既然这秀娘拿不出银子,那就卖身咱家还钱吧!”
秀娘见着这白纸黑字,心中不服气,奈何身上坐着的那个婆娘实在是打不过,只好按下了手印。
刘四银跪坐在施夷禾的身边,低着头不敢看她。
“娘,我觉得秀娘她不是这样的人,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施夷禾被这个儿子给气笑了,一只手捂住额头,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时候响起,那刘四银被打的歪过头去。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可不要忘记了,供你读书,养你长大的人是我!不是那秀娘!”
刘四银捂着脸,红着眼眶,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直点头,“我知道错了娘!”
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这个院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那秀娘也不嚷嚷着要跑了,这卖身契现在攥在施夷禾的手里,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傍晚时分,何翠花撸起袖子,正准备进厨房干活呢。
就听见里头已然是有了动静,进门一看原来是那吵吵闹闹的秀娘。
“大嫂,您先去歇着吧,这晚饭我来做就行。”秀娘强扯出一抹笑容,倒是扯动了脸上的伤口。
何翠花见她坚持一个人做饭,也没有上赶着,就回到屋子里瞧女儿去了。
这到了夜晚,这一桌子饭菜的功力才显现出来。
刘四银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喊着疼。
“老四,你怎么样?”施夷禾听着这边的叫声,立刻过来。
在摇曳的烛光下,可以明显的看见刘四银惨白的脸色。
刘四银冷汗遍布,紧紧锁着眉头,伸手拉住施夷禾的衣角,“娘,疼啊。”
施夷禾终于是想起来,今天晚上的那一桌子凉菜。
还有那一碗绿豆汤,就属刘四银喝的最多了。
“这秀娘还真是就要害死你!明明晓得你不能吃那么凉的东西,还做了这么一桌子菜!”
“娘,我疼……”
哪里有娘不心疼孩子的呢,施夷禾红着眼眶拍了拍他的脸。
“没事啊,你躺在着等会儿,娘去给你熬点儿汤药。”
不一会儿施夷禾就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回来了。
见着床上蜷曲着身子的刘四银,眼里都是心疼,“快,喝了这些药,待会儿就不疼了。”
刘四银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闻着这苦涩的味道皱起了眉头。
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疼痛折磨,一口气就将这黑黢黢的汤药一饮而尽。
施夷禾收拾好汤药碗,帮着刘四银掖了掖被角,“你好好歇着,有事喊我啊。”
刘四银拉住了施夷禾的手腕,沙哑的声音传来,“娘,你今晚能陪着我睡吗?”
施夷禾眼角不禁跳了一下,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已经是大人了,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亲娘也是不成的。”
因着他现在生病,施夷禾不跟他计较,只是劝解着想让他学会独立。
被拒绝的刘四银有些难过,毕竟以前的施夷禾都会陪着他睡的。
“那娘你帮我把凳子上的衣裳拿去洗了吧。”
施夷禾紧紧的攥住手里的拳头,强忍着不将那些衣裳丢他脸上的冲动,“明儿早上自己滚起来洗衣裳!”
刘四银难过的扯过了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一双手慢慢的放进了刘四银的被子里。
刘四银掀开被子就瞧见了面容姣好的秀娘,她双眼柔情似水,“四郎。”
这秀娘在刘四银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四郎难道就想看见我天天被你们家的这些人欺负吗?”
刘四银搂着这美娇娘,心疼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我自然心疼你的,可是那卖身契我也没有法子,都在娘哪里放着呢。”
秀娘的眼睛里充斥着不满,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第二天一早,这秀娘就出门买菜去了。
经过几番打听,秀娘得知了这与刘家结仇最深的人……
村口秀娘蹲在那大槐花树下,轻轻的啜泣着。
一双泛黄的白布鞋出现在了秀娘的视线中,这声音低沉的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秀娘一五一十的将这些事情都告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赶出村的白秀才。
他递了一张帕子到秀娘手里,“他们这一家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被他们欺负了吗?”秀娘拿着帕子擦着眼泪,我见犹怜。
白秀才瞧着面前的秀娘,眼睛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若姑娘不嫌弃,就到我家喝口水,我仔细讲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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