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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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弟弟，我丢了一块皮。”胖子站在楼梯口，密密麻麻的无头影子跟在他身后。
额头布满皱纹的中年人一头白发，蹲在一旁哭泣。
“哥，交易失败？”
“不清楚。”胖子摇着头，他的双臂正在缓慢腐烂，皮肤表面溃烂，发出一股鱼腥味。“就是这里。”
胖子从下往上看，楼梯上面露出一个头，那个头正在往下看。
那是胖子的头。
“哥，这……”10号一脸恐惧。
“我就是在这里获得了祝福。”胖子冷静说道。
“祝福？”
“15号在第一天告诉了我三个规则，规则一，玩游戏只有输。规则二，玩游戏只有死。规则三，玩游戏浪费时间。”
“什么？”
“这里就是游戏。”胖子指着上面，上面的自己也指着他。
“这是明面上的规则，还有深层次规则。我接触了一部分游戏。试出了一部分。规则一，玩游戏输赢都会获得奖励。规则二，玩游戏的死是死人的死。规则三，玩游戏浪费的时间不是游戏的时间。而离开游戏的人就能获得祝福。”
“哥，这里是游戏？”
“是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局。”胖子眼神黯然。
“死局？为什么？”
“我曾在这里输了，获得了预言的祝福。”胖子走上楼梯，几步后，梯子上面少了一块。
身边的10号蹲下身子，他摸了一把断痕处，有些木屑。
这是木板，被钝器砸断了。
“你知道当时我做了什么吗？”胖子不屑说道，“当我第一次进入这里后，被困了不知道多久，当时去追上面那个东西，跑得人都瘦了。然后我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
“砸出去。砸断了骨头，拿骨头继续砸，直到把整个木板凿穿。上次，我差点失血死了。”胖子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事情，额头冒出冷汗。
胖子抹了一把汗继续说道，“然后我发现，木板下面还是我。”
“下面？”10号吓得一动不动。
“这里分为过去和未来。我们位置是现在的中心锚点。不管怎么移动过去跟未来都随着锚点走。上面那个我是过去的我，下面的我是未来的我。所以我怎么也追不上过去的我。”
“那破局就是把过去未来现在都找到吗？”
“是的，有成功破解的方法，但是很扯。”
胖子跟着蹲下身子，二人目光透过地板，10号头皮发麻。
因为场景是他们二人的死相，半截身子的胖子跟七窍流血的他。
就在10号困惑为什么未来的他是这种光景的时候，被打断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出去的吗？”胖子阴沉地声音让10号很是陌生，“一次意外，我从最上面摔了下来，穿过下面破碎的木梯，半截身子留在了未来。”
“那你！”10号难以置信，那他是怎么活着走出来的。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用这边的40号骗了那边的规则，于是我从那边来到了这里。我不是这个世界的40号。身份识别下，这边的游戏判断40号死亡。那边的游戏也判断了我的死亡。对他来说，我那边是未来。对于我来说，他那边是过去。游戏死机了。”
“不可能，过去跟未来是互相影响，不可能存在这情况，你这个是悖论！”10号大喊道。
“难道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楼梯吗？”
“你……”
“你依旧是我的弟弟。
”胖子轻抚他的后脑勺。
“是的，哥哥。”他咽了口唾沫，七窍出血的样子还在他脑子闪现。
“我从这里出去后，得到两块皮。一块皮刻着过去，一块皮刻着未来。可惜后来不见了。”
“那哥哥，我……”
“贴在那木板后面。”胖子指着木板下面。
“是吗？”10号蹲下身上，昂头拼命往那边看，可是不论怎么看还是七窍流血的死相。
“哥哥，我怎么没……”10号刚打算转身咨询时，鞋底出现在他脸上，胖子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下一刻，一个弯着背的小老头从另一边被踹了出来。
洞的另一边，是七窍流血的中年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哥哥？”小老头扭过头，眼神空洞，他脖子上挂着一圈又一圈人头项链。
“欢迎回来。”胖子露出微笑。
…………
第七天。
教室内。
一群学生抬着头看向15号，他们在等待，等待希望的声音。
“我算出来了，算出来了。”教室内一片混乱，第一排桌子多出了七块肉。
15号头发乱糟糟的，他啃着指甲说道，“死亡顺序是根据学号来的。”
“果然是这样。”坐在一旁的35号单臂抱头，此刻的他少了只胳膊，像是被某种利器切下。
“班长是1号，所以第一天就是消失了，消失后。班长的桌上就多了一块肉，2号是第二天，以此类推......那么明天是8号。”15号眼球布满了血丝，他望向蹲在墙角的男8号说道。
8号指着15号哭骂道，“明明你成绩比我好，为什么会排在我后面！为什么是我！”
8号一副崩溃的样子。
“呵，为什么，我们也想知道。我们还巴不得现在走。”
靠着窗外坐着一排学生，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缺胳膊少腿。还有几个人像是被胡乱拼凑起来的玩具，器官长在不同位置。
“走不了，死了也能复活，疯了也能治好，没到时间的人是走不了的。”开口说话的人走进了教室，那个原本200多斤的胖子像被吸干了脂肪一样，松垮的皮肤垂落在身上。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看不出人样的小老头，手里领着俩大袋东西，一个装吃的，一个装日用的。
“又遭遇诅咒了？”35号瞧见那老头的样子说道，“他是第十天，别消耗这么快。”
就在第二天2号死亡后，他告诉了大家一个规则，那就是一天死一个人。
为了寻求逃出的希望，35号组织了一批学生探索这地方各个区域。
这些被使唤出去的学生，虽然收集到物资，但是大多数都中了诅咒，不成人样。
15号还有少数人，一直待在教室没敢出去。
8号就是其中之一，靠着外面探险队寻来的物资活着。
这群被诅咒的学生对这类好吃懒做的人心怀怨恨，现在他们这个样子就算回到现实生活，下场也一定很凄惨。
如果不是有35号护着，-15号早就撕碎了。
为了保护15号，35号也跟他们拼掉了一只胳膊。
虽然死一次就能复原，但是会忘记这些天所有事情。
自此探险队出事后，大部分都躲了起来，生怕自己哪有又缺胳膊少腿。
只有像胖子这种极少数的人还继续往外探索。
“来来来，大家多吃点。”胖子正在分发食物，他一脸乐呵，挂在他脸上的人皮一颤一颤。
“这玩意儿能吃吗？”其中一位中了诅咒的六只眼学生说道。
“怎么不能吃了？”胖子用他那大舌头舔了舔嘴唇。“反正能活一天是一天。总比饿死失忆强。”
目前他主要负责大家的生活饮食，除了他，大部分人都被外面的光景吓破了胆。
在场没一人敢得罪胖子，他中的诅咒可比所有人加起来还多。
何况，胖子是这个班里唯一一个将整个学院走过一遍的人。
“下次出门，就你了吧。”胖子指着刚才发话的学生说道。
那学生刚想张嘴，可在周围同学的冷漠的注视下，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谁知道下次回来，他又要多几只眼珠子。
在这种环境下，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按照序号来的话，第二天去世的是2号，为什么第二天我还看见了她。2号是下午走的。但第一天的1号我却没看到。也就是说死亡时间统一是下午六点。”15号喃喃自语。
他脑海浮现高速大巴车的模样。
那天六点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