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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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和我婶儿今天卤牛肉，晚上我给你和七七拿过来点儿...”想起张国霖临走时和他说的话，杜君航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几个舅哥中，他和这个二哥张国霖最聊的来。二哥也是他除了七七外，最早接触的张家人。
第一次看到张国霖，他异于常人的身高，着实让杜君航望而生畏。可真正接触上后，这个二舅哥时时出卖妹妹的呆萌逗比，和他表面的高大威猛，形成了一种好玩儿的反差。
一不小心，杜君航就将这个二舅哥培养成了同盟军。张七七诸多的糗事也都暴露在了杜君航跟前。这无疑就给杜君航如何准确的拿捏七七，提供了有利的参考。他也会忍不住窃喜，有几次差点将他和二哥的密谋说漏了嘴。
中饭是张淑娴送过来的，考虑到七七还在睡觉，就没有给她准备。杜君航边吃着午饭，也关注着七七的情况。看她来来回回摆了几次头，杜君航知道她快醒了。三下两下扒拉干净盒里的饭。又试了试茶杯里水的温度，他才安心坐下来，等着七七睁眼。
缓缓睁开眼睛，左右看过病房的情况，七七的目光才看向杜君航。“想喝点水不，嘴巴都起皮了。”不可否认，杜君航的一切，都符合七七对未来伴侣的想象。这当然也包括他时时处处对自己的体贴入微。七七也常常想，兴许杜君航这样的性格和做事态度，真就是一个做公务员的好材料。
没有等来七七的回答，杜君航微微倾身吻上了她干涸的唇瓣。七七的眼睛不由得睁的很大，伸手推拒他的脸。杜君航撤回了脸“怎么，害羞了。我问你喝不喝水你不答我，你的嘴起皮的厉害，我只能用这招...”
“不想理你。”七七娇声说完，掉转头看向了病房门的方向。杜君航深吸了口气，轻柔的搬过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我知道错了好媳妇儿，咱们都是与人为善的人，你不想和她撕破脸。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想和她弄成收不了场的情况啊。更何况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关系不错。生意方面确实像她说的那样，这么多年她家也多有照顾。你说这个事情让我怎么办？”
七七瘪着嘴，一眼不错的看着杜君航说话“我是希望事事都做到让大家伙都满意。周金凤她不好，可这么多年，她做我妈没有让我冷着饿着。
我说要结婚，她二话没说，让我爸拿钱给我买房子。装修费也一起拿给我。她说这么多年的人情世故付出了很多，也想通过我们婚礼收回来一些。不能光礼尚而不往来吗。所以婚礼就得办。
我真的以为我俩登了记，有了孩子后，她不会再有别的心思吗...”话没有说完，七七又将头扭了方向。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杜君航鼻子也跟着酸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半晌他又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可我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啊。”
抬起手擦去眼泪，七七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好像杜君航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她想不明白，这每个人都有道理的事情，最终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承受痛苦。
眼睁睁看着医用托盘上那尚未成型的孩子，和身上不断流出的鲜血...让七七感觉每呼吸一次，都要承受难以言说的疼痛。
“七七，你打我吧。只要你别哭了怎么都行。冯姨说你不能哭，小月里，老这样哭对你身体不好。”七七又擦了擦眼泪，还是不知道该和丈夫说些什么。沉默，只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沉默。
杜君航的眼泪潸然而下。两个人从认识到相爱，再到结婚。十四年的时间里，七七从未向他提过，任何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要求。
别的女孩子爱打扮，时不常要求男朋友买衣服，买化妆品。或是出去玩儿，去旅游...他的七七从未向他提过。就连俩人登记结婚关于买房子的问题，还有嫁娶需要的礼金、嫁妆、新人所需的衣物首饰等，他的七七都从未向他开过口。
从恋爱到结婚，唯一向他提过的要求就是“哥，你能不能来看我的时候，别带着玲珑姐来啊？有第三个人在，你觉得咱们是在谈恋爱吗？”想到这里，杜君航都要窒息了。是啊，多年的恋爱，俩个人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七七...”除了这几个字，此时此刻，杜君航真的不知道，他还能对爱人说些什么。这一次，他确定张国霖所有教他拿捏七七的招数，都是无效的。
“哥，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休息，你躺下了歇会吧。有什么事情，咱们都等我出院了再说好吗？”这是今天七七说出的第二句话。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给丈夫听。她知道痛苦的不止她一个。她的丈夫也失去了孩子，还知道他叫了二十多年的妈，不是自己的亲妈。
“好，那你先告诉我你饿不饿？等你吃点东西我再休息...”“我不饿哥，你躺下了休息会儿吧...”七七的话还未落地，杜君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同时，七七看到杜君航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不方便，我爱人现在还在住院，确实不方便。”
短暂的沉默，杜君航的语气里明显不悦“好，那你觉得我的家人还在生病住院，你们提出的要求就合理吗？我不管是谁给你们爆的料，如果你们执意往我爱人的病房闯，我就报警。你们看着办。”
电话挂断了，杜君航气的只喘粗气。片刻后对着七七说道“七七，我出去找姐安排点事情，你乖乖躺着。”“怎么了哥？有什么事情吗？你电话里跟谁生气那？”如此气急败坏的杜君航，七七也少见，不由得她不好奇。
“乖，你听话好好躺着，我去去就来。”杜君航没有正面回答七七的问题，脚步匆匆的出了病房。七七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杜君航不会这么不淡定。稍起身够到床头柜上的电话，七七想了想，还是拨了出去。
一个穿着实习生工作服的实习医生，脚步飞快跑向妇幼保健院的职工食堂。很快他就看到了拿着饭盒，准备离开的张淑娴。“张老师，张老师，冯主任让您先别回去。一群都市快报的记者，说要采访你。说是关于你妹妹，在病房无故殴打他人的事情...”实习生的语速很快，可每个字都说的清楚。
“啊，她打人，她现在起的来床吗？呵呵呵，我现在倒是希望她能爬起来...”张淑娴讶异的同时，不忘调侃此时虚弱的妹妹。
“哎呀，张老师，没有跟你开玩笑。现在都围着冯主任那，刘爽姐让我来找你。你看看怎么办吧？刘爽姐说，要不让你打电话给你哥或是张教授他们。不然这一群人也影响病患啊...”
“是这个病房，403，就是这个...”还未待七七拨出电话，一行四人就推门走了进来。四人的手都不空，肩头扛着摄像机的，手里拿着话筒的，还有一个拿着采音器。最先进来的女孩儿，手里拎着的设备七七没有见过。可是这个女孩儿七七看着格外面熟。
“请问你是张国娴吗？我是豫州市都市快报的记者。请问你对于7月2号凌晨时分，殴打无辜市民杨玲珑小姐怎么解释？”这句话听在耳里，七七已经明白杜君航刚才接了谁的电话。片刻的愣怔后，七七答道“你们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有力气打人吗？”
“你别装娇弱了，你惯会这样，爆料人早就告诉了我们你的惯用伎俩。”最先进来的女孩儿语气里的蔑视，还有说话时的面部特点，提醒了七七她的身份。七七有些艰难的挪动了下身体，想要坐起身来。试了试却没有成功。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玲珑姐他舅家的小珊吧？我昨天在和君航的婚礼上流产了，你表姐是我的伴娘，她没有和你说吗？还有昨天晚上，你表姐在我病房挨打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你因为什么吗？”七七长长的吸了口气，又看向了将话筒举在她嘴边的记者。
“这位记者，如果您想了解更确切的情况，我建议您可以到银水区的辖区派出所了解情况。我能回答你的是我没有打她，我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对她动手。谁打的她，究竟为什么打她，派出所里您能了解的更清楚。能麻烦您帮我叫下医生吗？我有些不舒服。”
其实走进来看到七七苍白的面色，记者刚听此事时的愤怒，已经无形中消退了不少。在向七七问出问题时，她的语气也不免敛了些怒气。同事的插嘴，还是让她稍有不悦。再待七七说出这番话，她也就大概明白了内里乾坤。
职业操守的提醒，记者的手伸向了呼叫器。“谢谢你。”七七的面色，还有干裂的嘴唇，让她知道她首先该干些什么。
403号病房的呼叫铃响起，指示牌的灯也飞快的闪着红光。刘爽大声冲着被几个人围着的冯老丫喊道“冯主任，403号又不好了。您的快去啊？！”
“起开，我是医生。治安方面的事情你们找保安问...”“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又是您值的班儿，冯主任，我们只想了解下，到底在病房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显然对于冯老丫的回复，记者无法满意，还是追问不休。
紧抿着嘴唇，冯老丫火爆的脾气眼看就要爆发。护士长刘爽的声音传来，好似提醒了冯老丫什么。伸出双手，毫不客气的扒拉着几人，边气恼的吼到“都给我起开，别耽误我去看病人。
现在的女孩儿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个男人，到人家的病房里闹人家刚流产的小夫妻。还有脸让你们这些天天不干正事的记者来采访。哼哼...我要有这样不要脸的闺女，我首先打死她了事儿。在医院派出所丢她爹妈的脸还不够，还想让全南豫的人，看她不要脸的德行样。真是天下之大，啥他妈操蛋人都有...”
冯老丫没头没尾的抱怨，弄得围着她的几个人一头雾水。作为记者，对事物的敏锐程度，超出我们正常人的想象。很快，他们就想到，有些事情并非像爆料人所爆的那样。
对于他们来说，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爆出尽可能准确、详尽、吸引老百姓眼球的新闻来。是对于每一个作为记者的人来说，都希望干好的事情。于是他们的脚步，还是没有停歇，跟上了冯老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