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浮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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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
埃列什基伽尔端着一盘萝卜丝肉馅的糯米团子爬上屋顶，修勾跟在她后面，后腿发力就窜上了院子墙头，轻巧地蹦到她身边。一身黑中掺黄的杂色毛因为伙食好而油光闪亮。
一人一狗坐在屋瓦上吹风。修勾开始拿出手机勤勤恳恳地打游戏，埃列什基伽尔凑过去一看，满屏的判定线和下落条块。
哦，还是音游。
“……你好时髦啊。”
“哎，你懂什么。这不是游戏，而是我悲伤的过往啊。”修勾的目光忽而充满哀伤，甚至仰起头惆怅地仰望星空，然后转瞬再次投入眼花缭乱的触屏操作中，“当年我和特瓦林交战的时候，它有一招叫做极天的流星雨，风元素的魔力铺天盖地打在我的身上……啊，好痛苦，好怀念~”
“……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埃列什基伽尔说，“就算你打再多的音游它也不会——”
她顿了顿，把更残忍的话咽下去，“也不会再下流星雨的。”
“不是你劝我下一个更乖吗？为什么自己反而走不出来了。”
“呸，特瓦林是人间宝藏，别拿那些臭男人和它相提并论。”修勾义愤填膺地丢下手机，“我和特瓦林之间纯洁的谋杀关系是超越世俗的！酒馆里好多吟游诗人传唱的！”
“不，被传唱绝对不是因为爱情吧。”埃列什基伽尔无语，“这是什么暗黑系纯爱战神，你还想被它杀死一次吗？”
“你懂什么，同框就是结婚，同时被写进吟游诗人的歌曲四舍五入就是官宣那什么了——”
修勾两爪捧脸，像水草一样娇羞地扭来扭去，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我磕我自己”。
“真是卖不出去的极圈cp呢。”
埃列什基伽尔仰起脸，忽而看到夜空划过一道银线。
“？”
那是，流星？
零星的银白色掠过繁星之间，像从海面露出脊背的龙蛇间或隐现。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接近地平线的疏朗夜色中浮现出更多闪光。高空中一道又一道曳尾的闪光掠过，犹如夜间游行的深海发光鱼类。
那副景象，美丽的犹如在梦中一样。
埃列什基伽尔的视线追随着流光的轨迹，发现它们落在了遥远的东北方向。
修勾坐下来，怔怔地注视着流星划过的天空，“这不会是……”
埃列什基伽尔的dna瞬间动了，她噌的一声坐直，“这该不会是——”
“我们在梦里——”
她和扭头的修勾四目相对，异口同声：“身体互换了！”
啊，一起喊出这种羞耻台词的感觉真好啊。
杜林的爪子点点手机屏幕，《前前前世》的前奏在流星雨下回响。
璃月港的层台累榭之中，钟离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心有所感地抬头，随即勾唇一笑。
天衡山，达达利亚合上手中字迹稚嫩的信纸，海蓝色的眼眸倒映出漫天绚烂的光影。
原野之上，纤细少年掀起斗笠上的薄纱，阴鸷的脸色散开些许乌云。
待到流星雨终于暗淡终了，一个黑影从野外的草丛边醒来，她注视着周围陌生的景象，很快明白了当前的状况。
……
“怎么说呢，我又重新相信爱情了。”
“我也是。”
埃列什基伽尔和修勾默契地拿起萝卜丝团子碰了一下，说了声“敬爱情”后一口咬了下去。
“所以，需要去调查流星带来的陨石？”
次日，埃列什基伽尔路过璃月冒险者协会分会时被叫住了。
“是的，这次陨石的影响范围很广，璃月和蒙德周边都出现了陨石带来的晶体。普通人一旦靠近或者触碰，往往会失去意识。现在蒙德和璃月的冒险家都出动调查，请您务必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知道了。”埃列什基伽尔点点头，“我们这就出发。”
沿着官道向北，将城市和原野上的客栈都抛在身后。随着人烟越发稀少，陆续有千岩军抬着昏迷的病人和他们背道而行。
“对了，埃列什基伽尔，你能用关于大地的权能去搜寻吗？”
水涡在脚下发出琉璃般透亮的声响，修勾抬头问她。
“能啊。”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它的话在发现不远处一个半蹲查看的少年身影后硬生生截住。然而那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站起身，长及小腿的紫金纱雾轻飘飘地拂开，转过一张绮丽无比的少年面孔。
“？你也是来帮忙的吗。”少年的脸庞仿佛一朵魅惑的花朵般绽放，低沉而妖娆的嗓音富有乐章般的音律感。他无辜又示好地朝埃列什基伽尔笑道：“你看，这里有个人昏过去了。”
装有成捆稻草的木板推车上，一个运货工人打扮的男子正面孔朝下不省人事。车上有一块幽蓝色瓣状晶石，想必就是此次事故的罪魁祸首了。
埃列什基伽尔蹲下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发现还连续平稳：“这个人也是陨石的受害者吗？”
她的视线余光扫过少年身上颇具稻妻特色的打扮，宽边斗笠的边缘有着龙形的弯曲木雕饰，胸前的圆形金饰铭刻着纹章。
“恐怕是了。我刚刚用法力处理了这块石头，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
少年注视着背对他的金发少女，嘴角忽然渗透了残忍狠毒的笑意，却不紧不慢地出声道：“咦，你背上的是岩系神之眼吗？好厉害啊。”
他白皙的指尖闪现出小蛇般的法力，慢慢伸向少女的脖子。
一直紧盯他的修勾突然激烈地吠叫起来，他心下一惊，连忙缩回手，撞进了少女探究的目光里。
某种可怕的、似曾相识的悚然之感掠过心头。少年片刻地晃神，不自觉地搭话道：
“哦对了，自我介绍下。我是来自稻妻的浮浪人，碰巧路过这里。你呢？”
“我是冒险家协会的成员。”埃列什基伽尔站起身，示意修勾让它去叫附近的千岩军，“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萍水相逢，又何必在意姓名。”
“那就叫你戴帽子的好了。”埃列什基伽尔平淡地说，自顾自伸手捡起那块陨石查看。发现那石头触感润泽，握在掌心许久依旧不改彻骨的冷意。
是完全没见过的材质。
“你！！”少年瞬间暴怒，眼角眉梢几乎藏不住阴狠和杀意，“你是不是——”
“我觉得有点奇怪。”
冷不丁被打断的散兵：？
难不成这家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他隐晦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望舒客栈，碰巧看到手持黑缨枪的千岩军士兵正赶过来。
“我说，一般的流星不是在穿过大气层的时候摩擦生热所以产生明亮的痕迹吗……为什么这块石头表面没有燃烧留下的凹坑或者玻璃熔壳？”
“的确如此呢，原来你对陨石有了解？”
“说不上。”埃列什基伽尔一抬头便看到背着双手一副乖巧模样的少年。和她对上目光时，少年展露了一个大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倘如有人经过，一定会认为是一位性格好的华贵公子。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好恶心啊，你的假笑。”
少年的笑容完全凝固在脸上，未等他发作，修勾便带着千岩军士兵赶到了。将昏迷的人托付给士兵运去安置点后，埃列什基伽尔表示自己要继续调查附近的情况，掉头走开却发现少年跟了上来。
“有事吗？提前说好我不喜欢比我矮的。”
“你有病吧！”离开千岩军视线的少年气得口不择言，华贵优雅的伪装分分钟碎成渣，“你为什么针对我！把那块陨石交出来，那是我发现、也是我用法术驱除催眠诅咒的，理应属于我！”
埃列什基伽尔偏过头看他一眼，停下脚步，把那块晶石在手上抛着玩。
“还给你也不是不行。告诉我你的名字，公平起见，我也会自报家门。”
“呵，我凭什么要把名字告诉即将——”
“不快一点的话，当心其他陨石被捷足先登哦。”
“……散兵。”
终于，少年咬牙切齿、甚至带着屈辱意味地说道。
“我叫埃列什基伽尔。”她随手丢了过去，“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不如一起交流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启发。”
“谁要跟你交流！”散兵额头青筋蹦出，一道锋利的咒术飞向对方的喉咙，而那人却身影一晃，转瞬来到他身畔。
“啊，我想起来了。”埃列什基伽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个同事叫‘公子’？你也是至冬来的？”
少年毒恨的目光在她眼前闪过，连同言语飘散在风中：
“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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