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你向刚认识的男人求婚以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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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家教和fate浓度过高预警！
风是晚风，从晚霞铺满的天空灌进敞篷车里。埃列什基伽尔坐在副驾驶座，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三球冰激淋。
斯库瓦罗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关节有一搭没一搭敲。水银般的长发扎成低马尾，尖削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
夕阳将红木与真皮的方向盘打上热橙汁一样的暖煦色泽。两人硬是把堵车堵出一种悠闲自在的氛围。
“介意我吸烟吗？”
女孩摇头。斯库瓦罗便伸长手指抽出一支烟，一点橘红色在逐渐暗沉的暮色中明明灭灭。有那么一会，他完全沉浸在操心社畜逃脱恶魔boss的宝贵闲暇中，看着天边升起的星星心里无比感慨。
16岁的金发少女很利索地吃完了冰激凌，抽出纸巾擦干手，忽然正襟危坐叫他：“斯库瓦罗。”
“叫我队长或者前辈。”他说，不过语气懒洋洋的并不严厉。女孩也明白，于是继续说：
“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空气凝固了，斯库瓦罗嘴里叼着的烟掉下烟灰，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三秒后，他猛地坐直身体，从昂贵的仪表盘上摁熄香烟，一把摘下自己的墨镜，铁灰色的眼睛瞪圆：
“你他吗说什么？？”
超高分贝的咆哮让方圆十米人耳朵发麻，动作间碰到的汽车喇叭此起彼伏地回响。周围同样密密麻麻在堵的车主降下车窗愤怒抗议。
“我说，斯库瓦罗队长可以和我结婚吗？”
少女在一片喧闹中岿然不动，她重复一遍，漂亮的眼眸在暮色中非常平静。
“你脑子进水了？！你今年多大，还没成年对吧？你到底怎么想的跟刚认识一周的男人求婚？不要随便谁对你好点就想结婚行不行！”
“不可以吗？”女孩看上去真心实意地困惑。
“你——”斯库瓦罗气结，忽然倾身向前，嘴角挂着残酷的冷笑，他决定扮演一个打碎少女幻想的反派渣男：
“你爱我吗？”
他预想对方会本着恋爱脑作肯定的回答，而自己则会说“我不爱你”，并在脑海中已经编撰好了一千字“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结婚，婚姻是神圣的，另一半是上天赐予每个人的宝贵礼物”之类的苦口婆心教诲。
“不至于，”少女即答，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怕对方伤心而补充了一句：“顶多有一点喜欢。”
斯库瓦罗傻眼。
埃列什基伽尔微微眯眼，“但我觉得你很适合结婚。现在没感情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你搞什么！”斯库瓦罗再次咆哮，“你这个年纪应该学习！和同校的男生搞暧昧！然后一起去电影院和公园约会！你跟我一个成年人求哪门子婚？——还有你找结婚对象是找保姆吗？最重要的，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我这不是……现在就在问你意见吗？”
斯库瓦罗只觉得热血一股脑冲上天灵盖，他被气的头嗡嗡响。
更离谱的是，不远处维持交通的交警叫来了警察，后者随即向他走来：
“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虐待未成年，请您保持沉默。这位小姐，请问你和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他刚才在对你大吼大叫吗？”
少女看看警察，又看看斯库瓦罗：
“我想和这位先生求婚，但是他拒绝了我，说我要好好学习。”
警察举着记录板和笔的手僵住了，半天才嘴角抽动，看上去在憋笑；斯库瓦罗一脸生无可恋。
在收获了好心警察诸如“你还年轻美丽的小姐”之类的口头教育和祝福后，埃列什基伽尔看到对方一边走远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拍tiktok。
斯库瓦罗重新戴上墨镜，“在意大利你这样会害我被你爸爸暴打一顿的。”
埃列什基伽尔似乎也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低头缩在座椅上。
“我家又不是意大利人。”
她又说：“我爸不仅不会打你，还会问你想要多少钱。”
“为什么？”斯库瓦罗愣住了。
“嗯……我觉得他单纯想用金钱测试你的道德底线。”
“重点在那里吗？！！你爸爸难道不会因为你跟刚认识的男人求婚而反思家庭教育问题吗？”
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戳到了知识的空白。
“不，他才不会管我，更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她说，“他才不觉得我是什么值得费心的材料。”
“什么意思？”斯库瓦罗的眉毛高高挑起，他的身体完全转向埃列什基伽尔，支起胳膊肘摆出倾听的姿势，“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你是上面有一堆争家产的叔叔和哥哥，还是你父亲在外面一打私生子？”
“……倒、倒也没有那么社会好吧。”埃列什基伽尔一时语结，“我只有一个义兄，现在在英国学天文。我父亲只是，只是单纯地觉得我不是什么可塑之才。”
斯库瓦罗回忆了她在射击训练场的进步速度、以及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等项目的打分，开始在心里估算把她挖来瓦里安的可能性。
哦，还要加上多语言天赋这一点。就算是臭老大也不会对资助她上大学有什么意见。
前方凝固许久的车流终于开始缓缓涌动，斯库瓦罗打定主意，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随口问：“你和家里聊过以后的打算吗？”
毕竟要是她来了瓦里安总是想家也不好。
“什么？未来规划吗？”埃列什基伽尔低头想了一会，“好像只有义兄认真地问过我偏好时钟塔哪个学科和导师……”
哦，一个常年缺位的混账父亲。斯库瓦罗在心里无声鄙夷。
“你们家平时会一起坐下来吃晚餐或者集体出游吗？”
埃列什基伽尔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
“呃，其实我母亲生下来我就死了。而我自己也是不久前被父亲找到然后……领养。”
她艰难地吐出字眼。
斯库瓦罗猛然刹车。
余光里，他瞥见少女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座椅。
他的脑海中刹那间撞进许多过往的影像，关于九代首领和boss，关于那一出围绕血缘和继承权的无望叛乱。
“所以你，其实不是你父亲的亲生——”
“啊那倒不是，亲生是亲生的。那家伙怕我不相信可是一开始就拿出亲子鉴定了。”
“……也就是说，你父亲遗弃了你之后又找回来？”斯库瓦罗金属般锐利的眼眸死死盯住她，对身后车辆抗议的喇叭声充耳不闻，“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家族恐怕后继无人，急于寻找继承者？”
“bingo，不愧是队长，常识和头脑兼具的大好人。”埃列什基伽尔很刻意地作戏精状鼓掌，“我现在是我父亲的唯一继承人，无论是血统还是财产方面。”
“别废话——你前脚向我求婚后脚就给我发好人卡是什么意思！”斯库瓦罗的胸口逐渐被怒火点燃，却并不是因为被发好人卡，“那个男人平时对你怎么样？会关心你的生活和学习吗？”
“我的身体并不好，在来瓦里安之前是一个人在家自学的。”像是嗅到不妙的味道，埃列什基伽尔往座椅里缩了缩，有些胆怯地望着斯库瓦罗，“平时基本……家里只有我一个。”
路灯骤然亮起，她猝不及防看到斯库瓦罗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下车。”
“……什么？”
然而斯库瓦罗已经打开车门，站在街边开始打电话叫部下来把车开回去。敞开的长风衣露出海军蓝的圆领衫，那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与颀长精瘦的身材极其显眼。
“via——叫鲁斯利亚给你们做饭！我今天晚上有事，对，我要去找埃列什基伽尔她爹揍他一顿！”
哈？
埃列什基伽尔如五雷轰顶，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跑到挂断电话的斯库瓦罗身边。
“你，你刚刚说干什么去？”她结结巴巴地跟在他身后问。
“劳资要给那个把小孩当传宗接代工具的混账男人一点教训。”斯库瓦罗怒极而冷笑，“你家在哪里？”
“不，等等，那个要跨境的……”
“那就去坐直飞的航班，地址给我……算了，我打电话叫老大的私人飞机。”
“等等，斯库瓦罗前辈！你冷静一点！”埃列什基伽尔拼命拽住他的袖子，“那个人很可怕的。”
“那不是更好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把他揍扁。”
“那更不可以，会出人命的！”
所以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埃列什基伽尔表情木然，注视着神似凡尔赛宫大门的庄园黄金正门。时间已经是深夜，越过掩映在浓重夜色中的花园和草坪，可以看到那座皇宫般的豪宅灯火通明。
当然，是第二天的深夜。
“这是你家？”
斯库瓦罗叼着烟问，表情依旧保持一位资深职业杀手的冷静，但明显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埃列什基伽尔头一次为这暴发户一样的风格感到丢人。
“嗯。”
“走吧。”斯库瓦罗率先抬脚走进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穿过平坦宽阔的中轴路，埃列什基伽尔嗅到了对方身上戒备的气息，就像隐藏在冰冷海水下的金属刀刃。
直到二人进入宅子都没有任何警卫保镖出现。
斯库瓦罗推开了沉重的门扉，看到了懒洋洋倚在正中沙发上的金发男人，对方穿着范思哲的baroo真丝衬衫，金色花团和羽毛的复古印花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穿纯黑长裤的大长腿放松地交叠。
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在金色短发间，他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玩笑：
“埃列什基伽尔，让本王看看你带了一只什么样的凶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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