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贺姨娘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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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话虽这样说，心里却不住转悠，顾锦桐如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从前什么要求都不敢提的，现下也敢提要求，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锦桐暗暗翻了翻白眼，当然是低着头翻的。
顾锦桐心想，什么叫都替我打点好了？银票银票没有，银子银子也没有，连她进宫带什么人去都没定下来，这叫打点好？不知道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没钱没人很容易死翘翘的，懂吗你？
虽是不满，顾锦桐到底没敢说，反而笑道:“母亲自是打点好了一切，只是女儿进宫想带翠儿和红儿一同去。”
“这是好事啊！”陈氏勉强笑道，“难得你看重她们，是她二人的福份，母亲不是不讲理的人，难道还不允许你带她们？你放心就是了。”
陈氏话虽说的漂亮，心里却有点不得劲，这丫头早就有了打算，原本她打算亲自安排两个丫鬟跟着顾锦桐的，如今顾锦桐都提出来了，她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顾锦桐欲言又止，有些难以启齿看向陈氏，“她二人毕竟是半道买来的奴婢，不是家生子，女儿担心她们人小心大，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就差直接问陈氏讨要卖身契了。
家生子是父母是府中的奴婢，生的孩子也是府中的奴婢，时间久了，自然会把府中当成自己的家，而半道买来的奴婢则不会将主人家当成自己的家，而且还是没有死契的奴婢，更是不好掌控。
陈氏蹙眉，心里很不高兴，这是要问我讨卖身契呢！这丫头也是贼精贼精的，病了一场也学会这一套了，不给她，说不过去，给她，陈氏又不乐意。
一时间陈氏没有说话，顾锦桐也没有说话，她不好再逼陈氏，只要陈氏够聪明，就应该主动将两人的卖身契交给她，她相信陈氏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偌大的顾府站稳脚跟，屹立不倒。
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利益相交的时候，敌人也会变成朋友，顾锦桐身系顾府一家子的性命，陈氏也不敢太苛刻。
果然，没等片刻，陈氏就踱步来到一个箱子前停住，打开钥匙，从里翻了翻，取出两张淡黄色的纸张，陈氏看了一眼递给顾锦桐，顾锦桐强忍着笑意，小心接在手里，看了看，确定是翠儿红儿的卖身契，心里这口气才叫松了。
“反正她们也要随你进宫，怕是这一辈子都要跟着你了，我留着也没用，你带着吧，也算是个掣肘。”
陈氏一开始不乐意，后也觉得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丫头大了是会有些想法，你有了这个不怕没法子收拾她们，若她们敢不效忠你，你不要姑息，宫里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母亲这一辈子还没进过皇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陈氏很想进宫去看看，皇宫的富丽堂皇自然不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宅院可比的，只是她知道，她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顾锦桐将契书小心翼翼放在袖笼，心中欢喜，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陈氏没心思同她说话，顾锦桐自然识趣，说了声多谢母亲之类的话，也就告辞了。
顾锦桐走后，顾锦华立刻跳出来，憋着气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气的不轻。
“母亲，你怎能将卖身契给她？我在屏风后都看不下去了，着实忍得辛苦。”
在顾锦华眼里，顾锦桐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要了人不说，还要契书，这顾府那个庶女敢提这种要求，要是旁人，陈氏早就惩治了，顾锦桐不是因为特殊嘛。
陈氏心情还算平和，笑着安慰，“两个小丫头而已，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留着也没用，她要给她就好了，总不至于因为没人随侍让外人笑话咱吧？别人不会说你父亲，却会把这个坏名声算在娘的身上，看开些吧！”
顾锦华撇着嘴，虽是很不满，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顾锦桐不知道，因着香儿的死，让人消了对她的算计，可她不能不有所防备，顾府的女儿，除了顾锦灵古灵精怪，顾锦卉还是不错的，在她的印象里，顾锦卉一直文静贤淑，与顾锦灵不是一路人。
卖身契拿到手，顾锦桐回到月华阁，找了个盒子将契书放好，又打发绿儿去请顾锦卉。
不大一会，绿儿回来了，身后并没有顾锦卉的影子，顾锦桐虽疑惑，还是得听听绿儿是怎么说的。
“二小姐，四小姐患了重病，连床都下不来了，所以不能来见您了，樊姨娘在一旁照顾四小姐，让奴婢好生回禀。”
“怎么突然得病了？请了大夫没有？”顾锦桐忙问。
“还没呢！樊姨娘说不想打扰夫人，就不请了。”
顾锦桐无语了，病成这样怎么能不请大夫呢？难道顾锦卉压根就没有病，只是不想见自己？那是为什么？顾锦桐想不明白。
正巧，顾锦桐想不明白，就有人来解惑了，贺姨娘领着一个小丫鬟来到月华阁，门前连个丫鬟也没有，真是冷清，贺姨娘也就径直走了进来。
“二小姐这真是清净，婢妾说咋没个人在外院，原来都跑到屋里来了。”贺姨娘一张鹅蛋脸，杏眼桃腮，略施粉黛，却也掩不住一脸的春华，其实贺姨娘年纪也不小了，都快三十了。
“啊！是贺姨娘啊，快请坐！红儿，上茶。”顾锦桐连吩咐红儿泡茶，又对绿儿说:“你先下去吧！到外院看着点。”
绿儿瞅了瞅，很想留在屋里，贺姨娘可是老爷如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她自是想讨好巴结一番，无奈二小姐发了话，再不情愿也只好退下。
红儿去泡茶，翠儿自然而然扶着贺姨娘坐下，贺姨娘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也俊，笑起来也和善，不似陈氏那般皮笑肉不笑。
“贺姨娘真是容光焕发啊，多日不见贺姨娘，您这气色一点没变，看来我父亲是夜夜留宿在宁岚院了。”顾锦桐故意打趣道。
贺姨娘不好意思笑了笑，随即神色暗淡下来，“可别这么说，眼下瞧着是好，可没有儿子终归是个遗憾，哪怕有个女儿傍身也总比没有强。”
贺姨娘一脸凄楚，神色郁郁，看出来的确是忧心忡忡，陈氏不是个好相与的，要不然张姨娘也不敢多年不认自己的女儿，裴姨娘，樊姨娘生的都是女儿，贺姨娘连女儿都没有，可见陈氏的手段。
“您就别忧心了，好在您还有父亲的宠爱，孩子总会有的。”顾锦桐也不知道怎样说安慰贺姨娘，本来她就不会安慰人，还以为贺姨娘为这事烦恼。
“对了。”贺姨娘看了看翠儿红儿，又打发自个的丫鬟守在门前，顾锦桐见她如此谨慎，深知贺姨娘说的话极为机密，一改轻松，凝重看了看贺姨娘。
贺姨娘见顾锦桐说话并不打算避及翠儿红儿，心里纠结一番，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四小姐的事怕是二小姐还不知道，四小姐可惨了，听说四小姐今儿吃了晌午饭在畅春园游玩，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鬟，没想到遇见了陈家少爷，被陈家少爷给......。”
贺姨娘最后一句话终是没说出口，顾锦桐脸色未变，心下却咯噔一下，不会是陈路将顾锦卉给奸污了吧？这可是大事，贺姨娘怎么会知道？
贺姨娘尴尬低着头，不敢和顾锦桐对视，“不瞒二小姐，婢妾的一只耳环落在了畅春园，让菊儿找找看，菊儿没找到耳环，偏偏让她撞见了这种事，她连耳环也顾不得找了，赶紧跑宁岚院告诉婢妾，婢妾这也是担心。”
“四小姐身边不是带了人吗？她怎么不喊？就眼瞅着自家主子受辱？”顾锦桐气急，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丫鬟是死人吗？连求救都不会。
“说到这就有些......”贺姨娘吞吞吐吐，突然跪在了顾锦桐的脚下，一脸的悲戚，“二小姐，人人都说你心善，你可一定要救婢妾。”贺姨娘光流泪，却不肯说缘由。
顾锦桐连忙将贺姨娘拉起来，贺姨娘就是不肯起来，顾锦桐无奈道:“您总得告诉我实情，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帮，您不说我也没法子。”
贺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站起身道明缘由，“其实，方才婢妾骗了二小姐，婢妾和菊儿一同在畅春园游玩，走到假山处听见有争执声，婢妾探过头去瞧，就看见陈家少爷将四小姐的贴身丫鬟推入湖中，那丫鬟头上都是血，吓得婢妾差点惊叫，还是菊儿捂住了婢妾的嘴。”
“出了这等事，婢妾怎么敢叫出声，婢妾若敢出声，说不定让陈家少爷把奴婢也杀了，四小姐虽是呼救，却是被陈家少爷强行无理了。”
“婢妾听着陈家少爷还威胁四小姐，若敢出去乱说，他就说是四小姐勾引他，丫鬟吃醋，是四小姐杀了丫鬟，四小姐保证什么也不说，陈家少爷这才离去。”
“真是岂有此理！那陈路怎么敢杀人？平日里看着也算风度翩翩。怎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顾锦桐气愤，却很难想象，陈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难道不怕陈氏吗？
“婢妾也不知道，等陈路走后多时才敢走，回到宁岚院才发现耳朵上有一只玛瑙耳环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在假山处，婢妾心里着急，万一有人发现了那丫鬟的尸体，又找到了婢妾的耳环，婢妾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贺姨娘欲哭无泪，后悔万分，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去什么畅春园，好好在宁岚院待着不就好了，撞见这事真是倒霉倒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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