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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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二人一路跟着小木来到了郊外隐匿的地下赌场。
这间赌场开在山底下的几间矮房里,这里不靠市集山路蜿蜒,虽然背靠着一个村落,但村里早年间稍微富裕点的都搬到镇上住了,因此稀稀落落地没什么人烟。
但这却成了地下赌场的最佳选择,背靠村落有吃有喝,人员来往也不复杂,不必整天提心吊胆。
每天赌场定时定点都会派出几辆车,专门开到家门口去接赌客。
为了活络人气,地下赌场还舍得给时间充裕的赌客每天一两百块工资,只要人来就发,吸引他们来赌场做个赌桌陪客。
小木原本就是因为“工资”来的。
从小到大习惯了声色犬马的小木,非常沉迷赌桌上的刺激感,别人是去赌场赌钱,他是恨不得住在赌场里。这么多年每天赌场开门准时会到,赌场门要关了也不想走。
因为赌钱,他把老木所有的身家都输了进去,还包括自己的右尾指和一条腿。
身无分文的小木只能戒赌,只是在矮房里单看着别人一沓一沓钱地进进出出,小木又开始心痒难耐了。
他刚来这边的地下赌场三天,就输了两千块,输红眼的他回去也没在老木那拿到钱,垂头丧气地回到赌场时,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在赌场待够几天工资才够还钱。
还好小木满腹心事,也没留意到身后尾随的两个人。
燕脂和王鑫一路跟得还算轻松,但当小木拐进离地下赌场不远的山路时,山路上明显多了几个放哨的人。
燕脂和王鑫不敢再跟,借助山林的树木遮掩,一直看着小木走进了对面山脚的矮房里。
“我们绕到对面去。”燕脂压低声音说,随即猫着身子巧妙躲过了几人的防线,往对面探过去。
王鑫手脚也不慢,很快两人就借由劲草的掩护,躲到了离矮房10米外的小土坡上。
找好角度从这个土坡望去,很容易就看到了矮房里的情形。
里面放着几张赌桌,几间矮房里乌压压的好几拨人挤着,摇骰子和叫喊声不停,哪怕是王鑫现在趴着的位置,都能清晰地听到犹如浪潮一般翻涌的声响。
小木在靠左那间矮房里,呆呆坐着,也不敢多往赌桌上瞧一眼。
他还得撑够10天才能再上桌呢。小木心想。
这时一群年轻人簇拥着一个中年刀疤男走近矮房,刀疤男一脸的横肉,眉头处有道刀疤,只差一点就落到眼皮上。刀疤男长得紧实,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练家子。
在刀疤老大旁边,站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淡眉长脸,鹰鼻细唇,举止斯文,只是那一对细长眼渗着精光,周围人与他对视时总会生出几分胆寒的战栗。
刀疤老大走进矮房,一眼就看到呆坐着的小木。
他皱紧了眉头,扯着粗粗的嗓子就对小木说:“你他娘的怎么一天到晚在这。”
身边的小弟一听这话,就上前踢飞了小木的凳子。
“刀哥,刀哥好。”小木也不敢恼,连连点头赔笑。
“这小子又欠多少了?”刀疤老大转头瞪了眼身边的小弟。
小弟作势就要去查账本,小木拦下。
“不用麻烦了刀哥,”小木右手比出“2”的手势,“就欠了2千块钱。很快就能补上的。”
“你小子现在拿得出2千块钱嘛!”刀疤老大呵斥道,但比起以前,2千块钱不多,他才好歹缓了点语气。
“有空就滚回家睡觉去,
你小子赌得我都怕了你!”
刀疤男没好气地说。随即也不再废话,往屋里瞟了几眼,见没什么异常,就又往另一个屋里走去了。
只是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转身离开时,看着小木攥紧的拳头,轻轻勾了勾唇角。
“胭脂,怎么样,发现怨偶了吗?”卧倒的王鑫听着矮房里的动静,细声地问。
“现在还不清楚。我现在不能用术法,万一这群人里有怨偶,引起能量波动会被提前发现的。”燕脂解释道。
“那怎么办?”王鑫问。
“等。”燕脂紧盯着矮房处,一刻也没挪开眼。
“怨偶要摄取怨魂,就必须施展术法。等到那时我们就知道要打劫谁了。”燕脂笑得贼兮兮,一颗尖尖的虎牙闪到了王鑫的眼。
某一瞬间,王鑫觉得燕脂这丫头好像不是为了帮他搞钱,她就是纯粹喜欢打劫。
两人窝在土坡旁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胭脂,我们还要等多久啊?”王鑫说着挠挠屁股后刚被蚊子咬的几个大包。
王鑫正问着的空档,刀疤男的那群小弟有动静了。
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赌场前的水泥平地,车上下来的司机阿东抽着烟,敲了敲刀疤老大的茶室。
“刀哥,现在过去不?”司机阿东挨着门问。
“好,你跟楠哥也说一声。”茶室内刀疤老大的烟嗓声响起。
阿东又走到最里间休息室,把手里的烟灭了,用鞋头踩了踩,才轻轻敲了敲赵重楠的房门。
“楠哥。”阿东的声音很轻,同时脸上堆着笑,“刀哥那边准备好了,我们差不多得过去了。”
“好。”半晌,屋里赵重楠低沉的声音传来。
阿东身体不由地抖了抖,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打完招呼就赶紧离开,找兄弟们抽烟吹牛去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赌场外就刮起了一阵大风。风来得很急,扬起浑浊发黄的尘土,朝着人们的眼耳口鼻糊去。
好几小弟被刺痛了眼,细碎的尘埃钻进眼球,硌得生疼。
“来了!”燕脂看到这阵风,眼神一亮。
“还真有?!”王鑫也是一喜,“咱两运气怪好哦!”
才第一个就押对了宝,王鑫很高兴。
“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这家伙的老巢,就能稳赚一笔了。”燕脂舔舔嘴唇,握紧小拳头,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胭脂……你怎么说话那么像个土匪?”王鑫古怪地看了眼燕脂。
这外表与谈吐不符呀。
“电视里的老大都这么演的。”燕脂一副我不像幕后大佬吗的表情。
“现在的神剧狗都不看,没事别瞎学。”王鑫就怕燕脂学坏了。
“等我们摸到他家,是不是要趁他睡觉的时候把他绑了?那银行卡密码怎么办?”
王鑫有点担心,到时候问密码,要是他死活不说怎么办。要是不小心再闹出点动静,被左邻右舍听到……
“不用这么麻烦。”燕脂说,“怨偶又不是人,哪里能办什么银行卡。他们搜集的财宝现金,十有**堆在住的地方。”
“怨偶启灵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普通的怨偶也就维持几天,根本没时间办理人类世界的文件证明。”
“所以他们只要现金珠宝这种能直接带走的东西。怨偶对于金钱的贪念,让他们几乎像个陀螺一样地四处揽钱,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停止搜刮,所以他们大多会把所有财宝放在住处,这样就能在灵寂前一起带回给怨主。”
“这几乎可以说是他们的天性。”燕脂解释说。
“这打工魂真是没得说。”王鑫感叹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提前同情即将被燕脂搜刮的怨偶们了。
没过多久赵重楠从屋里走出来,他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手上拎着一个皮箱。只是浑身的气息比刚才更加冰冷锐利。
阿东没敢靠得太近,只恭敬地将他迎到后座,和刀疤老大坐到一起。
燕脂两人一路紧紧跟着赵重楠这条鱼,去了隔壁村另外一片山头。
似乎是刀疤老大和赵重楠准备在那新开一个赌场捞钱,跟村霸谈了好一会,似乎又拿下了一块宝地。
接着赵重楠和刀疤老大一群人分开了,又拐去了一个偏僻的舞厅,出门时赵重楠手上又拎了一个皮箱。
赵重楠还没打算回去,坐车到了写着“诚信赢天下”的独栋住房,又从里面拎出了一个皮箱。
“这小子不停在收钱啊……”王鑫都惊呆了。
赵重楠收钱的收得就跟喝水一样。
“嘿嘿。”燕脂又露出虎牙,就差摩拳擦掌了。
“应该快回去了,他就快拿不动了”。燕脂分析说。
赵重楠现在拎着三个皮箱,里面的重量可是不轻。
就在燕脂以为赵重楠这回终于要回住所的时候,赵重楠却拐弯去了一个小学门口的冷饮店。
“怨偶也爱喝奶茶?”王鑫诧异地问。
这玩偶合着都有这个共性?果然没什么是一杯奶茶拿不下的啊。王鑫心想。
“这么有品味?”燕脂也狐疑。
但赵重楠进店只是随意点了一杯果汁,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盯着校门口瞧。
“他好像在等人。”王鑫发现了这一点。
“等谁呢?”王鑫的目光在校门口搜索。
随即他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木?”王鑫没想到会看到他。
小木此时刻意躲开人群,窝在一个巷角蹲着,瘦脸上硕大的眼珠子不停地往校门口瞟去。
“怨偶应该是来找小木的。”燕脂皱着眉说,心想怨偶肯定又对小木憋着什么坏招。
悠扬的下课铃声在校园响起,朗朗的读书声刹那间炸成漫天的哄闹嬉笑。
许许多多的孩童背着书包奔跑向拐角的玩具店、装满鱼虾的池塘和家里热腾腾的炊烟。
小木在放学铃声响起后就站了起来,探着脑袋在拥挤的人潮中寻找小小的身影。
三个三年级的男孩并排走出校门,中间背着蓝色书包的男孩长得胖实,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
小木在看见儿子李念礼的时候,眼睛一亮,但却没什么动作,反而躲回到刚刚的巷角,只是目光一直静静跟着李念礼。
直到李念礼身旁的两个朋友都坐上了爸妈的车,小木才拍拍裤腿隐在人群中向小小的李念礼靠近。
李念礼费劲地挤过许多沸腾的家长人墙,左肩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儿子。”
还没转头,李念礼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木走到了李念礼旁边,此时两人正好穿出了人群。
“爸。”李念礼乖巧地叫了一声。
“你妈又没来接你?”
小木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
李念礼摇了摇头,“妈没空,叔叔还没下班。我自己能走回去。”
“哼。”
小木冷冷笑了一声。
随即又问:“你妈那有钱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