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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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叶脉通讯，池野小心翼翼地组织措辞，解释起当晚的情况：“……须来病要死了一样叫我去修他的破藤椅，急得很，我实在是没办法。”
海水听了这话也不高兴：“所以你就能招呼也不打地走啦？！害得我——”
男人顿了下，状若无意地继续问：“害得你什么？乐神望不是邀请你跳了……”
“——别提这人！！我最近事情一大堆，先把着急的先处理了，这件事有空再说——到时候再说吧！管他要干嘛，反正如果碰见了，我就糊弄一通我自己听不懂的东西，左右他也听不懂。”
池野：“……”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说乐神望听不懂了，谁能听懂啊！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番阴差阳错下来，也算是达成了池野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乐神望做了什么让海水闻之色变的事，但能把海水搞得比自己反应还大，这家伙也算挺有本事。
池野心情极好地点评，又不动声色地试探了句，果然得到了海水尖叫着吵嚷的回避说辞。
……不错，大大地不错！最好以后她提到此人都能是这个反应，让这个讨人厌的小白脸彻底消失！
结束通讯后，池野从走廊拐进办公室，坐在位子前批改起作业来。
堡龙本来正把脚跷在桌上看报纸，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了细微的哼唱声。他疑惑地放下报纸，便见一向拉着长脸的自闭同僚，正唱着不具名的小调，心情很好的样子。
堡龙一脸活见鬼：“……野野是要离职了高兴死了，是吧！这是干嘛呀？什么大喜事嘛？”
方程跟搞暗系魔法的向来不对付，听见这话嗤了一声：“他要是离职了，他高不高兴不知道，我是挺高兴的。”
后脚刚迈进办公室的句翎很惊讶：“池老师要离职啦？怎么，红点城的暴动严重到要来联邦请救兵了？”
池野的唇角上扬了下，居然一反常态地主动回了话：“……没什么，在批作业。”
这下，连句翎的表情也像见了鬼。她一脸不可思议地向人求证：“我没听错吧？方老师，池老师刚刚回我的话了？”
方程生气地捏出了个光球来，驱使小球在办公室的天花板下跳来跳去，装作专心玩球没听见。
堡龙猜测池野是批到了满意的作业，遂问着：“这是谁的卷子呀？让你这么高兴……人家猜猜看，生消恶的？不对，恶恶的字太丑。还是公宜侃？侃侃的作业总是做的很好呢！字也端正，一笔一划——难道是毛毛毛宝宝终于交作业啦？那咱们办公室可得一起庆祝下！吃顿饭饭！”
池野头也不抬，声音却带着笑意：“申屠真的。”
堡龙：“……”
得，疯了疯了，又疯一个！
池野没空管别人的想法，因为心情太好，他甚至都没故意给申屠真打五十九分恶心人，大发慈悲地给打了个六十。
海水哪里想得到男人这些小九九，她不懂小乐跟自己发疯关他什么事，也懒得想池野在暗戳戳地鼓捣些什么，反正老王八蛋安安分分地喜欢她就行了，后院不起火，什么都好说。
——不好说的，是现在左膀右臂的两个家伙。海水这头挂了电话，那边凶巴巴地跟身边的大狗重复：“你也是！最近都不许提‘这个人’。”
大狗委屈死了：“关我啥事啊女神！都是池老师说的，我一个字儿也没说！”
见人喊冤，海水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万百，转而对另一位大将叮嘱起来：“还有你，反正他才不是小‘你’呢！你也不许提！”
听着如此别扭的遣词造句，海夏十分无语，也不知道她刚刚在跟哪个小姐妹打叶脉抱怨此事，一股子娇气劲儿。
还有，什么小“你”啊？就是乐神望被叫“小自己”——小海夏呗！
海夏实在忍不住犯这个贱，特意夹着嗓子：“可你之前不是还说了，‘你也配跟小乐——’”
果不其然，海夏模仿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只剩下女生怒气冲冲加快脚步的背影。
万百百思不得其解：“女神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海夏摇头：“你应该问，乐神望到底怎么了。”
“乐神望能怎么？就之前名人会的跳舞事件？”
万百把玩着脖间的义父画像匙齿，似乎摩挲上面的纹路就能摸到谁人的手：“他跟女神关系好，跳个开场舞有什么的？再说，那个什么汪不是刚公布了关系，乐神望没人一起跳舞，邀请女神不是很正常。”
海夏一努嘴巴：“可是你家女神反应很大。”
“什么我家！啥啊……”
万百很刻意地伸出食指，认真地戳了下海夏的胳膊：“我怎么能独享女神？你太看得起我了。”
海夏：“……”
算了，这个不争气的……
尽管海夏自己在兆星之事后也有些封心锁爱的意思，但万百这样“慷慨无私”的爱情观也实在令他不解：“万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万百觉得他很莫名其妙：“你管我怎么想干啥？”
……好像也有道理。
海夏按掉了手腕上叶脉的通讯请求，文字回复着公宜侃的消息。他自己还身处一团乱麻之中，哪里能管其他的事，左右万百也不会伤害海水。
不过，海夏如此问来也是出于关心。万百不由对他更多了几分欣赏：一心向着女神的家伙肯定不赖！
万百赞许道：“你真是个爱妹妹的好哥哥！”
“……‘爱’么？可能也有手足的喜爱，但更多的是亏欠。”
海夏笑着说：“我以前甚至常常捉弄她。说到底，都是我亏欠她很多，太多了。”
万百却不解：“只是因为想补偿，才去喜爱么？所以喜欢是补偿吗？”
高大的男生抛出问句。这本是句普通的闲聊，但一旦出自满脸茫然的万百之口，海夏便觉得更像一道考题。
他摇摇头：“不见得，但喜欢大概都要有理由的。我挺早的时候就想问，你因为什么喜欢水？”
万百实在是想了很久，想到他们一行三人、一前两后的，都要走到训练场了，才憋出一句：“我很肤浅。我就是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海夏：“……”
他深吸口气，评价友人：“不，你不肤浅，你很深奥。”
还没等万百思考明白海夏奇奇怪怪的回答，憋着一肚子火的某人憋不住了。海水停步回身，叉着腰大声喊：“我都气一路了！也没人搭理我一下是吧！”
万百惊觉大事不妙，什么狗屁原因都抛到脑后，赶紧小跑两步上前去，不停地讲起好话：“怎么会呢！女神，都怪我跟海夏聊天聊太多了，聊到兴头上！你也知道我不怎么跟人聊天……我跟乐神望也熟，只是好像没那么熟，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应该是事出有因吧。他会想干啥呢？”
对人惜字如金、常常正眼都不肯给一个的冷酷男生，低下头来，对海水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毫无营养的话，只为讨她的欢心。
面对女生的莫名其妙，万百没有不耐，只有因为不常说话、不常说好话的笨拙，还有一片明明白白——空空荡荡的真诚。因为不讲任何道理，所以这情意只管横冲直撞，没头没脑地坚守着海水至上主义。
——他毫无道理地奉献着。
海夏见了这一幕，摇了摇头。
一旦放在万百身上，好像又没什么非要纠结“为什么喜欢”的必要了。无论原因为何、无论他懂不懂、承不承认、接不接受，万百都已经很会喜欢一个人，并且把喜欢这件事做得很好。
海水当然不会生万百的气，她只是想借这一通打闹烦心事糊弄过去，好像这一番吵嚷过后，一切就能恢复如初，自己也不必再去想什么解决的办法。小乐肯定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海水晃晃脑袋，暂且把这堆烦恼抛之脑后。她今天集齐海夏万百这哼哈二将，主要还是为了影响学分的社团活动，风纪委员会的任务：调查那位大名鼎鼎的郑大钱同学。
据海夏回忆，郑大钱是49级魔武学院的学生，也就是在刚升上二年级的时候被处分的。他甚至还是魔武学院学生会的成员，隶属于组织宣传部。
提到魔武的学生会，海水又正好想起了那位身强体壮的庞与汀学长，他是魔武的学生会长，也在那天的群聊里与郑大钱唇枪舌战，好不威风，没想到失心疯的对方还是个“自己人”。
万百还记得百团大战上殷勤示好的学长，只是当时学女神的作风糊弄了下人，最后还是没加他叶脉。万百的性格本身就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老头，女神，吃喝拉撒和战斗，别的事他都不怎么在意。
虽然错过了直接接触庞与汀的机会，但间接的法子倒是还有，万百认识庞家的另一个姑娘，大名鼎鼎的战斗狂庞与芬。他答应过几回庞与芬的训练请求，解了她急切需要战斗的渴，二人算是见面能说上几句的关系。
于是，海水一行三人便来到训练场寻人，希望她能引荐他们去采访庞与汀，了解当时的前因后果。
找到署名庞与芬的个人训练场，三人便在外面排排坐着等。
海夏喋喋不休地讲着自己有现成的渠道、认识芝士报的哥们儿云云，这点小事根本用不着打听。他一直觉得，郑大钱一事早已了结，不必费如此大的周章调查，此番同海水前来只是出于陪伴。
海水气鼓鼓地怼一身爹味儿的哥哥：“你的哥们儿那么牛，怎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呀！我不是在问你了：‘调查郑大钱事件的来龙去脉’，就这道贯学姐出的考题，你怎么哑巴啦？”
海夏幽怨：“我哥们儿都说了！郑大钱家本来是在温柔湾做船舶生意的，战耳族内讧互施咒术，水域污染，生意大跌。家里变故导致郑大钱心态扭曲，就在群里不当发言了，也因为家里的变故休了学。”
海水沉默许久，目光上下扫过哥哥，最终痛心地摇头：“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还用我们这个什么特别行动组来调查吗？！侃公主说的对，太对了！海夏，你真的就是个花瓶！脸蛋美美……脑袋空空！”
万百没集中注意听女神说什么，自然也没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只需鹦鹉学舌地助长女神的威风：“空空！！”
海夏：“……”
他突然很想收回刚刚夸万百的话。
再无条件地喜欢一个人也得带着脑子吧！他看万百才是个无脑拥护昏君的奸臣！他才脑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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