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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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封狂义正辞严地道:“牲畜本通人性,我信它绝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眼下我妹妹她们下落不明,我正在想她们的失踪,是否和你们黎家兄弟几人有关?不然这马儿怎会奋不顾身地冲进人群,独伤你大哥?”
黎孤哭笑不得,死了双兄不说,还被倒打一耙,心里更是悲愤交加,厉声吼道:“穿封狂,你休要信口雌黄,我对逸儿妹妹情有独钟,咱兄弟几人又怎会加害于她?”
穿封狂没再理会他,他压根就没看好黎孤,充耳不闻地径直走到骏马身前,在马儿鬃毛上一阵抚摸。马儿对穿封狂毫无敌意,用鼻脊在其身上拱了拱,显得极其温顺。穿封狂又道:“好马儿,你可知道妹妹逸儿她们在哪里?”
骏马眼睛轻轻眨巴了两下,嘴里“突突”发出两声低鸣,双脚在地上刨了两下,显得有些兴奋与激动。当然,没人能读懂它的意思,穿封狂接着又道:“好马儿,你可以带我去找逸儿妹妹她们吗?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们在哪里?”
骏马似懂人言,四脚欢动,鼻里又“突突”怪响,身形一晃,便如弹丸一般,直朝人群外弹射而去。
这回穿封狂可是领悟到了它的意思,骏马这不正要带自己前去寻找逸儿妹妹她们吗?那心里自是欣喜若狂。
正欲尾随快马而去,黎孤突地爆吼一声,当即飞身上前,横剑拦住了快马去路,马儿受惊,发出阵阵嘶吼,立即顿足扬蹄,双脚竖起,身子拉起丈许来高,落足之时,双脚差一点就砸在了黎孤身上,若不是黎孤身法骏捷飞身外撤,怕不当场步入大哥黎鬼后尘?死于快马的双足之下。
黎孤心生杀念,怎可放弃这出招杀马的绝佳机会,后撤的同时,一剑回劈,利剑已照准快马双蹄猛地削出。
穿封狂见状大惊,怎会让黎孤伤了妹妹的坐骑?当下怒目一瞪,喝道:“姓黎的,休要伤害于它!”
说时迟,那时快,穿封狂突地单掌外翻,照准黎孤方位便拍了一掌,掌风如雷,少不了千钧之力,顿将黎孤击退数步,自然未伤及马儿分毫。
黎孤努力稳住身形,对着穿封狂吼道:“穿封狂,你休要猫拿耗子,多管闲事。”
穿封狂冷声回道:“请让开,否则,我绝不会再像刚才那般手下留情。”
黎孤自知不是穿封狂的对手,加上自己和其妹妹穿封逸的那些破事,穿封狂可是一直置反对态度,若真惹恼了他,到时候新仇旧帐一起算来,指定是不会给自己好看,所以黎孤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去强拦穿封狂,可他压根又不愿放过这匹骏马。掂量再三,还是闪身一旁,给让出了道来。
穿封狂可不管黎孤阻不阻拦,飞身骑上了逸儿妹妹的坐骑?从呆若木鸡的黎孤身前驾马而去,弄得黎孤一脸尘土。黎孤悲愤至极,敢怒而不敢言,只气得“哇哇”怪叫,喊声震天。
黎孤吼声未绝,迷雾中陡地传来了穿封狂的声音:“师傅,墨涵妹妹,你们大家好好保重,待我找回妹妹她们之后,再来和你们会合。”
他的话声,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了深雾之中。其千里传音之功,使得炉火纯青,药翀一众,自然听得。
黎孤伤心欲绝,一阵狂吼之后,貌似也丝毫没有缓解心里的悲恸。在那里懊恼不已,扑在两俱兄长的尸体之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药翀长叹数声,到前安慰道:“逝者已逝,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兄弟二人入土为安,节哀顺变吧。”
古千胜也上前来说道:“乖徒儿,好徒儿,节哀吧!”
黎孤身心疲惫,热泪盈眶,泣声说道:“你们都是局外人,怎知瞬间失去双兄的痛楚?你们走吧,待我再和两位兄长静处片刻。”
此刻英布因服了药翀给予的药丸,已觉无恙,凑上前来,对着药翀说道:“药老前辈,服了您老赐予的丹药,我已伤无大碍,英布在此先行谢过。大恩大德,他日必报。因在下冗务缠身,英布就此别过。”
随即他又辞别了萧野、古千胜及南天竹三人。
英布离开之后,陈墨涵便对着三老道:“药老前辈,萧老前辈,古老前辈,你们三位定要多多保重,墨涵也得告辞了。”
因她一直心系穿封狂,所以未待药翀等作何答复,便向着穿封狂驰去的方向飞速追了出去。
药翀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晃了晃头,叹声说道:“人生总是聚少离多,无奈,无奈呀!”
他的神色间,离愁频添,当然是对久别重逢的徒儿穿封狂心存挂念,依依不舍之情,彰显了药翀的阴柔一面。
萧野斜眼望了望药翀和古千胜二人,撇嘴说道:“现在好了,又只剩下我们三个老古董了,眼下该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药翀呵呵笑道:“此话当真?萧贤弟一向吾膝如铁,何时变得这般冬日夏云了?”
萧野道:“实不相瞒,萧野现在只想觅一良才,传我衣钵,从此金盆洗手,避世绝俗。只可惜,这江湖乱世,就不曾有一人入我法眼。”
药翀叹道:“一切随缘吧,现今江湖陷没,民不聊生,埋没了多少江湖志士,他们虽然不见真传,淹没无闻,可暗地里都尽做些正义之事,哪如我们这般,枉有一身功夫与盛名,却是一无是处,真是可悲可叹。”
萧野长叹数声,没再言语。
药翀又道:“当下之急,则是赶紧让黎氏兄弟二人的尸骨入土为安。至于其他,再待商议。”
三老恻隐,望向黎孤,见其声泪俱下,也是悲悯万分。黎孤正跪在一旁的空地之上徒手刨坑,双手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古千胜见黎孤如此这般,心里一阵刺痛,慌忙上前扯住黎孤道:“我教你的功夫哪儿去了?刨个坑还用得着如此赤手空拳吗?”
黎孤面显无奈,神色之间,哀怨交错,鼻涕眼泪,早已混为一片,他心内发堵,似有万千瘀气塞于胸间,连喘口大气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