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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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友元,有意思么?”
萧瑜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你宣阳宗杀我灵鹤,现在又找上门来闹事,真当我万丹宗软弱可欺不成?!”
说罢,萧瑜把手中玉杯狠狠摔在地上,广场内弟子闻声而起,狠狠的望着钟友元。
仅是一瞬间,广场内杀意沸腾!
不少弟子已经抽出长剑缓缓朝钟友元靠了过去,这些年来宣阳宗的人没少拿他们折腾,若不是令狐疆安一直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忍让,两宗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歌舞升平?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杀意,钟友元没有丝毫惧意,仰天长笑道:“我宗饲养的灵鹤不知道比你们饲养的强壮多少,这些年上宗分配下来的饲养数量也是明显可见对我宗的器重。蠢货,用得着杀你灵鹤么?”
令狐疆安微微一怔,钟友元说的倒是实话,宣阳宗在饲养灵兽这一方面的确是出了名的无可挑剔。就去年来说,宣阳宗承接了血衣魂宗安排的饲养任务是吊睛狮虎兽二十头,双翼灵鹤十五只。而万丹宗只分得十只双翼灵鹤,至于吊睛狮虎兽,萧瑜曾不止一次亲往血衣魂宗争取饲养权,结果都是空手而归。
萧瑜站起身子喝道:“雪上加霜谁不会?宣阳宗射杀我宗饲养灵鹤,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到时候无法交差,好把灵兽的饲养任务全部抢去?”
萧瑜杀气腾腾,喊道:“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拿下!!!”
“那就试试!”
钟友元撇了撇嘴,身躯一震,魂心宫中蓬勃而出的蛮横灵力硬生生将把自己围住的一众万丹宗弟子迫退四五步的距离!
与此同时,凌虎也是祭出部分灵力,抵挡从钟友元身上冲击出来的气劲,使得身前的桌椅没有被掀翻。
凌虎瞅了瞅,朝江水遥恭敬道:“公子爷,这人应该是九转修士镜左右,只差半步入剑君。”
钟友元脸色一冷,轻易看穿境界无非就两个可能。一是修习某种功法,到一定程度后可以窥测别人境界,另一种则是两者修为相差过大,自然可以一眼看穿。很明显,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属于后者。
嗯?公子爷?
钟友元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在他的有限情报里,江水遥只是一个武徒镜的毛头小子。如今被任命为特使,请个高手保驾护航倒不足为怪。
既然不是万丹宗的人,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作为老对手,钟友元自然清楚令狐疆安和萧瑜的境界。在江水遥不插手的情况下,万丹宗想要把他抓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敢孤身过来,看看新特使长什么模样,有没有机会把他请到宣阳宗去坐镇。毕竟要是特使愿意常住宣阳宗,那对宗门的崛起,可是有天大的好处。
钟友元朝后退了几步,给江水遥留出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后冷冷看着萧瑜。似乎就等这个女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下令弟子动手,自己的大开杀戒便可以顺理成章。
好在萧瑜不傻,没有让弟子立马冲杀上去。
之所以这样喝问,无非是江水遥初来万丹宗就遇到钟友元上门找麻烦,她肯定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下乘。但若是真的要动手,她可是真的需要好好思量思量,所付出的的代价万丹宗是否承受得起。
僵持片刻后,江水遥轻轻一叹,说道:“这种场合打打杀杀,不好。”
他扭过头审视着这个闯入宗门的不速之客片刻后,接着问道:“钟副宗主,宣阳宗弟子的服饰是不是全部统一,如你这样穿着淡紫色外袍?”
“是的。”
钟友元答道,心中却没来由的涌起一阵不安。
“那便对了。”江水遥漫不经心的扫了萧瑜一眼,接着说道:“我留在宗门外的兄弟今日亲眼见到,灵鹤是被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女子射杀。可惜两人相距太远,等我那兄弟赶过去时,凶手已经逃之夭夭。”
“这不可能!!!”
钟友元脸色剧变,险些骂娘。在意识到江水遥身份后又不得不放低声音,再度重申了一遍:“江特使,这绝对是万丹宗以退为进的阴谋!您可要明察!我们是清白的!”
江水遥抿了一口酒,缓缓站起身子说道:“可我兄弟看见灵鹤被一名淡紫色衣袍女子射杀却是事实。钟副宗主,怎么证明清白是你们的事情。”
“倒是这只双翼灵鹤,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
江水遥望着被端在桌上的烤灵鹤浅浅一笑,灵兽就是灵兽,散发出来的肉香比起其他餐桌上的烤肉不知道高出多少个档次。只是这样的佳肴摆在面前,在场众人都不敢有大快朵颐的意思,皆是关注的江水遥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揣摩这位新特使接下来的动作。
钟友元额头冒出冷汗,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鲁莽,竟撞在了江水遥的枪口上。思虑了许久,钟友元咬牙道:“宣阳宗愿借一只灵鹤出来暂且由万丹宗饲养。只是请江特使作证,待我们日后查出凶手后,希望特使能让万丹宗归还灵鹤,并做出相应赔偿!”
“好说!好说!”
见钟友元如此识趣,江水遥心情大好,随即望着令狐以南说道:“以南姑娘,明日你带着钟副宗主的手信去宣阳宗把灵鹤带回来。钟副宗主一路劳累,这些天就请在万丹宗内休息休息吧。”
也不管钟友元阴晴不定的脸色,江水遥看着萧瑜笑吟吟的说道:“令狐宗主,可还有客房?”
“有!”
令狐疆安喜上眉梢,急忙答道:“晚宴过后我便给钟副宗主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美女没有,美酒管够!”
江水遥点头,从令狐疆安手中接过菜刀把双翼灵鹤斩成两半,让凌虎取走半只后说道:“剩下半只你们分了吧!我有些乏了,你们继续吃好喝好。”
江水遥满是油渍的手拍了拍令狐疆安肩膀,嘱咐了一句做好地主之谊。与钟友元擦肩而过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上油渍彻底抹干净后接着说道:“安心做客,这种日子,打打杀杀的不好。很不好!”
说罢,江水遥领着凌虎扬长而去。令狐疆安望了望自己和钟友元肩上的油渍一阵苦笑,这家伙,把我们当成擦手帕不成?
尽管两宗积怨很深,但江水遥已经强调过今天不允许打打杀杀,钟友元即便今天是哑巴吃了黄连也不好拂逆特使的意思。萧瑜笑靥如花的把钟友元请到桌前一同分食剩下的半只双翼灵鹤,吃酒谈笑如同招待一名忘年之交。至于宗门弟子则在万丹宗长老的安抚下逐渐散去杀意,广场再度恢复歌舞升平的模样。
而此时,江水遥和凌虎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中。广场上的璀璨烟火在他们的视线里已经小到如同一个明亮的星星,成为黑暗中的一抹缀色。
凌虎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冯向山带着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冯大哥,周六哥。”
江水遥点了点头,朝凌虎出声道:“把这半只灵鹤分了,记得给另外三位哥哥留点,吃完咱们就开始。”
半只灵鹤倒大不小,他们四个人轻轻松松可以解决。三名汉子身形却是略微一顿,显然想不到江水遥居然会为另外没到场的三个兄弟留着。
江水遥接过凌虎递来的腿肉,笑嘻嘻道:“这玩意儿可是正儿八经的不可多得,你们也趁热赶紧尝尝。”
“的确如此。”冯向山嗅了嗅手中烤肉,陶醉道:“这样的血肉里大多蕴含灵力,吃了对修行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相对于作为食物而言,活的灵兽着更能发挥出它的价值。”
“总归是有口福了。”凌虎吃得满嘴流油,咋咋呼呼的说了一句后又从纳戒中取出四五坛子酒摆在草坪上。不用慢条斯理的吃菜喝酒,对他来说无疑是种解脱。
“不过公子爷,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咱们知道是万丹宗的人射杀的双翼灵鹤,为什么还把责任全部压给钟友元,这明显是便宜了令狐疆安那两口子嘛。”
“示弱。”
江水遥淡淡一笑,接着说道:“遂了她的愿,让他们占上一回便宜又怎么样?毕竟要在万丹宗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今天让他们称心如意,以后咱们在万丹宗的行动也要方便一些。还有一点,我也想看看宣阳宗是什么态度。”
凌虎抬眼想了想,随即摇着脑袋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态度?不懂。”
冯向山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解释道:“这钟友元明显是抱着把公子爷请去宣阳宗的态度来的。公子爷刻意去落他脸面,就是为了看看宣阳宗的诚意是否到位,也就是说可以观察观察宣阳宗的人会不会因为今天这事而翻脸。”
“正解!”江水遥打了一个响指,接过话茬道:“血衣魂宗的特使站队,很大程度上可以左右他们的兴衰。说实话宣阳宗要是够狠一点,大可以灭了万丹宗再杀了我,到时候再随便嫁祸给其他势力就好,虽然有风险,但不是不可行。毕竟我这年纪摆在这里,无论是万丹宗还是宣阳宗都会觉得我年少无知好拿捏。至于宣阳宗最后是敌是友,时间一久自然能看得清。”
“其实万丹宗和宣阳宗哪家会笑到最后,对我来说没多大影响。”江水遥随意扯来一把野草把手上油渍擦掉后拿起离渊剑,接着说道:“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学炼丹以及提升修为。但要是有人想挡在我的前面,那杀了便是!”
“周六哥!接招!”
话音刚落,江水遥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朝吃饱喝足的周松冲去!
冯向山望着江水遥的背影,突然间觉得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个少年。
广场上的宴会持续到深夜,万丹宗众人才缓缓散去。钟友元的房间在萧瑜授意下安排得离江水遥所在居所较远,想必是担心死对头趁机找江水遥说道些什么。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令狐疆安也没有过多的去干涉自家媳妇的安排。
看着正坐在梳妆台上仔细摘下首饰的女人,令狐疆安出声问道:“这是双翼灵鹤,是不是你派人射死的?”
相识相伴几十年,令狐疆安对萧瑜性格的了解若是只称第二,那便没有人敢说是第一。他很清楚自家媳妇的野心,所以尽管今天江水遥在广场上默认是宣阳宗出的手,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宣阳宗会用这种笨拙的办法来对付自己。
至于江水遥的做法,他倒并没有多大意外。毕竟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子,又想要在万丹宗内学习炼丹之术,这样做倒也没有什么不可。
萧瑜轻叹口气,缓缓走到令狐疆安身旁答道:“想过,但没有这么去做。”
“真的?”
萧瑜轻轻揉着令狐疆安的肩膀,有些无奈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其实说得准确一点,是还没来得及去做。你也知道,这双翼灵鹤毕竟不同于山里的那些豺狼虎豹,咱们宗门内有本事把他射下来的可没有几个人。再说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外面,从回宗门后就一直跟你在一起,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安排这事?”
令狐疆安杵着脑袋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我还是不相信是宣阳宗的人干的。”
“秦蒙向?”萧瑜喃喃念了一声,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个酒囊饭袋也是今天才知道江水遥来的事情,就算是想要报复,也来不及在这么快时间内做出反应。
“你说,会不会是江水遥留在外面的人干的?”
令狐疆安微微闭眼,享受着萧瑜柔和的力道,说道:“可能性不大。他的确在外面留有好手,柴阙也可能会给他讲了一些关于两宗饲养灵兽的事情,但应该不会那么武断的射杀双翼灵鹤。除非...”
萧瑜灵光一闪,抢先一步说道:“除非柴阙来时就已经交待过他,让他把这潭水搅浑!”
令狐疆安拍了拍萧瑜的手,并未继续说话。
血衣魂宗向来铁血,但又不是傻子,手底下两个宗门相斗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让两个宗门斗得太狠,反而会影响到每年灵兽与丹药的上交质量。想到这里,令狐疆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自家媳妇这些年过于执着于对宣阳宗争夺资源,自然会在不经意间忽略这个问题。
可能是今天晚上喝的酒太多,令狐疆安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萧瑜抬手一挥,将屋内烛光扫灭,一边扶着相公上榻一边宽慰道:“安心歇息,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