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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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钱袋子还在！”
挖开当初埋银币的地方, 乔伊发现当初的钱袋子居然还在，一时间心里滋味儿复杂。
“咦，好像变轻了。”齐特拎起布口袋颠了颠，发现袋子的重量变轻了, 也就是说, 银币变少了！
乔伊赶忙打开布口袋, 不等清点里面的银币数量，就在一堆银币中看到了一只金闪闪的手镯, 正是当初艾利克斯戴在手腕上的那只精美的金丝编织手镯。
“哇哦~”威尔小小欢呼一声, 眼睛黏在那金手镯上都移不开了。
“我问了我哥，他说他也没见过这种款式的手镯呢。”威尔之前琢磨着让他哥从人族那边给自己买一只这种款式的金手镯，最好能够手镯、项圈都整一套。结果维克直接说没在市面上见过这种模样的金手镯。
“应该是非常珍贵稀有的金手镯呢。”威尔眼巴巴地瞧着乔伊手里的金手镯。
“喏，给你。”乔伊直接把金手镯递给威尔，这金手镯对乔伊而言没什么作用。
或者说草原兽人们对穿着打扮没什么追求，腰间围个兽皮护住关键部位就妥了。而海族兽人们确非常喜欢打扮，无论是威尔还是维克都喜欢用亮晶晶的东西装点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威尔脖子上就挂着莹白圆润如同荔枝一般的珍珠项链。
“给、给我？！”威尔手里捧着金丝手镯，磕巴道, “给我？这个可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呢。”
“你不是特别喜欢么。”乔伊利索当然道，“之前你知道我想要芝士，不就送给我一个超级大的车轮芝士了么。”在乔伊看来，金丝手镯和车轮芝士没什么差别。
“这个金手镯可以买好多好多芝士了！”威尔不可置信地拔高声音。
“我知道。”乔伊点点头, “你之前还帮我找书, 介绍我认识了歌恩法师和沙利尔先生。
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 你总是想尽办法帮我。如今你想买金镯子，遍地买不到，恰好我这儿有, 当然就送你了。”
“谢谢你乔伊！”威尔双手捧着金丝手镯，两眼水汪汪。
“没什么，好朋友就该互相帮助的。”乔伊拍拍威尔的肩膀理所当然道。
“呵，你这个小家伙还正是慨他人之慨呢~”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在小兽人们的头顶响起。
众人抬头看去，就看到了浓郁树叶间漏出的一席白袍子，袍子的边缘还镶嵌着一层浅金色的花纹装饰。
“艾利克斯！”乔伊一眼认出了白袍子的主人，正是他们上一回在小岛上遇见的金发少年。
金发少年从葱绿的树枝间探出头，浅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随风轻轻摇曳，宛若栖息在树林里的精灵。
“哎呦，还记得我呢。”金发少年从树枝上轻轻一跃，白袍翻飞，好似一只高贵的白天鹅从天而降。
“这些银币派上用场了吗？”乔伊仰着脸询问。
他对艾利克斯口中的“炼金术”非常感兴趣。说起来，自己上辈子也算是上炼金术师了吧——毕竟是精通数理化的人哩！
“有用。”艾利克斯瞧着小孩儿仰起的小脸蛋，那圆嘟嘟的模样就像一株饱满的向日葵，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撸了两把毛耳朵。
不等乔伊炸毛反抗，艾利克斯就收回了罪恶之手，立刻道，“要不要去我的实验室参观一下。”
这下子，乔伊也就忘记被“摸头杀”的羞恼了，两眼亮晶晶地点头，“当然!”
“你是在做什么样的实验？”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乔伊好奇询问。
面对小兽人们，艾利克斯也不隐瞒，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实验理想，“我想研究一种新型能源，让所有人都能够使用的能源。”
“你们知道的吧”艾利克斯想要说什么，一眼瞥见乔伊几只腰间围着的小兽皮，又改了口，问道，“你们草原上如今还是在钻木取火阶段么？”
“呃这”乔伊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亲爱的，你真是太高估我们了，我们草原兽人如今还是茹毛饮血的阶段呢，一般情况下连火都不需要的。”
思酌两秒后，乔伊谨慎保守的回答道，“我们一般情况下，不怎么用火。”除了乔伊带着几只小兽人们经常生活煮饭，大猫家长们还是习惯于生食。
“果然，连你们都走出了钻木取火的原始阶段了。”艾利克斯却是会错了乔伊的意思，他道，“如今在人族大陆，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法师、牧师、贵族可以用上方便又干净的晶石，然而普通民众们还在伐木取薪，可是木柴也不是随便就能用上的，大片的林场都是圣教和法师协会的财产。每年冬天都会有许多平民冻死”说到着，艾利克斯叹息一声，精致的面庞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气息。
“马上又要到冬季了啊”春夏秋冬，季节转换对于上层阶级而言不过是可以欣赏的景色变化了而已，可是对底层平民而言，每一个寒冬都是难捱的黑夜，每年冬季有数不清地平民熬不过去见不到来年的春光。
“所以，我也想要发明一种新的能源，让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能源。”
“你可真厉害！你是个大好人。”阿瑟赞叹道。
“可是”齐特则是疑惑地皱着小脸，“你为什么不直接买柴火送给那些人？”在齐特看来，艾利克斯既然能够戴着那么贵重漂亮的金手镯，那他肯定很有钱吧。那就把钱分给那些人好了，这不是很容易么。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等艾利克斯回答，乔伊却是抢先回应了齐特的疑惑。
乔伊没有想到，表面上是三流言情小说家的沙利尔先生实际上是个看破阶级对立的“思想家”，更没想到，眼前这个精致漂亮的像是天使一样的金发少年亦有一颗济世救民的心。
人族大陆如今的社会构架就如同金字塔一般，光明圣教、法师协会、皇亲贵族身在金字塔的顶端，他们过着富裕、先进的生活，而在金字塔底层的普通民众们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兴许那些人族还不如草原兽人们的日子过得好，因为他们不仅仅要面对自然生存的困境，还要面临来自同族的剥削和压迫——至少在草原上，你每日去砍多少柴火是没人收费的。
“就算千金散尽，能救得了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可是救不了千千万万。”乔伊如此说道。
“没错！”金发少年的眼睛在闪闪发光，他看着小兽人的发顶（乔伊只到艾利克斯的膝盖那么高），看着小兽人头顶的两只圆耳朵，再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罪恶之手，一把提溜起乔伊，来了个抱抱、飞飞、举高高。
“喂！你这个家伙！我要生气了！”被提溜到半空中的乔伊小腿儿倒腾着乱扑，气得小脸涨得通红。
“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艾利克斯放下乔伊，末了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圆耳朵。
少年的眼睛是碧蓝色的，就像是雨后的蓝天一般干净高远，此时他的眼中全是笑意——他终于遇上了懂自己的人。
“他们都说我傻，说我疯，他们都不懂我！”艾利克斯说道。
“不，兴许有一个人能懂你。”乔伊心里吐槽，这人族大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尽出思想家、革命家呢，还都让自己给遇见了。人族这是要完蛋了吗？
“谁？”艾利克斯来了兴趣。
“沙利尔先生，你听说过吗？”乔伊心想，这两个人都是那种想要为底层人民谋福利、谋幸福的人，他们该有共同语言的。
“他？！”艾利克斯嘴角的笑容一僵，英俊的脸庞上肉眼可见的黑烟冒起。
“你们认识？”
“算是认识吧。”艾利克斯神色扭曲，那模样活似阿瑟小狮子误吃了红辣椒的模样。
“沙利尔先生是很有思想的，他的作品里充满着打破固有阶级、冲破世俗束缚的力量。”乔伊安利着。
艾利克斯：“呵呵。”
“你们是有过节？”这下子乔伊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艾利克斯看着乔伊道，“你竟然看过那家伙写的东西了？！”
“别看！全是一派胡言乱语！”艾利克斯激动。
“那是艺术创作。”乔伊表示，沙利尔先生的作品虽然爱恨情仇狗血了些，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深层意义还是很了不起的。
“呵呵。”艾利克斯冷笑，一副乔伊还太年轻的模样，“等你哪天也被写进他的小说里，你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了。”
“！”乔伊瞪圆眼睛，震惊道，“艾利克斯你被写过？！是那本书？”
“不许好奇！”艾利克斯气呼呼道，“看了就绝交！！！”
乔伊无辜地眨眨大眼睛，“可是我全都看完了啊。”（乔伊：论熬夜看小说，他从来没输过。）
艾利克斯大惊：“！教皇和圣子的那本也看了？！！”
“原来是那一本。”乔伊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真看了？”艾利克斯不死心。
乔伊点点头：“是啊，所以你是那个圣子？”
“啊啊啊啊！”尖叫着，艾利克斯风度全无，瞬间从优雅高贵的白天鹅变成了“喀喀喀”撵人的凶狠大白鹅。
“只是艺术！艺术！当不得真！”眼看艾利克斯炸毛，乔伊“噗”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狮子的模样，撒开四只小腿儿狂奔逃窜——危机之下，乔伊本能地选择了兽形。
阳光透过浓郁的树叶，斑斑点点的亮光像是碎金子一般撒满了枯枝草叶，静谧的森林仿佛一张静止的油画，直到一只狂奔的小狮子和一个金发飞扬的狂暴少年闯了进来，打碎了满纸静谧——就像是艾利克斯的日子一般，活了起来。
打闹过后，众人终于抵达了艾利克斯的“秘密基地。”
在森林的深处隐藏着一处秘密基地，这里是艾利克斯对外宣称和光明神沟通交流的修炼之地，实际上却是艾利克斯的炼金术实验室。
艾利克斯的实验室里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机械物品，充满了蒸气朋克的气氛，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乔伊也无法辨认出那些古怪的作品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途。
“这个是什么？”在众多的实验品中，乔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物件——眼镜。
可是这眼镜和乔伊上辈子见过的眼镜又有所不同，艾利克斯实验室里的眼镜是向前凸出的。如果带上这眼镜就会像三星堆文物中的那个眼睛凸起的青铜面具一样。
“哦，这个很有用的。戴上这个就可以躺着看书。”艾利克斯拿起眼镜往鼻梁上一戴，解释道，“我这会儿看到的就是地面的模样。”
“这样子，我无需低下脖子就可以寻找掉落在地上的一些零部件。”艾利克斯摇头晃脑地介绍着自己的发明，显然非常得意。
乔伊：我不理解，但是大感震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别低头，皇冠会掉？！低头找个东西就这么难吗？！——发明家奇奇怪怪的脑洞真另凡人无法理解的啊！
“你这里面是装了两个小镜子？”虽然心里吐槽，但是乔伊还是认真观察了艾利克斯的小发明。发现这眼镜的原理和潜望镜差不多，都是利用了镜面的反射原理。
“哇哦~小狮子，有点见识！”艾利克斯为乔伊竖起大拇指，“这种镜子可不可多得呢，是在透明水晶的背面附上了一层银面，只有技法高超的金系法师才能够制作出这样的镜子。”
“就是光明圣教也没有多少这个镜子。”这种能够分毫毕现地照映出人像的镜子被光明圣教鼓吹为可以分善恶、辩人心的圣物。
作为圣子的艾利克斯得了一小块这个镜子，然后，小镜子就被他给分尸了
“金系法师？”乔伊心道，这不就是银镜反应么，如果这种镜子很珍贵，那自己岂不是又要赚麻了——继古法制糖后，乔伊再一次觉得带着全族人民脱贫致富奔小康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嘛。
“是啊，只有最厉害的金系法师才能够控制分解金属，将金属向涂颜料一样附着在透明水晶的背面。”艾利克斯解释道。
说着，艾利克斯得意洋洋地将眼镜反转了个方向，然后道，“这样我不用抬头就可以看到屋顶上的情况啦！”
闻言，乔伊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你这个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应该给侦查兵配上，一人一个。”
话音刚落，气氛陡然一低，艾利克斯嘴角的笑容僵硬住，手里握着“三星堆人眼镜”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我”艾利克斯的声音有些干涩，“这个竟然可以成为战争武器么，我没有这样想过的。”
乔伊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一句，艾利克斯竟然有这样大的反应，连忙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的，这个镜子如此珍贵，一定没办法普及用于战场的。”
“珍贵并不代表无法得到。”艾利克斯拧眉看着手里的眼镜。
“咔嚓”一声，艾利克斯竟然徒手拧碎了自己的心爱发明。
“这种东西，还是一开始就不要出现为好。”金色的发丝垂在少年的眼帘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艾利克斯！”乔伊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极端，上一刻还像个孩子一样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下一刻竟然把自己的心爱之物捏了个粉碎。
“凡事没有绝对的！”乔伊道，“武器可以是毁灭，也可以是守护！”武器会带来战争和毁灭，可是同时，人们也拿起武器保护亲人和家园。
“不说着这个了。”随手将手里的破碎眼镜丢掉，就像是丢掉一团废纸，艾利克斯耸耸肩，邀请小兽人们，“快来看看我的其他发明吧！”
艾利克斯笑容灿烂，就像刚刚那个阴郁的少年不过是众人的幻觉似的。
艾利克斯继续介绍着他的发明创造，这一次，乔伊紧闭嘴巴，却是一点儿也不敢乱发言了。
“这个是？”然而，在看到那个类似电磁感应线圈的东西时，乔伊再也憋不住，开口发问了。
可别告诉他这就是艾利克斯发现的新能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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