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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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醉答道：“那人身上有一股莲子草的味道，莲子草便是百姓用来染发之物，价廉物美，所以颇为盛行。”
此法还是从卫常明那里听来的，他也有些早生华发但是只有寥寥数根，每当何楚替他把白发拔掉时他就会说：“何须如此麻烦，拔了也会再长，以后我用莲子草沐发便也罢了。”
莲子草香味奇特，虽是草却带着一股花香，何醉鼻子灵敏，一闻就记下了。
“那人手骨骨节粗大，应是练武所致，便想着有些巧合，可是查出什么了？”
韩绪示意她坐下而后开口：“那人是左相的义子晏清。”
何醉闻言失笑，难不成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韩绪拿起一则消息给何醉：“若晏清与赤阳候子之案有关系，具体查恐会费不少时间，我会派人去查。”他话锋一转，“这事你怎么看？”问的是递给何醉的消息。
何醉面色有些凝重：“兵中器械乃是重中之重，须得尽快查探。”
大晏缺铁人尽皆知，是以军中器械的铸造也是极为小心，都是交给专门的人监察。韩绪在军中多年，不可能不在其中安排人手，既然传信回来，定是情况紧急。
韩绪背着手拧眉：“我准备走一趟。”
何醉意会：“可需要属下随行？”
韩绪点头：“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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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醉收拾着行李，其实无甚需要收拾的，此行轻装简发只求早日到达泉州，路上则能简则简。
“姐。”卫裕提着一个盒子进来：“里面是伤药，有你现在每日要用的，还有一些是以防不测，我都做了标注，不会弄混。”
何醉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如今卫裕比她还高一大截，此举倒是比以往要费些力气。
卫裕一脸无奈：“姐，我都长大了……”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矮了矮身子。
何醉笑：“个头是长了些。”
“姐，你伤还没好全，非去不可么？”
何醉将药瓶拿出来，琢磨着都是治什么，闻言答道：“伤已无碍，不用担心。”
卫裕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何醉抬头：“想说什么？”
“当年之事凶手已经处决，你……干嘛还这么拼命？”
“那件事仰仗王爷才有个结果，此行既然王爷命我去自然是有用到的地方，本该感恩的。”
何醉看药瓶看的头疼，怎么这么多，不管了，一股脑放进包袱里起身带着卫裕到了小厨房：“做好放了一会了，现在吃刚刚好。”
卫裕面颊略带了些不好意思：“我……我都这么大了……”哪有大男人家还缠着姐姐要糖葫芦吃的。
当年卫裕还小，馋小贩卖的糖葫芦，可何楚夫妇他们整日进山采药，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小贩早就不知到哪去了。
何醉便领着卫裕去山脚下的山楂树摘了好多山楂。
何醉以前没有做过，但难不到哪去，最终还是像模像样的做成了。
卫裕举着糖葫芦，觉得他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自那之后等待山楂成熟成了卫裕一年内最期待的事，便是后来手里有了银钱他还是觉得他姐做的最好吃。
“快吃吧。”何醉拿起一个给卫裕，“只现在晚了只能吃一串，这些我拿冰冻着，明天吃。”
卫裕轻轻咬了一口：“好久没吃了。”
何醉手一顿转头道：“那以后想吃了就跟姐说，姐给你做。”
进京之后发生的事太多，对于卫裕她一直是当做放养的，交给傅子秋之后平时也不再多问，再加上她两次受伤倒叫卫裕照顾起她来了，如此一看，这个姐姐她倒是有些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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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韩绪便带着秋痕轻装简骑提前已经出发了，何醉身边则足足跟了十多个人。
“王爷说一月内到达泉州就可？”
冬凛点头：“姑娘旧伤未愈，王爷说您不必急于赶路，他先去处理，您随后再到即可。”
何醉纳闷，既然不同行，又为何要带着她？
不过她倒也未多嘴，只点头应是。
夏日炎炎，赶路可不是个省力气的活儿，何醉轻摆着锦扇蹙眉，已出发十多日了，韩绪一条消息都没传来，倒也不知如何了。
虽然韩绪说不用着急，可此等军机大事若是因她耽误了那可是大罪过，便跟冬凛商量过后加快了进程，算下来再过两日便可抵达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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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徐淼邀您赴宴。”
韩绪头也不抬地问：“什么时候？”
秋痕道：“明日晚间。”
“应了他。”
“是。”
到泉州三日，这徐淼已来了好几趟，不是宴饮便是游船，总归就是将他往玩乐方面领。韩绪将消息焚了，给秋痕一个眼神。
秋痕见状眼里满是期待。
是夜。
两道身影从客房掠出，一闪而过便不见了影子，悄无声息，藏在暗处的人根本无从发现。
泉州多山，连绵百里不绝，策马而来时见到此景便觉心旷神怡，但在这连绵的山峰中找到猫腻，可不算简单。
等了三日，终于来了消息，韩绪和秋痕一样坐不住。
韩绪附身在一棵树上停下，秋痕忙跟在他身后，还不忘四处瞧着看有没有影子。
韩绪双眼微眯，耳边传来极为轻微的声响，轻到几乎听不到，但对于他来说便足够了。
“啪！”一声极为清浅的声响，韩绪拽了拽手中的绳子，给秋痕一个手势便顺着绳子蹿了上去。
爬的越高耳边的声音越清晰，“叮呤咣啷”的声音让韩绪眉头越蹙越深。
待两人都跃上一个平层，韩绪扶着厚实的山洞外壁，低声道：“就是这里。”
消息中写了大致地址，但里面监管极严轻易出不来，所以他们才会摸索到此时。
秋痕兴奋地上前一步，“哒”的一声韩绪面色微变，低喝：“别动！”
秋痕瞬间僵在原地，小心翼翼地低头，只见他脚下踩着一条崩的紧紧的铁线，借着月光看去，铁线连接的那半壁之上竟密密麻麻藏着巨石块，那铁线显而易见便是开启机关之物。
韩绪面色铁青，侧头瞪了秋痕一眼，心知今晚事是成不了了，脚尖轻点跃于侧壁树梢，手中丝绳远远抛给秋痕。
秋痕满面愧疚，他误了事还要让王爷来救，真是……
韩绪手上用力，秋痕接力飞起，山壁上的巨石应声而下，“轰轰隆隆”响做一片。
两人飞快离去上马狂奔，月色朦胧，哪里还能找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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