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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终于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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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了两圈酒,气氛就更热烈了。但是肉已经吃饱了,干喝酒确实没意思。哀章倒是想行酒令来着,可眼前的几个孩子年龄都那么大点,更何况都是不学无术的,你让他们和你一起是对诗呢?还是作赋呢?哀章空有一肚子学问,此时也无用武之地。

陈定和从腰兜里摸出来两粒骰子。这两粒骰子还是铜做的,和现在的六面筛子不同,这时的骰子都是十八面的,精致的很。骰子各面从一到十六,数码都全了,另有上下两面,各有一个“酒”和“骄”字。这骰子游戏,胡一飞这一世也是会玩的。两个人摇骰子,谁的点大谁赢,输的喝酒。谁摇到“酒”,无论对方摇到多少,自己都要喝酒。谁摇到“骄”,无论对方摇到多少,自己不喝,对方喝。

哀章也会玩,只是在太学的时候玩的不多,现在看来,也起了兴致。骰子只有两个,所以只能两个人玩。哀章先和胡一飞摇了两局,胡一飞顺利的喝了两杯酒,败下阵来。陈定义接着跟上,两三局之后也败下阵来。到了陈定和这里,两个人竟然战了个旗鼓相当,连续几轮都是一人赢一局。哀章和陈定和也都连续灌了几大杯。陈定和还好,虽然年龄小,但是喝的毕竟是米酒,跟饮料似的。哀章灌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高度酒,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又几轮下来,哀章先输一局。趁着酒劲,他起了好胜的心思,又拉着陈定和一起玩。胡一飞见只有两个骰子,旁边人也没有称手的,一群人只能干瞪眼看着哀章和陈定和玩,于是心下一动,拉着陈定义、胡一木、胡一林玩划拳。

要说划拳,胡一飞也是半吊子,但是和这几个纯新手比起来,他就是老手了。这边三人到底年轻,也是一点就通的人,学的快。不多时,除了哀章和陈定和还在死磕骰子,旁边四人已经两两成对,开始狂吼“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啊”,一时间气壮山河。

哀章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过去,发现胡一飞四人已经玩的面红耳赤,也让陈定和一起停下,两个人观摩了一下,就基本琢磨出来了规矩。

胡一飞正和陈定义划拳,看到哀章在看自己,就笑着说:“哀章先生,这划拳你可会?”

哀章说:“本来不会,但是现在看了会儿,差不多看会了。挺有意思。”

胡一飞说:“那咱们就划两拳试试?”

哀章说:“来,咱们试试。”

陈定义也拉过陈定和,刚才他还没玩过瘾。

正在院子里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时候,胡广应和陈氏悄悄从院外看过来。

胡广应说:“瞧瞧,瞧瞧,这感情培养的好啊,听听,哥俩好,这关系就不一般了。”

陈氏掩口笑着说:“老爷,这下您该放心了吧,飞儿上京,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可比咱们想的机灵。”

“是喽,是喽,过去小看了这孩子,以后学业再上去,何愁不成胡家栋梁之才。”胡广应虽没喝酒,但和喝了二两也没区别,陶醉其中,又说:“这听他们说的什么划拳,老夫都没听说过,难不成是现在的年轻人发明的?也挺有意思,不比其他的游戏差。你看像哀章这样的斯文人,也都很喜欢玩。”

说着,老两口就悄悄的离去。他们还要准备一下明天送行的事情。

他们没看到的是,哀章越战越勇,一手划拳,一手执酒杯,不管输赢,都要喝上一口,身上衣冠不整,袒胸露怀,已经非常有辱斯文了。但好歹这次是没喝的醉倒地上,

而是在烧烤结束的时候,趁着酒兴,和胡家陈家兄弟几个一路唱着歌,由仆人们送着,去往各自住处休息了。

第二天,虽然就是启程的日子。但是两家大人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索性就由着孩子们多睡会儿。出发的时间也因此拖到了贴近中午。

从修武到长安,路程虽然不近,但因为是帝国核心地区,所以道路状况比较好。西汉政府在秦朝驰道的基础上,设置亭、邮、置、舍四级驿站,还要求地方政府必须要对道路进行维护和拓展。在每年对地方官的考核当中,修路护路也算是重点考核内容之一。胡一飞他们沿着管道大路,从修武启程过武陟县、怀县,先到黄河边上的温县,再从温县渡河到河南郡的成皋,从成皋过巩县、偃师,到达洛阳,然后西出函谷关,经渑池、焦城到弘农县。按照计划,在弘农县拉上杨宝以后,就向西到高乡,那里是三百里漕渠接入黄河的码头,直接乘船就能到长安昆明池码头,再回头折向长安城南,走十多里路就是太学。

胡、陈两家到底是地方土豪,给五个公子派出去二十多辆大车、百十个护卫仆人,算上贴身的婢女伴童,还有哀章带来的人员,这支队伍浩浩荡荡的也有两百多人。两家家长商量了一下,让章爷负责带队。章爷有行伍经历,资历身份也摆在那里,不但能压得住下人们,也能管得住这些少爷们。

辞行的时候,胡一飞倒是没有多大情绪,但是旁边这些家长孩子们就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了。-胡一飞毕竟有后世记忆,出一趟远门就好像到郊区溜达一圈一样轻松,上了高铁,下了高铁,就是几百上千公里,没啥感觉。但是现在不一样,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就是怕孩子跑的太远,要么自己死在外面,要么父母在家中去世,孩子就尽不到孝心。这时代的任何一次离别,都可能是诀别。

胡一飞带着兄弟四人,虽然有各有自己的车架,但是并没有总是坐在车上。这时的公子哥,骑马的功夫还是很好的。他们各自骑了一匹马,时快时慢,玩玩闹闹,倒也自在。

哀章倒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前的架子上,凑着亮看书。

胡一飞骑马上前,随着哀章车子的速度同行,说:“哀章先生,难怪先生如此博学,这行路上还要看书。”

哀章抬头,笑了笑,说:“我这两天喝多了,身子乏的抬不起来腿,不能像你们一样骑马驰骋。”

胡一飞说:“先生说笑,如果我们有先生的毅力,怕是学业早有精进。”

哀章说:“到了太学,我与你引荐几位更为刻苦的学长认识。”

胡一飞一听,说道:“一切都听先生吩咐。”

哀章说:“以后就不要叫我先生了,还是叫我学长比较好。”

胡一飞知道,在外面叫哀章先生,他自然是受用的。但是到了太学还这么叫,恐怕就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了,就答道:“学长放心,学弟懂得。”

正在两人交谈着的时候,胡一飞突然看到石头从队伍后面向队伍前面一路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