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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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觉悟太具有历史意义了,付闻溪完全沉迷其中,又进一步陷入怀疑。不是怀疑自己的感情,而是她之前对仲知清“羞耻”的想法。
她真不是人,反咬狗一口,说的就是她自己。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出门的时间,付闻溪才敢迈出房门。
仲知清显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并且还给自己化了妆,和平常不同的是,这次的发型挽了起来。
头发披着和扎着,在仲知清身上完全是两种风格。
付闻溪没有点评,但在心里更喜欢仲知清散着那一头的卷发发型。
“头还疼吗?你一直不出来,我怕你睡着,不好问。”仲知清问得小心翼翼。一夜回到解放前,这几个词,她已经感慨累了。
但是,除了这几个字,也想不到其他词了。
如果两个人的气氛能回到从前,哪怕是卸掉一条胳膊,她也愿意。
付闻溪真怕仲知清陷进去出不来,立马给仲知清表演了一个弹跳。这个弹跳很轻松,她差点就摸到了天花板,落地的时候,安慰道:“清姐,真没事。你看我,能蹦能跳,我们这个行业吧,就是抗揍扛摔。没那么娇气的,倒是你别慌,你一慌,我就——疼了。”
仲知清被付闻溪逗笑了,心里却是揪着。
习惯不意味着应该如此,可付闻溪喜欢这条路,那么,她就不该排斥。
因为卦泰的地理位置特殊,它是处在一段坡上,车辆很难开进去。里面的员工都是乘坐玻璃栈道似的电梯进去,出来也是。
因此,卦泰楼下没有停车场,但是各种咖啡店和小酒馆非常多。
那一片消费群体明确,生意非常好。
卦泰在上市之后,将周边的土地全租了下来。它很会给自己创造信息的价值,因此,各大商铺租下门店的同时,还会降低相应的租金。
这也是繁盛原因之一。
任何有身份的人,想进入卦泰都只有一种方式——电梯。
据说,这是当年卦泰的老总对那些大人物的报复。当年的不予理睬,他现今就让这个群体仰视这里。
卦泰的大楼是金字塔形,最顶层是卦泰的老总办公室。
他们下午要去这种地方,最方便的方式就是磁力电轨。
付闻溪很习惯乘坐磁力电轨,但是仲知清是第一次。
站点的人流量非常大,声音也嘈杂。如果要交流,声音要比平时高出很多分贝。
付闻溪让仲知清跟在自己后面,她有卫警局没有注销的交通卡,可仲知清没有,“你拿着我的,我去那里买一张票,站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就小跑到售票机上操作。
速度很快,仲知清等的时间没有一分钟。她看着手里攥着的交通卡,还是从付闻溪口袋里拿出来的,带着温温的热量。
仲知清突然笑了,她的付队,吃软不吃硬。
付闻溪慕强,她便一直是这样的形象,这几天,她一直不敢有太大的情绪,反而看到了苗头。这一段时间,两人说的话很少,但是肢体接触非常多。
这就是进展。
她心底那些阴霾,彻底散了。
她的手心,她的脸,她的怀抱,都清晰地记得付闻溪的接触以及让她心跳加快的温度。上午装出来的可怜,值了。
磁力电轨是大多数人的出行方式,这里无论是几点,只要不关门,人们的身影就不会中断。广播扩声器上的播报也不会在关站之前停下来。
“s6号线最近进入调整阶段,请乘坐的乘客注意换乘,规划好出现路线。”
“最近温度骤降,地面湿滑,出行注意安全。”
“不要拥挤,有序进出,谢谢您的配合!”
广播里的声音是一位温柔的女音,让人很容易产生共鸣的同时,也会有信服力。
付闻溪就这样带着仲知清穿梭在各种声音里,人不至于到推搡的地步,但也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想尽力给仲知清最好的体验,“清姐,你站这里,不会妨碍别人,也不会被行人碰到。”
付闻溪指着一处可以背靠着的角落,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呢?”仲知清没有推辞,她不是一个人走向那里,而是拉着付闻溪的胳膊,“你和我一起,我有安全感。”
类似的话,付闻溪经常听,就像谢沾思她们,时不时就挂在嘴上奉承她一下,但从仲知清嘴里说出来,那感觉有点挠心。
她看过仲知清的身手,她似乎感觉到了被在意被重视的愉悦。
特别是今天。
磁力电轨停站的时间只有三分钟,时间一到,警报声就会响起。
秽土之城的警报声独树一帜,除了出现特大的自然灾害或者大范围的攻击,一律都是“和缓”的旋律。这不是为了让人们感受安逸或是忘却危险,而是不想惊破祥和的平静。
过去的紧急警报声,每一年都在响起,这里的人民,都是从灾难里幸存下来的人的后代。他们不愿忘记过去所有的痛苦,尽管和缓,可每一个人都尊重这份旋律。
磁力电轨的速度很快,没有习惯的人常常会出现耳鸣。
付闻溪倾身到仲知清的耳畔,还未说话,熟悉的香味先入了口鼻,“如果耳鸣,可以多咽咽口水。这样会好很多。”
仲知清想说,亲一下会好的更多。
她藏住自己的小心思,而是避开这个问题,说:“你是边队的学生?没听说过边队在哪里执教过啊?而且,师生关系似乎——”
“他是我父亲,你一开始就说对了。”付闻溪毫无征兆地说了实话,不像之前,也觉得没必要隐瞒,“边策身边的老人知道,其他人估计都不知道。你一开始就猜出来,还挺厉害的。我跟……他不太像,姓也不一样。”
仲知清微怔,她就是借口随便一问,本想转移付闻溪的注意力,没想到还知道了真相。作为等价交换,她要是不拿出点秘密出去,还对不起这份实诚了,“你们的眼睛很像,真的很像。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不见了,我在孤儿院长大,能有现在的成就,完全就是没有人跟我玩。你看我光鲜亮丽,还有点小钱,但是我心里有病。”
什么病?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喜欢捕猎的瞬间,喜欢一切都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她想学的,废寝忘食也要学会。厌弃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并且不会给自己留下挽回的机会。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然后就想得到。
但在独处的时候,她内心是黑暗的。
仲知清在很多个日夜里,都是在一场血腥的画面中独行。她手里全是血,但没有一滴是自己的。梦里的她,只有**岁,但除了她自己,她看不到其他人。
她就在街道上游荡,看着垃圾袋被风卷到空中打转,又落回地上打圈。
所以,至暗时刻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完全沉迷其中。
这简直太适合她了!
她从没去医院咨询心理医生,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不一样。而现在,她选择了分享一小部分。
“或许,你不知道。我的确这样,但我不值得可怜。”仲知清对上付闻溪的眼睛,“我在装可怜,希望你能多在乎我一下。”
付闻溪在噪音中获取了很多信息,但第一反应就是,原来仲知清对我只是一个朋友的心态。她自己才是那个小人,藏着另外一种感情,和仲知清对她的截然不同。
她看着那张艳丽的红唇,想用大拇指去揉擦,然后用自己的嘴去撕咬,最后,再慢慢品尝。
付闻溪不是不相信仲知清说的话,而是坚信她也如此。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坚实的铁笼,里面关着不尽相同的困兽。它们狰狞的面目从不直接展示在人前,只在铁笼生锈的那一刻,借人的嘴脸得以炫耀一下所谓的畜性。
困兽是人类不得不去圈养的生物,却又是他们的共生体。
“清姐,春风巷的事,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头热,说的话没过脑。”付闻溪没有躲闪,“我也并不完美。我需要你知道,我在乎你,仲知清,别这么想自己。等这次回来,我们搬去小天堂吧,那里非常适合你,黑鹰小队的人,还没有好好认识你。”
既然你在乎朋友,那我就倾尽所有。
我的就是你的。
“人可以独居,但是少不了伙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朋友的好坏,感情的深浅从来不是用时间去定义。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之前应该尝试过进入卫警局,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中途退出。估计,边策会找到你,这也是原因之一。我想说的事,你现在的选择,证明你是对的。”
付闻溪继续说道:“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你身手很好,但是更适合一个指挥者的身份。去小天堂,是为了打磨我们几个人之间的默契,我是想,你和欧阳曚可以换一个位置。”
仲知清不动容是假的,这是一份莫大的信任,可是,她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什么任务都不重要,我的视线里有你才是我所有的动力。
“付队,我不适合。我清楚自己的能力,那时候退出训练,很简单,我知道我在卫警局的发展一定会受到限制,但在兴技局不会。我喜欢明显的成就感。”仲知清看着站点闪烁的灯,“去小天堂磨合,我欣然接受,但是调岗,我不想。我们没有签署正规的合同,劳动仲裁也不会赢。”
付闻溪噎住,没想到仲知清立马刚硬起来,还带着……莫名的委屈。她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去特喵的安全第一,美人开心才最重要。
她还没来得妥协,就听到仲知清说“到站了”。
付闻溪看着仲知清的背影,心道:这几天真特喵的水逆,没一件能让她愉悦的事情,今天脑子倒是撞灵光了,还净出馊主意。
一向理智,并且唯物主义至上的她,居然转过一丝念头——要不再找一下吴会桐的妹妹去算一下?不不不,与其找一个小丫头,她为什么不找一个专业的?
“付队,带路啊?”仲知清看着付闻溪纠结的表情,嘴角上扬,但不明显。她内心清楚,或许,猎物已经不请自来了。
又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猎物的一端。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霎那间,她对游戏账号是否会露馅儿的结果也不在乎了。
一个账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