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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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缀锦楼。
“我呸，简直是荒谬至极！”一身粉衣的姜弯弯盘腿坐于院中的海棠树下磕瓜子，她一手拍着身旁的石桌，因为恼怒瓜子壳被喷的到处都是。
春白端来一杯热茶，小声安慰：“小姐，你别生气了，老妇人那里已经瞒住了暂时不会来找小姐你的麻烦。”
自那日姜弯弯从碧春楼回来后，不知是谁在外头散布的谣言说她喝醉了酒欲对贾家员外的独子贾政靖欲行不轨，贾公子拼死不从被她一脚踢至要害，至今卧床未愈。
姜弯弯嘴里啐了一声：“到底哪个龟孙子敢造老娘的谣，我压根没见过那个劳什子的贾政靖，还轻薄他？一听他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经人，说不定就是他在演戏败坏我的名声。”她姜弯弯又不是傻的，放着房里年轻帅气的小弟弟不轻薄特意去青楼跑一趟骚扰一个不知是帅是丑的陌生男人。
“小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种小事过几天就好了。”
少女“啪”地将余下未咬开的瓜子一把扣在桌面上，如刀般的眼神扫过春白。
“你这话说的，本小姐之前有可能是行为不当，但我已经改邪归正、金盆洗手好多年了，那天我也是被迫进去的，肯定有人陷害我！”
她最近可闹心得厉害，明天就是参加宫宴的日子，可还有70的好感度要刷。谢云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早膳过后就不怎么搭理自己，任她怎么哄怎么吹彩虹屁都没用，几天下来半点好感都没涨，这会儿子又不知道哪儿滚出来个贾政靖来搅这趟浑水，真是气死她了！
“回小姐，应国公府家的小姐要见您。”门外有丫鬟进来通报。说起白墨婉，姜弯弯记忆中有过这个人的存在，她们两人在京中的名气烂的如出一辙，正因如此她也更想见一见这位闺中密友。
通报的丫鬟还未走出去半步，一个紫衫少女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白墨婉长着一张极为可爱的娃娃脸，身子虽然瘦弱但面上肉都都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掐上一把，她梳的是时下京中流行的双平发髻，因为剧烈的奔跑她的面颊微微泛红。只要忽略她被风吹得异常凌乱的发丝，白墨婉还算是个美人。
“弯弯，不得了了，外面好多人都在传你和贾政靖的事情呢。”白墨婉气喘吁吁地奔到姜弯弯面前，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夺过春白手中的茶杯一口喝了个干净。
姜弯弯陡然一惊嘴角一抽，她好像记得应国公从小对自家女儿的仪态举止方面非常重视，要是他看到白墨婉现在这幅样子一定会气得蹬鼻子上眼。
“弯弯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吓傻了吧。”
她确实被吓傻了，不是因为被贾政靖这事吓得，而是被白墨婉这幅样子吓的。回过神，姜弯弯笑道：“怎么会呢，我姜弯弯是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是生气，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造谣。”
“就是啊，贾政靖那副肥头大耳油腻的样子，是个姑娘都不会想靠近更何况弯弯你呢。”白墨婉从袖中掏出一幅画像，姜弯弯好奇地凑了过去，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贾政靖是何许人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画像上这个确定画的不是一头猪？不对，姜弯弯觉得这样说都有些侮辱了猪这种可爱的生物。画像上的男人脸大如面盆，脸上的肉堆积在一起很难看得清五官，说到底这张画像都是美化过的了，真人可想而知。思绪一引，她突然想到碧春楼那天自己醉酒之后好像被一个满身散发怪味的肥胖男人抓住，好在她身形灵活逃出束缚临走时还踹了他一脚。
姜弯弯胃里突然泛着恶心，没错了就是那天。可明明是贾政靖在自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要轻薄自己，怎么到别人嘴里恶人变成了她。
姜弯弯难以理解，心里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才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她把那天的事情一字一句详细说给了白墨婉。
“照我说啊，定是有人故意整你。明天就是宫宴了，有些心思不纯的人巴不得在此前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白墨婉细细剖析，神色十分认真，倏而她转念一想揽着姜弯弯的肩膀笑道：“弯弯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区区小事和你之前那些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嘴角狠狠一抽，行了，自己对于自身人设的了解又深了几分。
“对了弯弯，你哥哥去哪儿了？今天太学的郑夫子家中有事要处理，特意多准我们放了一天，我进府里问了一圈也没找到他。”
白墨婉说的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姜弯弯眼底的变化。她暗自咂舌，感情白墨婉今天是特地来看姜宴顺带着看望自己一眼。
“你，喜欢我大哥啊？”
白墨婉面上闪过两片红云，语气中是难得的娇羞：“讨厌啦，之前不就同你讲过，如今又提起这个作甚。”
一方帕子遮掩住她秀气的面容，姜弯弯愣了半天。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白墨婉吗？一提到自家哥哥就害羞成这样，确实姜宴仪表堂堂、样貌不俗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配，白墨婉身为自己的闺蜜，她理应为二人牵线搭桥，可姜宴是否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她不得而知，下次有机会要好好问一问，以免造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局面。
“哥哥好像一大早就出门办事去了，不知什么回来。”
白墨婉有些失望，“看来只有明天宫宴才能见到他了……”叹了一口气，她突然又兴奋起来，拖着腮帮子满脸崇拜道：“宴哥哥不愧是宴哥哥，连休息的日子都不曾偷懒，我真是看对人了，明日宴会我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定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盯着她花痴的脸，姜弯弯心下思忖，自家大哥应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两人坐在树下聊了一会儿，正巧一身玄衣的谢云祈从院外走了进来。只见他头上的墨发高高束起梳成一个马尾，少年背嵴挺拔如松，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和俊美的脸庞，颇有一番意气风发之感。
白墨婉看的眼睛都直了，被外表好看的吸引是人的天性，所以哪怕她心悦姜宴也免不了她眼神不知觉的瞟向别的好看的男子。她没想到姜弯弯院子里还有这等妙人，宽肩细腰、面容绝色，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夺人目光。
“弯弯，你屋子里还有这样好看的人。”白墨婉不自知的吞了口口水。
姜弯弯朝谢云祈挥了挥手，对方只是神色澹澹很快就偏过头去，很显然他连个招呼都不想和自己打。少女愁眉苦脸，丧气道：“就他那张臭脸，哪里好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承认自己违心了，谢云祈是生的好看，但他冷漠的样子真的让姜弯弯觉得不爽。
白墨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他不就是当初你从沧澜别院带回来的奴隶嘛，都被你养得这般出尘。弯弯，你养过这么多奴隶，我还从没见过哪个能让你玩儿这么久……”
她没想太多就说了出来，谢云祈听到这话身形明显一怔，姜弯弯立马捂住了白墨婉叽叽喳喳的嘴，示意她噤声。谢云祈的动作被她看在眼里，她太害怕了，过了今晚要是好感还没超过0自己就要领盒饭了，可别让别人一句话又让自己得罪了谢云祈。
不过好在系统并没有传来姜弯弯不想听到的声音，她盯着谢云祈长腿一迈进房的身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弯弯，这小郎君住你屋里？”白墨婉扒拉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满脸八卦。
姜弯弯点头默认。
“那你们是不是已经……那个了呀？你快跟我说说是什么感觉，你每天看着这么俊俏的人儿一定很开心吧。”
她赶紧摇头，语气颤颤：“你别瞎想，我可没有。”她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这几天谢云祈对自己极其冷漠，但凡靠近他都觉得自己身上快沾了冰碴子，这么傲娇的男主让姜弯弯手足无措。她抱怨道：“前几天我惹他生气了，他到现在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闻言，白墨婉哈哈大笑起来：“我没听错吧，堂堂丞相府嫡女也会为这种事情担忧。你从前哪有小郎君敢这么对你，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哈！”
“你别说风凉话，我可真要愁死了。”
白墨婉止住了笑声，说道：“你若真的这么在乎他，我倒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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