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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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西翠阁外传来丫鬟的哭喊声。
“二小姐……求二小姐饶过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丫鬟趴倒在地上，身后的家丁手持粗糙的木板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丫鬟的背后已经见了血，可家丁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屋子里一袭粉衣妆容精致的少女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条损坏的璎珞，少女长得娇俏，可那双略微吊梢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有些刻薄。
“这条璎珞价值连城，便是让你死上几百次你也赔不起！”手中的璎珞被她大力地甩了出去，上面的珠子滚落一地。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大丫鬟芯珠。芯珠立刻会意，端了一杯滚烫的热茶，抬起那丫鬟的脸泼了上去。
一声渗人的惨叫划破西翠阁上空的云层，主位上的姜落烟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找个牙婆把她卖出去，省的她留在院子里碍着本小姐的眼。”
“是。”
芯珠领命，很快就有人拖着奄奄一息的丫鬟离开了院子。
“哎幼，这是什么晦气的东西。”
丫鬟刚被拖出院子不久，柳氏一路扭着进了西翠阁，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
进了屋子，柳氏一屁股坐下立刻有丫鬟替她斟了茶。
外面的日头正盛，一路走过来柳氏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汗水弄花了她涂在脸上的脂粉，面上白一块黄一块看上去有些可笑。茶水刚入口，就被她一口喷了出来，指着刚刚倒茶的婢女骂道：“这怎么是温的，没看见我顶着这么大的日头过来，你要热死我不成！赶紧弄些冰的过来。”
一旁的婢女不知所措，倒是姜落烟开口道：“母亲，这茶水哪有冰的道理，能喝上几口解解渴就不错了，这西翠阁不比姐姐的缀锦楼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在我这大夏天能吃些冰的倒算得上是神仙日子了。”
柳氏是从侧门抬进来的妾，姜落烟是丞相府的庶女，待遇自然比不过正经的嫡女。
“我呸！凭什么缀锦楼那个小贱人整天过着舒坦日子，可怜我和我女儿落烟连一口冰食都碰不着。”
姜落烟最瞧不起柳氏这样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她瞥了一眼柳氏，轻蔑道：“谁让娘你是个妾室。外头人可都说宁做寒门妻，不做贵门妾，这妾不如奴，咱们的身份可摆在这儿呢。”
柳氏喝尽了杯中的茶水，手里的帕子被她搅成一团，愤恨道：“我嫁给姜百年这么多年，本以为缀锦楼那个小贱人的亲娘死了之后我能被扶正，没想到他偏偏不同意。”
“那母亲怎么不在祖母面前多说说好话？”
“得了吧，我在那老婆子跟前摇头摆尾做了多少年看门狗了，也没见多帮帮我。”
柳氏本是老夫人放在姜百年屋子里的妾室，照理说她是老夫人的人，她理应被提携提携，可因为柳氏出身实在太低，这样的女人是断不能成为丞相夫人诰命在身的，说出去也是丢了丞相府的面子，偏偏柳氏还不自知，整日做着成为正室的美梦。
说实话，姜落烟也看不上自己这个身份地位目光短浅的生身母亲，她恨自己不是从正室肚子爬出来的小姐，在身份上这辈子都比姜弯弯那个草包嫡女低上一头。每次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就气的牙痒痒，明明自己琴棋书画、礼乐射书样样都比姜弯弯出色，可每次参加世家的宴会她总是落在角落的那个，那些京城的贵女们向来趋炎附势，肯定是因为自己是个庶女这才不和她交好。她姜落烟有朝一日一定要成为丞相府的嫡小姐，让姜弯弯伏在地上为自己擦鞋！
话锋一转，姜落烟眼神扫过柳氏：“缀锦楼这几日怎么没传出消息，姜弯弯不是从外头带回来个野男人吗？”
说起这个，柳氏刚平息的怒意又被点燃：“别提了，那小贱人精着呢。上次把她出去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人，本以为她在劫难逃，可姜宴突然过来，那小贱人得了几个板子事情就不了了之。”
说到姜宴，柳氏的眸子里划过狠毒：“大房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儿子女儿还要跟我的儿女争，可怜我的奕哥儿事事都被姜宴压了一头。”
姜奕是柳氏的儿子姜落烟的哥哥，平日里不做实事净爱跟京城里一些身份尊贵的纨绔子弟戏耍在一起，妄想借着别人抬高自己的身份。
想起自己那个不学无数的哥哥，姜落烟心中恨恨，自己身边都是些没用的人，一个能帮自己的都没有。要是姜宴那等芝兰玉树、满腹经纶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那她还不是平步青云。
姜落烟又道：“母亲可知道那带回来的人是谁，或许这里头能做些文章。”
“一个奴隶而已。小贱蹄子真当是被**弄昏了头，那天老夫人说把那奴隶扔出去就放过她，还多亏小贱蹄子拼死维护为了一个腌臜东西多挨了几十下的板子，真是大快人心。”
“奴隶？”姜落烟眼底闪过鄙夷。姜弯弯养奴隶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从未有过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奴硬生生挨下家法的先例。
这个奴隶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她姜落烟可好奇得紧呢。
姜弯弯把谢云祈带回来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自那日姜百年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被老夫人抓过去施了家法，他是痛心疾首，不仅往缀锦楼里送了不少名贵药材还亲自去慈逸居和老夫人谈了一次心。姜弯弯自然不知道他们母子具体聊了些什么，但事后老夫人确实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再加上这几天烦人的系统也没有催促她完成任务，姜弯弯在照顾谢云祈之余也难得过上了几日舒坦日子。
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姜弯弯能明显感觉到谢云祈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好感也在慢慢上涨，距离脱离负数只差70。这人呐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她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
谢云祈的伤好得很快，不知道是之前系统给他吃的那颗药，还是他本来自愈能力就特别强，总之在床上躺了十几天的少年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姜弯弯激动得眼角含泪，她觉得自己颇有养孩子的天赋，能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照顾到如今这个样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么想着，老母亲般慈祥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今天太阳正好，姜弯弯看着在屋里慢慢走动的少年一下子来了兴致。吩咐春白去街上购置了一辆轮椅，她推着谢云祈出了缀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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