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调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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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脚步声就逐渐远去,不知‘它’是得手了才肯离开的,还是...
等脚步彻底走远,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时,邢舟才重重叹了口气。
不对!怎么是两道呼吸声?!
邢舟瞬间僵住,头皮发麻,在漆黑的环境下,瞳孔猛然放大,他想逃离此地,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也许会适得其反。
邢舟逼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听那道呼吸声很平缓,隐约还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热气。
“是我。”
“贺临渊?!”邢舟颤抖的声音微不可察,一颗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
“嗯。”对方轻声应答。
在确认无误后,邢舟紧绷已久的身体在此刻如抽了筋骨般失去支撑,一下子软了下来。
贺临渊伸手虚扶了一把。
“你可真够悄无声息的啊!”邢舟说话难得多一丝情绪。
贺临渊抬眸看了他一眼,打亮了打火机,幽幽的一簇火光映照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
贺临渊走出‘墓室’,在一面墙前驻足,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
邢舟跟了过去,才发现那里镶着一个灯的开关,“这个开关有问题吗?”
“没有。”
“那你这是...”邢舟有些不解。
“你按一下开关,把灯打开。”贺临渊说罢,退后一步,将位置让了出来。
邢舟一愣,暗想,总不会是开关上面有什么陷阱,他想让我当这个‘探路石’吧?
他虽然是古怪了些,可看上去也不像是不要脸的人啊!
邢舟胡思乱想着,贺临渊却是等不及了,他直接抓起邢舟的手就给按上去了。
“滋滋...滋滋!”
惨白的灯光忽闪了几下在经过几番挣扎后,终于安静下来。
“你!”邢舟瞪了他一眼。
“上面灰尘太多了。”贺临渊不以为然,耸了耸肩,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听了他的解释后,邢舟气的一口老血更在喉中,堵得他哑然失语。
宋漾呢?!!!邢舟一惊,连忙往四处查看。
“宋漾!”他尽可能压低了声音,只是没人回应。
只见贺临渊蹲在地上,而前方是一排腥红刺眼的血脚印。
邢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智去分析。
等他在确认这间屋子除了血脚印以外,再无其他异常后,便快步走上前,对贺临渊说,“宋漾很可能是被血脚印带走的。”
“不错。”贺临渊倒是表现的很平静。
邢舟心里一时感到愧疚,又有些慌张,更想快点找到人,以免发生不测。
“这血迹的确是刚刚留下的,只是...”贺临渊站了起来,满脸嫌弃的将手指上的血渍蹭在了邢舟的衣服了。
邢舟此时没心情计较这些,顺着他说道,“很奇怪,脚印只留下了往外走的方向,那进来时的脚印为什么没有?”
两人对视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血脚印开始的地方就是宋漾最后所在的位置。
邢舟再仔细一看血脚印,就认出了是万斯鞋底的花纹。
邢舟记得宋漾对这个牌子的偏爱,他在穿鞋上只有两个选择,万斯和光脚,当然他应该也没有光脚出过门。
他可不相信那个‘它’也是穿的万斯,那就只能是宋漾自己的脚印了,至于为什么脚底有血迹,这些只有找到人后才能知道了。
两个人顺着血脚印往前走,走出了房间。
邢舟回头看了一眼,木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
杂物室。
两人一路顺着血迹走到了楼梯口,邢舟隐约看见右下角有一个小指示牌,“安全出口通往1f”。
这么说来,他们现在是在地下一层,而血脚印在这里也断了。
“上去看看吧。”贺临渊说。
邢舟还是第一次碰到比他还要冷静理智的人,他不得不佩服贺临渊的临危不乱,面对此等诡异事情也丝毫不惧。他的无畏不是源于无知,更像是了然于心,习以为常。
空旷的楼道里死寂沉沉,没有任何异常,却又哪里都透着诡异,比如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的扶手,还有贴满了寻人启事的墙壁。
邢舟在一张寻人启事前停留,墙上的每一张内容都不同,他晃了一眼,大概有20多张。而他面前这张寻人启事上面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披散着一头黑发,笑得很开心,为这黑白沉闷的照片添了一抹色彩。
“怎么了?你认识?”贺临渊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邢舟如实说道。
“怎么可能,这个公告看起来起码有二十多年了吧。”贺临渊不以为然,突然他神色冷了下来,再次问他,“你确定?”
他说的的确不错,这些寻人启事明显能看出来新旧不一,最新的看起来也有一年左右了,而最旧,最久远的也就是他面前的这张了。
“全都是小女孩儿啊!”
“嗯?”邢舟被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愣住了,随后反应了过来。
对啊,这些失踪的都是小女孩儿,年龄大小也都相当。
“这和宋漾的失踪有关系吗?”
贺临渊顿住,“应该...没有。”
“那我们走吧。”
在面对那么多生死不知的小女孩儿时依旧无动于衷,倒不是邢舟冷酷无情,实在是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了,况且宋漾如今生死未卜。
对生死的恐惧感突袭心口,压得他快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上去透透气就好了。”邢舟摆手。
到了上面后,他们才知道根本就没有二楼,大致看过去,都是一排排平房,四个教室并成一排,有三排,12间教室。
绿漆木门上喷着红色小字,邢舟挨个儿看过去,第一排是初一(1)班到初一(4)班,第二排是初二的,第三排就不用多说,自然是初三了。
而他们是从正对第一排的一排平房里出来的,也是四间房,分别是初一,二,三老师的办公室,最后一间是校长室,地下室也就是在一排办公室的下面。
除了血脚印,那个‘它’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他们也根本无从下手。
“还记得‘友谊地久天长’吗?”说着,贺临渊就吹起了口哨,竟将那声音学了个七八分像,剩下两三分应该是区别在他的声音没有渗进骨子里的诡异。
“记得。”邢舟点头。
“这首歌一听就是学生时代的,学生,学校。”贺临渊一顿,“说不定‘它’就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这个解释虽然听着有些牵强,但是邢舟出乎意料的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你是觉得‘它’是人?”邢舟出言试探他,哪知贺临渊根本不上套。
“我只猜测‘它’应该与这个学校有关系,至于是人是鬼,我还真不好推测。”贺临渊怎么能看不出来他一直对自己处处防备。
对于贺临渊这个人,邢舟还真没奢望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最多也就25左右的男性。”
贺临渊立刻打断他,“那就不对了,听你那朋友说这个学校都废弃了20多年,那二十年前那人也就才5岁多,又怎么上初中?”
“也许他并不是这个学校的呢?”邢舟试着换一条思路去思考。
贺临渊蹙眉看着他,将被人质疑的不悦表现的淋漓尽致,“我特别讨厌别人质疑我的直觉。”
两人谈话间从最后一排开始一路将每个教室都查看了一遍,意料之中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可疑痕迹。
他们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走进了最后一间教室。
邢舟抬眼看去,顿时感到血液如凝固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动,随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身边的贺临渊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下意识抬手想扶了下门框,只是一瞬间又将手缩了回去。
邢舟忍着恶心,向里面迈了几步,将近三十多平方米的教室看着并不拥挤,再往前一步就是三尺讲台,向前俯览过去,就是一排排桌椅。
而每张桌子上的趴着一个小女孩儿,如果忽略掉那满身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残肢烂肉,会给人一种感觉,现在是上课时间,这些孩子正趁着老师看不见偷偷趴着睡觉呢。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这些尸体,四周墙面上被溅了半壁的血,就连他身后的黑板上都印着几个红得发黑的血手印。
邢舟也顾及不了满地的血渍,三步并作两步的朝这些孩子走过去,直到最后一排。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下不去手去翻弄查看这些尸体。
令人窒息的尸臭争先恐后的往鼻子里钻,邢舟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女孩有些眼熟,这个小女孩也是唯一一个看上去没有腐烂到面目全非的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梳着一个马尾辫,枯草般的发丝上沾染了些许干涸的血渍,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趴在课桌上仅露出的半张脸上有一块黑乎乎的印记。
那明显不是污渍,也不是血迹,邢舟也摸不准是不是胎记,他刚想凑过去看看,就亲眼目睹了一只活生生的尸虫从她的鼻孔里爬出来,蠕动着又钻进了她的嘴里。
他被这一景象恶心得口中分泌出来的唾液不知该不该咽下去。
想查看小女孩儿尸体的念头也暂时被打消了,他转头去看贺临渊,却见他径直走到了教室里唯一的空位旁边,第三排的第一个位置。
这也要说为什么三十多平方米的教室邢舟却不感觉拥挤狭隘了,教室里稀稀拉拉得就摆放了五排桌椅,每排也就坐了五个小女孩儿。
邢舟一目了然,根本就不用数,这个教室里就只有二十四个学生,或者可以说居然有二十四具尸体!
“还少一位。”贺临渊指尖在桌面上轻点。
邢舟立马就注意到了这个桌子的左上角上有一个标签,那是一张被胶带粘在桌面上的粉色小卡片,卡片上写着‘路童’。
“路童?”
邢舟又看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课桌,上面卡片上写着‘王小明’,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女孩儿的,与趴在这里的人明显不相符,况且有哪个学校是一个班级里面都是女孩儿的?
“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都不同。”贺临渊随意指了一个小女孩儿,“这个死了差不多四年,那个差不多死了两年。”
他又指向一具风干已久的尸骨,“这个差不多死了二十多年。”最后他走到了那个爬满蛆虫的腐尸旁,“这个死了一年左右。”
邢舟跟着点头,他的话语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好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儿般。
“或许可以这样说...”邢舟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那里趴着一个干枯瘦小的干尸,腐烂发霉的衣服,现在也只能称作是布块儿了,在如化石般的骨架上随意搭着。
“从二十四年开始,每年都会死一个女孩儿。”
贺临渊没有接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楼道里张贴了那么多寻人启事,而且时间与数量都对得上...”邢舟继续说道。
“楼道里有二十五张寻人启事。”
“所以,多出来的那个女孩儿就是路童。”邢舟就好像有预感他会这么问似的。
“每张课桌上的名字都与其尸体不相符,你怎么就知道寻人启事里面多出来的就是路童的?”贺临渊不依不饶。
“直觉。”没有推测,没有线索,更没有关键性证据,就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也算是回应了贺临渊之前的那句话,‘我特别讨厌别人质疑我的直觉。’
贺临渊哑然失笑。
“不对,在地下室留下的血脚印真的和这儿有所关联吗?”邢舟指着石灰地上干涸发黑的血渍,答案显而易见。
两人原路返回,往地下室走,此时天刚黎明,不太刺眼的晨光一泻千里,慷慨的撒满了全世界,也给了他一点儿聊胜于无的慰藉。
邢舟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脚步没有丝毫停留,浑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紧绷着,不敢有所放松。
他们走到之前的楼道间,在路过墙上那些寻人启事时,邢舟脑子突然灵光乍现,他几乎是机械般将头转了过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其中一个小女孩儿。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嗯?什么可能?”贺临渊也停了下来。
“一个人在二十多年里,外表可以没有丝毫变化,不会长大,不会变老?”邢舟说完这句话,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能啊,整容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样儿的技术没有?”贺临渊显然没有理解他什么意思,只胡扯了几句。
邢舟心下一冷,没有再继续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我见过这个女孩儿。”
贺临渊视线随着他看过去,那是之前他所说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儿。
“而且就在前不久,可这张照片最起码有二十多年了。”邢舟自语道。
贺临渊终于收起来玩世不恭的态度,“你在哪里看到的?”
邢舟脑海里回想着在火车站的那一幕,“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将视线移到照片下方,模糊的黑体字迹勉强能辨认出来。
路童,女(1983年,13岁)失踪时身穿绿色碎花连衣裙...
后面的字就不太好辨认出来了,不过这些信息足够邢舟慢慢消化了。
贺临渊伸手将那张寻人启事撕了下来,手指在‘路童’两个字上反复摩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邢舟来不及细想,他把墙上所有的寻人启事都撕了下来,拿在手里整整一小沓。
“走。”贺临渊薄唇轻启,此刻他们像极了并肩作战的队友。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的之前的教室。
时间和习惯真的很可怕,再次面对这样的场景,邢舟的内心已经可以毫无波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轻松惬意的在这里过上一夜。
除了路童,寻人启事上的名字有课桌上写的名字没有一个相符的。
当年路童失踪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陆续失踪了这么多人,而他们的尸体最后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路童所在的班级?
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可以弄清楚的,而且他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宋漾,至于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