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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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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的10月,对阿根廷球迷是如此的特殊。

在这个月的中旬,他们战胜了乌拉圭,在世界杯预选赛南美赛区独占鳌首,拉斐尔也将自己代表国家队出场的次数刷新为2场。

但在这个月的月底,10月29日,马拉多纳退役了。

即使是马拉多纳在宣布退役的这一刻,也难免是动情的。但马拉多纳还没有举办自己的告别赛,他和足球还有一场之约。

在这一天即使是在遥远的意大利,在足球这个不大的圈子里,无数人都乐于发表点什么,他们对马拉多纳的看法、马拉多纳在那不勒斯的岁月,又或者是90年意大利之夏。

唯独拉斐尔是缄默的。

他的沉默不但出乎胡安和队友们的预料,也让想从他这个著名的“马黑”的口中挖出一些猛料的记者们失望了。

拉斐尔并没有接受采访的觉悟,也并不配合。

即使他们成功的堵住了他的车,他也不会出来,俨然是将他们当成空气。

这样的拉斐尔自然不受媒体的欢迎。但如今的拉斐尔已经不是刚来到米兰城的拉斐尔了——他有自己的喉舌,依然是贝尔戈米推荐的那个供职在《米兰体育报》的记者。

这最少让《米兰体育报》能在他想表达自己的时候发声。

虽然所谓的“想表达自己”的时候一次也没有过,更多是安德森拜托胡安给记者传递一些消息。

这怎么看变成记者“线人”的是胡安。

晚餐后,胡安在前院的靶场找到了拉斐尔。

如今他并不需要做家务,拉斐尔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两个炊事兵。

自从这两个留着一样发型的平头中国人出现在他们的家中后,就对接了营养师,负责他们的三餐,顺便包揽了所有的活计。

他已经习惯了枪声,事实上他没事儿也会玩一玩。他等了好一会,等到抛靶机将设定的所有飞碟全部抛完,最后一声枪响才停下。

他看到拉斐尔拆下消声器,目光却精准的捕捉到他。

胡安递过去一杯姜茶,这是小平头二人组准备的。拉斐尔顺手接了过来,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一边,继续拆着手中的玩具。

胡安瞄了一眼那几个千疮百孔的人形靶纸,为上面要害部位上密布的弹·孔的咋舌,在拉斐尔放下它后才问,“你心情不太好?”

本来他是没有勇气来的,但维罗妮卡在短信中鼓励了他,所以胡安鼓足勇气上了。

“并不算。”拉斐尔沉默几秒后说。

胡安没说话,但一脸“我不信”。

拉斐尔的双手一边灵活地组装着玩具,一边说:“你想知道马拉多纳退役意味着什么吗?”

胡安摇头。

他要知道也不会来问了。

“你明白,任何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他的职业生涯走到了终点。”

拉斐尔侧过脸看向他,在夜幕下,在周围的防风蜡烛的辉映中,那双眼睛比平时更加犀利,让胡安觉得他能洞穿自己的心。

“他的球员生涯结束了。再也不会改变。以后每个人想要超越马拉多纳,都只能超越他留下的一座座奖杯,一个个数据,而不是一个人。”

“马拉多纳成为了历史中无比辉煌的一页。”

“你认为我不高兴,其实并不是。但我的确不甘心——我不甘心没有成为这页书中的人,即使我会有属于我的一页,取得了更伟大的成就。”

到了这一刻,胡安看着拉斐尔清清冽的目光,终于明白了,也沉默了。

在所有人都在回忆过去那个马拉多纳时,拉斐尔只是不甘心自己没和马拉多纳生在一个时代!

今后马拉多纳再也不是一个职业球员,他只会和早已退役的贝利、迪斯蒂法诺、克鲁伊夫、贝肯鲍尔这些人来相比,来讨论他们的历史地位。

更衣室内,人人眼神、表情复杂。

他们还在消化着这一幕,而萨内蒂看着拉斐尔背影,已从震惊,到心碎。

心碎,是萨内蒂在回到米兰接受采访时用的词。这一刻他看上去的确心都要碎了。

萨内蒂比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拉斐尔公然抗命,几乎可以算是当场打了主教练一耳光。毫无疑问,这会让他自绝于阿根廷国家队。

除非像94年世界杯那样,缺少马拉多纳的阿根廷甚至连南美区预选赛都应对不了,几乎进不去世界杯,否则即使帕萨雷拉下课,下任主帅也几乎不可能再用拉斐尔……

西蒙尼没有萨内蒂心思细腻,事实上这家伙已经惊呆了!他脑子都是懵懵的!

等他反应过来后,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飞机不会为拉斐尔一个人飞。他都要冲出去问问这蠢货到底在想什么!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

老实人阿尔梅达沉默着,看向了帕萨雷拉。

他其实不理解帕萨雷拉为什么突然提出了这么多条禁令,这里不都是他挑选的球员吗?他这是想说给谁听呢?

11月的南美,已经走出了冬天,但更衣室内如同冰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帕萨雷拉转过身,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嗓音近乎于嘶哑地强调道:“记住我的话!没有任何人能例外,无论拉斐尔,还是马拉多纳!”

他想杀鸡儆猴,原以为那只鸡是不在场的雷东多、是卡尼吉亚!却没想到居然是拉斐尔!

但已经无所谓了,他的阿根廷,缺了谁,依然能够夺冠!

在放下狠话后,帕萨雷拉走出了更衣室,但他的助教萨维利亚揉了一把脸,才步伐沉重的走出了更衣室。

萨内蒂在萨维利亚离开后,几乎以最快地速度收拾着行李,他要去找拉斐尔,他要去劝劝那个傻孩子!

巴蒂一言不发的跟着收拾了起来,和他动作差不多的还有他的竞争对手,年轻的克雷斯波。

他们的速度也很快,拉斐尔也不难找,毕竟他们都是一个航班,搭乘一坐飞机。

在贵宾室,他们看到面色平静,正看着一本《经济学人》打发时间的拉斐尔时也都懵了。

倒是拉斐尔先开口。

这个才17岁的少年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一看过他们每一个人,不容置喙道:“不用劝我,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会后悔。”

西蒙尼都要给他气疯了!其余人无言以对,唯有萨内蒂这个时候走到拉斐尔身边,坐下后看着他,“拉法,可能不止是一届世界杯——”

“我明白。”拉斐尔看向他。

萨内蒂没再说什么。

他是阿根廷队内少有的短发,他也不是同性恋,他不佩戴耳环,他甚至不像拉斐尔还有佩戴棒球帽的习惯,他更不会吸食那该死的毒·品!

他能接受这一切,不代表拉斐尔可以接受。

他不知道拉斐尔是不想剪短金发,是不想改变佩戴棒球帽的习惯,还是有秘而不宣的性取向。但他知道,他们都没有资格对拉斐尔的选择指手画脚。

这一天是11月16日。

失去马拉多纳不到20天的阿根廷球迷,骤然发现,他们在失去了马拉多纳后,突然失去了他们的王储——刚刚代表阿根廷完成第3次出战,却已经在欧罗巴光芒万丈,被他们视作希望的王储!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读者踩到了这部分剧情,我当时回答:“如果帕萨雷拉是帕萨雷拉,拉斐尔就是拉斐尔。”

拉斐尔会在“禁令”之前为阿根廷踢球,在帕萨雷拉手下效力,但在帕萨雷拉公布禁令后,他不会在他手下多呆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

这是我喜欢的拉法,虽然——作。

PS:这是放入存稿箱不小心发出来的更新。

我的存稿箱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