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没有危机,制造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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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飞羽放下心来。

他的计划第一步：没有危机，制造危机。

下手的目标选好了，就是这个不会飞的双头恶狼了。

回到水华巷宅院。

展飞羽施展人相，佛陀坐莲，心灵澄空，再次铺展开地图，仔细推演计划有无疏漏之处。

“有一个难点，狼顾山方圆百里之内，没有村庄可以投宿。”

“不能走夜路。”

“计划成功的关键在于时间。”

“我现在是真血四级，施展鹰隼相全速飞行五十里没问题。”

“要想赢在时间上，我还需要……一匹好马！”

展飞羽推演完毕，心中定下了计划，出门乘车去了一趟马市。

这里是买卖马匹的地方。

说是马市，其实做买卖的，只有一家店，老板姓陆，拥有一个不是很大的跑马场。

展飞羽转了一圈，把马槽里的马匹全部看了遍，没有找到满意的。

“陆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千里马？跑得快，耐力强，性子特别野，不容易受到惊吓那种。”展飞羽问道。

“这位客官，千里马难寻啊，我这里没有。不过，你要是真想要，先支付定金一百两，我保证一个月内给你弄一匹来。”陆老板陪笑道。

“一个月，太久了。”展飞羽略一沉吟，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打听个事，北山镇上，谁的手里有千里马？”

陆老板收下银子，面色一喜，低声笑道：“二道门香主闵一苇，酷爱宝马，他手里有一只白鬃马，日行八百里，野着呢。”

展飞羽眼神一亮，“这位闵香主？”

“你去北山镇‘丹青坊’转一转就能见到他，闵香主情趣高雅，特别喜欢水墨丹青。”陆老板笑道。

……

琴棋书画为四艺。

画是四艺之一，因为绘画常用朱红色、青色，故称画为“丹青”。

丹青坊，便是一处聚集画师、画匠的地方。

画画分为很多种，包含壁画、锦画、刺绣、重彩、水墨画、石刻乃至门神画和陶瓷上的绘画等丰富多彩的表现形式。

丹青坊，玩的是高雅，在宣纸上作画。

宣纸非常贵！

能用宣纸作画的人，皆是名流富贵，鸿儒大家。

一般人想玩也玩不起。

画师所用的长桌，称为“画案”。

画案之上，文房四宝，不可缺一。

这些全部十分讲究。

展飞羽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丹青坊，便洒然而入。

远远的，墨香飘来。

墨香其实有些发臭，不常闻到的人，可能会很不习惯。

展飞羽饱读诗书，书法造诣神乎其神，闻一口墨香，精神气爽。

放眼看去。

十余位画师，正在一处凉亭之中。

他们遥望近处的荷塘，远处的建筑，以及巨大的背影——北山，还有天上的浮云，水墨层层渲染，将山水美景呈现在宣纸之上。

“水墨画……”

展飞羽对画画一窍不通，不过他多少了解一些。

墨即是色，指墨的浓淡变化就是色的层次变化。

故而，有“墨分五彩”之说，指的是色彩缤纷可以用多层次的水墨色来体现和表达。

淡墨轻岚为一体！

画师作画，以笔法为主导，充分发挥墨法的功能，并且，以墨色为主，以丹青色彩为辅，水墨丹青画由此而来。

展飞羽往里走。

青衣小厮迎上来，笑道：“这位公子，想要作画吗？今个晚些时候，闵画师回来，传授大家画技，可以学到不少好精湛绝技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闵画师，就是闵一苇香主，对吧？”展飞羽随口问道。

“正是闵香主！”青衣小厮陪笑道：“闵香主爱画，如痴如狂，尤其爱画马，为此一掷千金，买来一匹白鬃马，这事可是人尽皆知，称道不已。”

展飞羽点了点头：“怎么收费？”

青衣小厮：“先交一两银子押金，走的时候再结算，您所使用的画纸、颜料等，全是按市价收费。”

展飞羽摸了下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青衣小厮大喜：“公子里边请，我这就为您安排画案。”

很快。

偌大的亭子中，多出一张长桌，桌上笔墨纸砚宣纸一应俱全。

展飞羽坐了下来，看了看其他人，全在安静的勾勒山水景色。

展飞羽微微一笑，自顾自磨墨，提笔写了两行诗文：“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然后。

画点什么好呢？

随便吧。

展飞羽提笔画了一个丑小鸭。

结果，真是丑！

丑小鸭看了估计想自杀。

就是小孩子的涂鸦都比他画的都要好。

临近有一位画师，

他见到展飞羽是新来的，比较陌生，正寻思着要不要过来跟他打个招呼。

可当他一眼看到了展飞羽画了什么，顿时被吓了一跳，面露鄙夷之色，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绝不与这种败类为伍。

“画画经验+1……”

莫名的音节响起，展飞羽心头一喜，又获得一个新的技艺养成选项。

成就：画画（1/10）

展飞羽疯狂作画，画一条小狗，一个青蛙，一个坑……

“画画经验+1……”

……

一口气接连画了十个物体，全部不伦不类。

“达成新成就：一个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小画师！”

展飞羽心头一喜，再次持笔在纸上勾勒，感觉浑然不同了。

画什么像什么。

一张纸上，如何布局有序，如何呈现层次，如何梳理构造，如何丰满细节，线条粗细变化……

展飞羽全部了然于心。

像是一个拿起笔来就懂得什么是绘画的天才画师，无师自通。

“哈哈，我就是为画画而成的天才！”

展飞羽轻然一笑，继续信手涂鸦，一张张宣纸被他浪费掉了。

“这人！”几名画师见状，直翻白眼，纷纷甩袖，羞与为伍。

展飞羽沉浸在无尽的成长中。

转眼又画了一百幅……

“达成新成就：一个拥有灵魂的画师！”

展飞羽再次动笔，纸上线条勾勒，水墨散开，随即，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神韵与灵性，跃然纸上。

这时候，一个身材瘦俏精干的中年人笑着走进了亭子中。

“诸位，今天我来大家演示一下画马的一些小技巧。”这人正是闵一苇，捋着下颚上的羊胡须，一副艺术大师的姿态。

所有人肃穆聆听，目光一瞬不瞬。

闵一苇招了下手：“来人，把马牵过来。”

一个杂役牵着一匹健硕的白鬃马走了过来。

“诸位，这匹白鬃马……”闵一苇说到此处，面上忽然浮现莫大的怒容。

“我的白鬃马身上怎么有个红点子？”闵一苇冲过去，指着马肚子上某处喝问。

“这，这好像是蚊子叮咬的。”杂役面色一白，惶恐不安。

“下贱的东西，你是怎么照料的？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闵一苇脸色无比阴沉，那个杂役跪地求饶也无用。

没有人为杂役求情，谁都知道，闵一苇爱画马，这是他的逆鳞。

转身回来。

闵一苇深吸口气，神色缓和下来，拿起笔：“画马第一步……”

随着闵一苇开始讲解，他的手上也没有闲着，在纸上勾勒白鬃马的轮廓，手腕无比柔和，却沉稳而充满力道，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但落在展飞羽眼中，却是泛泛之辈。

画出来的马，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

展飞羽摇了摇头，情不自禁嗤笑一声。

“谁在笑？”闵一苇勃然大怒，他自负画道天才，自成一家，以大师自居，这种嗤笑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展飞羽站起来：“闵一苇，你真的会画马？”

闵一苇眯了眯眼，面色骤寒。

众人见状，惊愕交迸。

“放肆！”

“你是什么人，闵大师的画，也是你能置喙的？”

“癫狂撒野之辈，快拖出去打！”

纷纷指责呵斥。

闵一苇摆摆手，咧嘴冷笑道：“我不会画马，难道你会画？”

展飞羽：“你且看好了。”

展飞羽铺展开一张宣纸，提笔挥洒，用笔刚健有力，用墨酣畅淋漓。

徐悲鸿的《八骏图》完美复刻！

众人望之，高下立判，震撼之余，全部禁声！

闵一苇两只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展飞羽微微一笑：“这八匹马的名字:一个叫绝地，足不践土，脚不落地，可以腾空而飞;一个叫翻羽，可以跑得比飞鸟还快;一个叫奔菁，夜行万里;一个叫超光，可以追着太阳飞奔;一个叫逾辉，马毛的色彩灿烂无比，光芒四射;一个叫超影，一个马身十个影子;一个叫腾雾，驾着云雾而飞奔;一个叫挟翼，身上长有翅膀，像大鹏一样展翅翱翔九万里。”

望向闵一苇，“闵香主，你觉得如何？”

咕噜！闵一苇吞咽下口水，神情震撼，看了看展飞羽，抱拳拱手，笑道：“这位朋友，里面雅间，请！”

展飞羽平静地走了进去。

关上了门，闵一苇表情冷了下来，沉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敢问一句，朋友是千里独行过江龙，还是红楼请来砸我场子的高手？”

“我不是红楼的人。”展飞羽坐下来，淡淡说道。

中年人神色一缓，“朋友当着众人折了我的面子，可是我闵一苇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没有。”展飞羽摇了下头，“我只是想请闵香主帮个小忙。”

……

片刻后，展飞羽牵着一匹俊伟的白鬃马离开了丹青坊。

一路出了城门。

“驾！”

展飞羽双腿一夹，白鬃马立刻四蹄狂奔起来。

这头白鬃马性子暴烈，跑起来很疯狂，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

好在，展飞羽有个成就是快乐的小骑手，骑术杠杠的。

骑马经验+1……

一路策马扬鞭，渐行渐远。

“达成新成就：兽之亲和！”

莫名的音节响起，展飞羽心头一喜，也讶异道：“从快乐的小骑手，升级成了兽之亲和？”

这次升级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展飞羽仔细想了想，看向座下白鬃马，忽然恍悟过来。

人在上骑马，马在下背着人奔行。

可以说，是人将马当做交通工具，也可以说，人与马通力合作，让远行变得快捷。

人若是不会骑马，或者骑术不佳，对于马来说便是背着负担。

反之，像展飞羽这样骑手，则可以驾驭马儿自由驰骋。

马儿自然喜欢展飞羽这样的人，舒服！

兽之亲和，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展飞羽感觉得出来，白鬃马对他多出了几分亲昵，奔行速度也快了三分。

不觉间，天快黑了。

“前面应该有个小村子。”

展飞羽一路留心，在天黑前，按计划赶到了四百里外的偏远村庄。

投宿农家，住了一夜。

马无夜草不肥，夜间他起来两次，喂饱白鬃马，确保明天白鬃马体能充沛。

次日一大早。

展飞羽继续朝着狼顾山行进。

过了这个小村子，前方便进入了妖魔领地，人迹罕至，全是荒野之地，没有路径可走。

展飞羽先是飞到高空，确定前方的状况，再驾驭白鬃马跑过去。

白鬃马在野外一样奔跑如飞，约莫一个时辰后，展飞羽停了下来。

按照他的估计，狼顾山距离这里已经不到五十里了。

展飞羽找到一片枝叶繁茂的小树林，将白鬃马拴在一颗树上。

“这里野兽出没……”

为了防止白鬃马被路过的野兽吃了，展飞羽双手并用挖坑制造陷阱。

挖坑经验+1……

很快，这颗树周围出现了一个环形大坑，底部插着倒竖的尖木，上面覆盖了树叶做掩饰。

“在这等着我。”

展飞羽抚摸几下马脖子。

“噗嗤，哼嗤……”白鬃马仿佛听懂一样做出回应。

随后，展飞羽张开灰白羽翼，破空而去，掠空飞行。

很快，一座巍峨巨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山中乌烟瘴气，气氛不详，时而有渗人的狼嚎传来。

“狼顾山，终于到了。”

展飞羽降落下来，立刻躲在一个隐蔽处盘膝坐下，吞服下一枚凝元丹恢复功力。

真血之力迅速饱满起来。

“好了，可以搞点事情了。”展飞羽提起兽吼刀，面露凛冽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