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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敏儿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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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齐家的人早早的就开始摆摊,因为昨日有不少人提前预订了,她们那些人上工的早,那糕点自是要早早来取的。

齐蓁蓁有些困的大了个哈欠,昨天她回房间后又和姚氏好好说了一会儿话。

因着姚氏不好意思出来摆摊,所以只是呆在客栈里做点绣品,或者给齐蓁蓁做衣服,柔妃基本上和她呆在一起,只是两个人都是喜欢安静的性子,平常也只是默默的坐在一处罢了。

而齐大爷则带着齐三爷跟着牙人出去看房子,现下他们手里都有齐老爷塞的一些钱,所以很急切的想要买一个自己的住所。

如今的客栈虽然也还好,只是到底不如自己手里的有归属感。

而齐三爷怀孕的姨娘则留在房间里养胎,虽然姚氏已经尽量少出几次房门了,可偶尔还是会碰到怀孕的姨娘。

她的心里也不知怎的,一看到这儿就觉得闷闷的,她和齐三爷两人终究是少年夫妻,就算是相看两相厌了,可偶尔见到他有了别的孩子还是心烦意乱了。

姚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明明却是当初已经打定了注意,所以这几日要是都有些心事重重的,连胃口都小了很多,神仙有些闷闷的。

柔妃见到了这场景,虽然也想开口安慰姚氏,可两人到底是交情不深,如此交浅言深倒是有些越矩了。所以柔妃只能悄悄的跟齐蓁蓁说,她知道对方不是一个懵然无知的小孩,相反十分的机灵。

所以今晚齐蓁蓁特地和姚氏说了她们生意的好情况,果然姚氏的心情好了很多。

齐蓁蓁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主要是因为姚氏对于未知的西锤总是存在的一些恐惧的心理,所以总是不免得想到若是当初留在南定镇又会怎么样?

而齐蓁蓁自然不会任由这种情绪蔓延,想要姚氏站起来,第一步便是要帮助她摆脱这种怯懦不前习惯以及依附于别人的心理。

却说此时的糕点铺子前,虽然围观的人不如昨日开张时候的多,可是糕点卖出去的数量却多了很多,还有些人是慕名而来,听说小镇上多了个新奇的糕点才子糕,特来看看新鲜。

一开始他们也不买,只是好奇地询问每种糕点的口味,以及才子糕的故事等等,而不管来的人是什么目的,齐家人都是好好的招待着。

有些人问的问题多了,又见齐家人的态度出奇的友好,尤其是小女孩声音脆生生的,他们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故而也买了几块糕点尝尝。

一开始不品尝倒好,一品尝只觉得这糕点美味远胜于其他之前吃过的,所以他们不由得又多买了些。

所以虽然做的糕点比昨日多出不少,可是还是差不多的时间点就都卖完了。

应允那些没买到糕点的南定镇居民说明日会多做一点,以及确定了明天摆摊的时间后,齐蓁蓁等人才收摊回客栈。

只见客栈的房间里只剩下齐老爷在一旁练字,而柔妃和姚氏则是在房间里做些绣品。

看着齐蓁蓁他们回来了,齐老爷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对着齐蓁蓁招招手,让它接着去写昨天没写完的大字,齐蓁蓁应是。

同时心中还微微郁闷了一下,早知道就不这么快回来了,出去玩玩也比待在这房间里练字好些呀。

虽然齐蓁蓁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可是练字对她来说也并不那么快乐,若非是为了博得齐老爷的看重,它也不至于如此,别的还不说,练字的时候故意藏拙,它就已经很累了。

不过就这样它可以缓下来的速度都已经够让齐老爷足够欢喜了,他只觉得齐蓁蓁果然在这方面颇有些天分,于是教养上更是用心了几分。

只见齐蓁蓁无奈之下已然开始磨墨写字,而齐二爷和李氏看着小孩儿这么撅着嘴的可爱模样,倒是忍不住相视笑了笑,然后便都有些伤感。

也不知道敏儿在皇宫当中过得怎么样,如今南定镇离着京城颇远,一些消息也传不过来,而他们这一群人东躲西藏的,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打听,李氏和齐二爷只能在心中默默盼望着女儿可以安好。

而此时的皇宫当中……

弘治殿当中,太监和宫女们全都战战兢兢的跪坐一堆,其上的皇帝面容英挺,可是却透着似有若无的戾气,正是登基不久的新帝。

这些时日经过他的雷霆手段,朝中不少大臣已然臣服,没办法,明远侯府的例子可还刚在眼前呢,传承了那么多年的大家族就这样轰然倒塌了,更别提先时的皇后和废太子了。

他们可没有明远侯府的底蕴,曾经那样煊赫的簪缨世家都被流放了,等到轮到他们怕是早已磨刀霍霍了吧。

而此时的新帝也正是在为了明远侯府的事情烦心,不过并不是因为其他人,而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从前明远侯府的二房嫡出小姐齐敏儿。

新帝前些日子刚发落了明远侯府,他虽然急着想要迎齐敏儿回宫,可是无奈对方是自己刚刚定下的罪臣之女,这样的身份进宫当个宫女都不可能,更别说为嫔为妃了。

新帝并不想从轻发落明远侯府,要是他们是平常的勋爵也就罢了,可他们还是皇后的母家,太子的舅家,这般的身份,必须要除掉才行,更别提他还有别的心思。

无奈之下的新帝只能商量着想给心爱的人换个身份,称作某个大臣的女儿,可是这却被齐敏儿断然拒绝,他还记得对方痛哭的表情以及从未有过的冷淡:

“陛下,为你我已然做过太多了,太子为何会毫无方便的饮下鸩酒,这还不是你当初借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有宏图伟志,我不想怪你,可是你却把我全家都流放,祖父他早已经年迈,而且母亲出生高门,从小在深闺里娇养长大,父亲又是世家出身,从未受过这般折磨,难道皇上您有一时一刻顾惜过我吗?

如今你竟然还想让我改头换面,让我改掉姓氏充当别人的女儿,我绝不会这么做,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合该我来承受的。”

想起爱人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以及摇摇欲坠的身躯,新帝又怎么会怪她呢?诚然他对所有人都冷淡,可是唯有这个人,让他硬不起自己的心肠。

而且当初流放明远侯府的人,并且在暗地里布下重重杀招,实在是心底不想要齐敏儿有这么多在乎的人,他想要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就像他对齐敏儿那样。

他们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相互依存,相互依偎取暖的人。

也许是自小不被宠爱带来的心理阴影,当初母亲出身卑微,得到了父皇一夜之幸,可是事后地父皇连个最低等的采女位分都不肯给。

哪怕是后来母亲已经有了身孕,苦苦哀求着要见父皇,却被他身边的太监冷漠的打发。

从此母亲只是一个半奴半主的身份,说她是奴才,她又受了皇帝的宠幸,说她是主子,可有哪里有这样的主子呢?连他皇子的身份都那么的尴尬。

他从来都不会忘记那些昔日的羞辱,甚至有的太监宫女还让他学狗叫,不然就不给他吃喝。

所以他很恨,恨所有的人,恨父皇的薄情,他既然宠幸了母亲,为什么不册封她?为什么要让她以这样一个低贱的身份抚养自己?

只是因为他的父皇不想让皇后知道,真的是何其可笑啊,他对皇后的感情却要让另一个女人来承担。

他还恨那些所有羞辱他的人,他可是皇子呀,他们却把他当做一只阿猫阿狗一样的逗弄。

甚至他也恨母亲,恨她的懦弱无用,恨她趁着父皇喝醉想要攀附荣华,刻意勾引他,却不想被对方弃之如敝履,后果却要他来承担。

若是他生在柔妃的肚子里,人家未从怀孕便已然是四妃之一,可是他偏偏诞生在这样一个低微之人的肚子里。

直到那一年齐敏儿的出现,对方是明远侯府的嫡孙女,出身皇后母家,她的父亲在朝为官,母亲出身书香世家,她是那么耀眼,可又是那般的温柔。

她没有像那些人一样欺负他,而是带他吃好吃的,还教他读书认字,时时勉励他。

从她的身上新帝感受到的是尊重,后来也因为对方他才得以被皇后和太子看重,只是他只喜欢前者,想与她一直在一处,却觉得后者惺惺作态。

所以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在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为了这一日他隐忍了很多年,借着齐敏儿的手给太子下毒,又给他扣上谋反的罪名,宫里皇后也被他派了心腹太监除掉。

可又有谁知道呢,登上皇位之后,他心里第一高兴的不是自己终于可以处置所有欺辱他的人,而是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任何阻碍,和齐敏儿永远的在一起了。

可是,今日对方却拒绝了他,可是新帝并不想怪罪齐敏儿,不管对方做出任何事情新帝都会宽佑她,他只会处置旁的人,让齐敏儿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自己。

于是新帝下令杖毙了齐敏儿的贴身侍女,哪怕对方为两人之间的感情助力了许多次,可是处置起来新帝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是在齐敏儿苦苦哀求之下。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同样,他要求齐敏儿也要和自己一样,心中除了他不准再有旁的任何人,哪怕是曾经明远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