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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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坐,”慕俞枫打破沉默,声音低低的,神情也有些说不出的温柔感,“怎么了?”
秦南笙摇摇头,把两张符拍在桌子上,“你看。”
“没有结果?”慕俞枫和他意外的默契,一下便了然。
秦南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慕俞枫眉头紧锁地盯着两张黄纸思索,又偏抬了点头去看秦南笙的脸色,犹豫着道,“南笙,你被困住了。”
秦南笙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并非所有的恶都是由邪祟来做的,人比鬼怪更能做恶。”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道之根本,还是人造的,自然也是人用着最方便了。”
秦南笙眉头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拾起了被他遗忘在角落的记忆。
原书中确实提到过,有一个身手不凡的道士为报男主的恩,替他铲除了并不拥护东宫的首辅。
虽然书中对于道士的手段并无描写,但是现在他想,他知道了。
见秦南笙了然于心,慕俞枫神情里也带了几分笑意,“去吧,赶紧解决了好回来吃饭,保护好自己。”
秦南笙心头一跳,头皮有些发麻,整个人都说不出的悸动,他微颤了颤眸子,耳根浮上一抹红色,有些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把自己这份莫名的情绪收的干干净净,点了点头道,“好。”
只害了主家三人,下人却没事,应当不是在府院本身做的手脚。
秦南笙进了苏府大门,便将目光直直放在祠堂。
他得了苏之佟的同意,安排了几个下人在祠堂正厅周围挖砸,果然在正厅右侧的树下挖出了一柄斧子。
一柄浸满了干涸的血、缠满了白布的斧子。
苏之佟和苏夫人望着这柄和梦中如出一辙的斧子,腿一软,双双跌坐在地。
秦南笙嗤笑一声,将斧柄向石头砸去,斧柄应声而断,滚落出一卷字条。
苏之佟跌爬着捡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这……是谁?谁!”苏之佟鬓角的白发垂落在两侧,整个人显得垂老而疲惫,他捂着脸哭嚎了半晌,才终于缓过神来,叩首道,“多谢大师。”
“无妨,”秦南笙微微俯身还礼,将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接过来用火折子烧了,“大人若要找出真凶,还请沉住气,莫要打草惊蛇。”
苏之佟咬了咬牙,脸上褪去一层血色,胡子颤颤,恨声道:“好。”
秦南笙将斧子用红布包好,放在自己房间。
那人被破了道法,必然要受反噬,既然要报恩,他便不可能甘心就此罢休,定会回来探查。
秦南笙叹了口气,又是一场硬仗。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慕俞枫那夜给他倒的酒,好似格外香醇。
秦南笙有些疲惫的躺在塌上,不知是想酒还是想人。
十五的月亮格外亮也格外圆,秦南笙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迎着月光睁开眼。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斧子,微微勾了勾唇。
——人上钩了。
他揣上准备好的一沓符篆,突然后悔没带慕俞枫一块来。
也不知道他这点三脚猫功夫能否解决掉那人。
苏之佟早得过预告,此刻听见声音也带人赶了过来,秦南笙推开门,正好迎上一掌。
他没有武功傍身,只在现代学过简单的拳脚功夫,跟这个世界有内力的习武之人自然不能比,因而他一身的半吊子功夫也不会傻到去接这一掌,便迅速转身躲过。
那人目光略过秦南笙,落在他屋内桌上的斧头上,眼中淬出一抹阴毒,劈手再次袭来,秦南笙也不犹豫,拔腿就跑。
苏之佟一愣,“快!来人!给我活擒!”
可苏府的府兵哪里是那人的对手,轻而易举就被他或是打伤或是躲过,那人谁也不管,只直奔着秦南笙而来,像是专门取他性命。
秦南笙看出这点,心凉了半截。
他只露了一双眼睛,可是这个人八成已经认出他了。
他闭了闭眼,绝望中似乎听见了慕俞枫叫他的名字。
随后一只手落在他的脸侧,“睁眼。”
秦南笙心一跳,睁开眼,侧头看见慕俞枫蒙着面出现在他身后,而那人已经倒在他前方不远处,没了声响。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惊喜地扯住慕俞枫的袖子,“吓我一跳!”
慕俞枫沉默了一瞬,选择诚实,“接你。”
秦南笙心一暖,弯唇冲他笑笑。
他回过头,上前两步想要走近那人,却被慕俞枫伸臂拦住,“没死,只是晕了。”
言下之意是还有危险,不要靠近。
秦南笙微微摇头,侧头轻声耳语,“他认出我了。”
慕俞枫一怔,挡下手臂不再阻拦,而是落下一步紧紧跟在他身后,“小心。”
秦南笙“嗯”一声,蹲下身,探手去搜那道士的身,却不想那道士突然睁开双眼,眼中全是计谋得逞的笑意。
一根浸了毒的银针从那道士的袖中射出,直直指向秦南笙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