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改变的开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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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傻笑什么？”杨玉清莫名其妙地问。刚才只顾想心事，没留意其他。她刚才有些莫名的悸动。明明三个人什么都没说，可她好像接收到了千言万语，确切地说是久哥的千言万语。两个人夹菜，手并没碰触，自己手背上那块皮肤却像烧灼一样滚烫，像触电一样发麻，她奇怪自己的反应，又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脸泛红。
“你脸红什么？”林小西才不会放过她。每次林小西故意逗趣，杨玉清发窘，其实久哥都会解围。可今天，久哥半天也没有声息，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林小西也不是真的想要杨玉清不自在，仍埋下头吃饭，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切了然于胸。
“清清，一会下午你自己安排，我约了人，先走。”林小西说。
“啊？哦，好的。”杨玉清有点心不在焉。
送走林小西，杨玉清说结账，久哥笑笑，不理。
“不能总吃霸王餐。”杨玉清坚定地说。
“在自己家吃饭，就不是霸王餐了。”久哥闷声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杨玉清的脸刷地涨红到脖子根，觉得哪里不对，像是嗅到危险气息的小鹿，想惊跳着跑开。久哥拦在她面前：“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很想跟你呆在一起，想一直陪着你，也想你一直陪着我。”久哥也满脸赤红。“这次不是一时激情，是，是……”他踌躇着说不下去。“就是很想跟你在一起，觉得又踏实又舒服又安心。”
杨玉清定定看着他。那是一双清澈安定的眼睛，毫不躲闪，透着赤诚。看杨玉清定定看着他，不做声，他的脸憋成了酱红色。一丝担忧漫上眼角：“没关系，是我一厢情愿，我，我们还是朋友。”
杨玉清想起刚才心里的悸动，又听见他说这些，又突然又惶恐，然而，又一下子安定下来。她温柔而又甜蜜地说：“抱我。”
久哥瞪大眼睛，反应过来，急切而又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满足地轻嘘一口气。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肩膀，凸出的肩胛骨让他心疼。她的脖颈间有馨香的气息，就像她本人一样让人安心。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摩她的头发。
杨玉清一开始身上是紧绷着的，渐渐松软下来，让自己享受这个怀抱的温暖。请了厨师，他也总是在店里，在菜肴环绕中来去。但他身上是好闻的香皂的味道，虽然清瘦，却隐隐透着肌肉的劲道，两个人的身高刚刚好，她的头顶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颌轻贴在头顶时，契合了童年时光所有最温暖的瞬间。
他抬起手，抚摩她的头发，她就想一直这么在他怀里，一直迷醉，再也不要醒过来。
“丫头。”他叫。
“嗯。”她轻应一声，抬起头。
“我以为你睡着了。”久哥满眼看着她。
“我很舒服，很享受。”杨玉清勇敢地回看他。
久哥终于忍不住，轻吻上她的额头，又滑到唇瓣。他的嘴唇像火把，移到哪里，就燃烧到哪里。一切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杨玉清离婚三年。这三年，她对男性既没任何心思，也完全抗拒。有时候偶尔和男同事擦身而过，都有那种排斥感。她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对久哥就没有这种感觉？
“丫头，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吗？”久哥甜蜜地拥着她。
“多久？三年？五年？”杨玉清娇憨地反问。
“五年。”久哥清楚地说。
“这么久了。”杨玉清感叹。
“感谢老天爷，在最适合的时间，终于让我在你的生活中出场。”久哥认真地说。
“那你要怎么感谢老天爷？”杨玉清故意逗他。
“臣服他老人家的安排，并且好好珍惜。”久哥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杨玉清安心地伏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的心跳。
“我们晚上去学校湖边散散步？”久哥提议。
“你不用照看生意啊？”杨玉清问。
“店里有店员看着，其实不用我总在店里，只是平时也不想出去。现在有你了，想多陪陪你。”
“好，我们去约会吧。”杨玉清调皮地坐起身。
“刚才，累了没？要不，再躺躺？”久哥从后面抱住她。
“不累了，我要和你约会。”杨玉清撒娇。
“好，来，穿衣服。”久哥一件一件把衣服整理好，拿给她。杨玉清脸又开始发烧。
“我来帮你扣。”久哥看她内衣扣不上，上来帮她。
“我好幸福啊。”杨玉清说。
十指相扣，走在湖边。偶尔有相熟的学生路过，看见久哥，惊奇地打招呼：“久哥，有老板娘了。”
久哥一脸幸福的笑。
“瞧把你得瑟的。”杨玉清取笑他。
“我就是要好好炫耀一下。”久哥忽然很孩子气。
久哥的十指看起来修长，但手心面的指腹处都是老厚的茧。杨玉清摸着那些茧，就像摸着他的半世沧桑。平时闲适的他，今天特地穿了件雪白的新衬衫，配上羊毛背心，像是一个站了一辈子讲台的老师，更有着归来仍是少年的清秀。
两人出门的时候，有店员来上班，准备忙晚市，撞见他们一起出来，齐声在那里“哦，哦”的起哄。久哥毫不避让，一把牵起杨玉清的手，倒把杨玉清臊得不行。
“快放寒假了，跳跳也要回来了吧，到时候就带他来店里吃，免得你做。”久哥说。“要不，咱们自己在家里做，我给你们好好露一手。就在离店不远的地方，我平时一个人，也懒得回去，就在店里了。”
“嗯。”杨玉清奇怪自己的张牙舞爪哪去了。那个满肚子怨憎和爱恨情仇的杨玉清呢？难道，真的是，所有的伤，都会在遇见这样的一个人被治愈。
“哦，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一下爸妈？”久哥又问。“先跟跳跳相处好，这样，还能在爸妈面前加分。”久哥有点不安。
“他们都会很喜欢你的。”杨玉清牵起久哥的手，自信地安抚他。
杨玉清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全新的轨迹，有了开天辟地的变化：她有了一个家。就像一只鸟儿有了窝，一艘船有了岸，一只风筝有了线。
晚上下班到久哥店里帮忙，过了最忙的高峰，两人一起到湖边散步，晚上关了店一起回家，早上上班，久哥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两人都不吃晚餐，偶尔觉得饿了，久哥会简单做点。
杨玉清一直觉得男人在两种时候最性感：阅读的时候和做饭的时候。现在越发坚定了这一点。久哥一进厨房，杨玉清就要帮他系围裙。久哥一系上围裙，那居家的、烟火气的样子，惹得杨玉清常常紧紧从背后抱住他不撒手。
“比我不穿衣服的时候还性感？”久哥有时开玩笑地问。杨玉清不答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也不管会不会妨碍他做饭。
两人最喜欢满月的时候，坐在阳台上，看海一样荡漾的城市灯火，高楼就像船，飘荡在这灯火中。看灯火之上的月亮，安静地俯瞰他们俩。
“久哥！”
“嗯。”
“我爱你！”
“有多爱？”
“有从地球到月亮再回来这么爱。”
“我比你再多一个来回。”
“讨厌，我更多。”
“我最多”
“哈哈哈……”
很快寒假来了，王跳跳回来了。杨玉清羞涩又忐忑地说了和久哥的事，毕竟母子俩过了这么几年，怕他不适应。
“哈哈，我又多一个人发红包了。”王跳跳高兴地说。“妈，不好意思，还要让你更破费了，你今年得多发一个红包，我有女朋友了。”
“怎么没带回来？”杨玉清喜出望外，又有点失落。
“还不到时候，红包先备着。”王跳跳大大咧咧了许多。
杨玉清放了心，王跳跳也很快适应了新生活，一天比一天惦记着久哥做的饭。有时，王跳跳嘴馋想去店里吃烧烤，一家三口就一起过去。那些店员也都熟悉了，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着，一口一个小东家开玩笑。
这是这些年来，杨玉清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春节。他们一起回去见了父母，果然，爸妈是喜欢久哥的，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放心。
杨艳丽一个劲拿久哥打趣，苏晓开开心心接了姨父的红包。王跳跳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把女朋友的红包也收了。杨父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一定要二个女婿一起喝点。大家担心他的身体，只准喝饮料，老人故意吹胡子瞪眼也没用。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开学后，杨玉清去新学校报到，久哥开车送她。基本上一个学校都只配备一个心理老师，一个人独用一间办公室，孤单了些，却正合杨玉清的心意，够安静。安顿好，两人坐下喝水，久哥问：“车给你留着，你每天晚上回家方便，还是，我开走，每天晚上来接你？”
“你想怎么安排？”杨玉清应。
“我想先我接你一段时间，你开车不熟，我怕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等你没问题了，就自己回家，我怕有时候店里忙，接你不准时。”久哥思虑着说。
“你把什么都想得这么周全了，我就遵命。”杨玉清习惯性牵住他的手。
“只要是你的事，我必须周全。”久哥回。
林小西一个假期都沉寂，这时候，忽然夺命连环call来了。
“怎么样，估摸着你们蜜月期过了，才敢打扰。”林小西上来就不饶人。
“来店里吃饭。”久哥连忙接话。
“那是必须的，咱家食堂啊。一会见。”林小西说完，爽快挂了电话。
前脚刚到店里，后脚林小西来了。好吃好喝的赶紧招呼上，还是堵不住这位姑奶奶的嘴：“可以啊，清清，先斩后奏。一个寒假不见，真是山河巨变啊。”
“没变，清清还在这。”久哥陪笑。
“人在有什么用，心不在了，被你拐跑了。”林小西徉装生气。却憋不了一会，各自扑哧笑了。
“花间集的姐妹让我带个话，今天晚上周曼那里聚，要三堂会审，看看久哥能不能过关。”
“好，没问题，这是应该的。愿意接受组织审查。”久哥百般应承。
果真，晚饭后，三人一到周曼那，其她人都齐了。
久哥彬彬有礼，一一跟大家打招呼，叫出每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