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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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好啊!”还没等程凯歌跨进电梯门,里面早就有人热情洋溢地跟他打招呼了。
远志二班程凯歌,人送外号“玉麒麟”,虽然说个子不高,但也算是黎光中学崭露头角的新人物,长得好学得更好,名气从远志二班越传越大,虽然说还不至于让全校人都知道,但就这么一栋教学楼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最主要的就是他在《黎光时报》上面发的那几篇文章,这可是他立足黎光中学的重要资本啊。
离月考也不剩几天了,程凯歌知道有些人还在怀疑他的能力,刚刚好给他准备了一个机会,等月考考完,就足以让这些人闭嘴了。
但是,传说这栋楼里还有一个人物,但对方明显非常收敛,直到现在程凯歌还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不过这至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万一对方真的做出什么一鸣惊人之类的事情的话,那自己可能面临地位不保的危险。
“程哥,今天上午啥安排啊?”等到电梯门在四楼打开,先前那个打招呼的男生笑嘻嘻地跟过来,点头哈腰凑到程凯歌旁边,“我那套卷子你啥时候给我讲啊……我可排了好久的队……”
“行了行了,今天中午吃完饭就给你讲。”程凯歌舔了舔嘴唇说道,“话说你自己烤的那个点心,怪好吃的,就是盒子有点大——”他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没问题没问题!”程凯歌话还没说完,那个男生就急不可耐地接了上去,“只要程哥喜欢,我就给您烤……只要把题给我讲了就行……”
程凯歌哈哈大笑几声,昂着头,自顾自地走进了班里。
刚踏进教室,就能听见几个课代表哭爹喊娘般地催着作业,程凯歌撇撇嘴,堵着耳朵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旁边的男生乖乖地让开,还帮着把他的凳子拉出来。程凯歌屁股还没贴到凳子上的时候,就有一个男生可怜巴巴地跑过来,哭丧着脸求着他:
“凯哥,你救救我吧,昨天物理作业实在太多了,社团又拖时间,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程凯歌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练习册,啪的一声摔在他的胸口上,他差一点就没拿住,程凯歌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用一种非常不近人情的口吻说:“昨天数学都是选择填空,五分钟。”
“凯哥,你老好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能不能……”
“超时加价。”程凯歌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说。
那个男生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但他本身也没有这个闲时间,回到座位就抓起笔风驰电掣般抄了起来。
“那个……程凯歌同学,交一下语文作业呗?”一个抱着厚厚一摞本子的瘦弱的女同学小心翼翼地凑到程凯歌桌子边上问。
“在魏子茜手里,自己去找她要。”程凯歌依旧看都不看她。
“不是吧,翻译篇古文都要抄。”语文课代表翻了个白眼,抱着本子摇摇晃晃地走了。
“程,你的数……”数学课代表抱着和半个自己一样高的数学作业,气喘吁吁地走过来问,但话还没问完,就被他打断了。
“他还有两分钟。”程凯歌依旧看都不看他。
“那货是跟你订了**吗?怎么每天早上都在他那里?”
“他只订了这个星期的。”程凯歌从书包里掏出一份卷子,在桌子上铺平写了起来,被无视的数学课代表只能无奈地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又抱着那半人高的练习册走了。
“程凯歌!能不能交一下你的外……算了算了,我自己去要吧……你们谁拿着程凯歌的外语作业啊!”
……
“程同学,你的历史。”
“楼下远见七班万绍恒。”程凯歌依旧看都不看她。
“你在搞笑吗!怎么都卖到外班去了!你每天到底有多少作业是在你自己的书包里的啊!”历史课代表本身因为今天作业交不上来就怒火中烧,被程凯歌这么一激,就像炸弹点着了引线一样爆炸了。
“没有,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没——有——”程凯歌只是瞟了她一眼。
“你……你到底赚了多少德育分了,你这样天天卖作业你觉得合适吗!”
“呵呵,我用不着告诉你我的个人财产是多少吧。”程凯歌的话已经带着一股火药味了,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书包里摸出答案,在刚做完的卷子上打出一串漂亮的对钩。
“你要是再干这种事,你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你自己去翻翻《黎光中学校规》,我没找到任何一条规定我不能这么做,那就法无禁止皆可为,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历史课代表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等等,你这卷子,不会是刚刚才做的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程凯歌看都不看他,“懒得和你废话。”
就在历史课代表目瞪口呆的时候,地理课代表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门口,一个气喘吁吁的男生正举着一本历史练习册,扒着门框往里面瞅,那自然是程凯歌的作业了,历史课代表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把那本作业一把夺过来,和其他作业一起塞进了作业柜里面。
神仙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程凯歌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神仙”,有人说他靠着卖作业给别人抄,都快成黎光中学首富了,但到底赚了多少呢?谁也说不上。
程凯歌的座位就在窗边,不过这个座位让他很不高兴,因为这是个内窗,面向环形楼内部,看不到什么风景,最多就是看到对面教室同学的头发,但程凯歌没事的时候,还是喜欢趴在窗户上看外面。
今天把卷子写完了,早读刚上,老师还没有来,程凯歌觉得读课文无聊,就趴在窗户上面看,就在外语老师刚刚进门的一刹那,也就是程凯歌刚刚把目光收回来的一刹那,一个凌乱的东西突然从隔壁班教室飞出来,飞越栏杆,直直掉到了楼底下。
“远志三班干嘛呢,扔了个什么东西?”程凯歌还没意识到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一阵凛烈的叫骂声突然传来,吓得程凯歌赶紧关上了窗户。
“我的老天爷,隔壁干什么呢,咋么跟要骂人家祖宗十八代一样。”程凯歌在心里暗暗地想,顺手去拿自己的笔记本,可是,他立马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原本塞笔记本的地方,现在却只有一团空气……
??
“我就没带过你们这么差的学生!”林武琴老师在台上挥舞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练习册,满面通红地大喊着,把地面跺得当当响。
“看看,垃圾,垃圾……还是垃圾!不是娃啊,你一道大阅读题,六分啊,你只答六个字是糊弄谁呢我问你!你是一字千金是不是!就这烂水平,上课还一天到晚疵毛二愣发呆走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远志三班同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坐在座位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挨骂。
“在课堂上,一个个都像个兵马俑一样,娃啊,都快落灰了吧!我这题讲了多少遍了,你做错我都不说啥了,你给我写六个字,你还不如不写呢!垃圾,赶紧扔了。”
紧接着,林武琴老师大手一挥,练习册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穿过窗户,飞越栏杆,一直掉到一楼去。
黎铭远看得人都傻了。
就在林老师蓄力准备下一波攻势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报告。”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所有人却显得十分惊愕。
“进来。”林老师下意识说道,但当门被打开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了。
“去死吧!这都上课多长时间了!咋才来呢!昨天晚上干啥去啦!”
欣慰被这么一串连珠炮弄懵了,呆呆地站在门口,放在门把手上面的手就像被黏住一样一动不动,完全不敢回到座位上。
“出去吧!别进来了!”
欣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不过坐在前排黎铭远的黎铭远注意到,欣慰似乎非常疲倦,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这可不太像欣慰的作风,而且他的运动服上挂了一片叶子,袖子上似乎还沾了泥。
黎铭远有点疑惑,欣慰去哪里了呢?
等到下课铃终于结束了林老师的吼声后,黎铭远立马冲出教室,想找欣慰问个明白,但欣慰早已经不在门外了。黎铭远朝四周看看,林老师是自己一个人走的,也没有叫欣慰去她办公室,再跑到谷建设办公室门口,扒在窗子上看一看,欣慰照样不在,那可就奇怪了,他总不至于被教导主任叫走了吧。
回到教室,黎铭远第一时间就去找杨云辉,但杨云辉也只是把头摇得像洗衣机滚筒。
“鬼知道他去哪儿了,昨天下午社团活动时间他就一直都不在,把我们一群人留在实验室做实验,不过也好,我又偷偷顺了点东西出来。”杨云辉神神秘秘地从抽兜里掏出一个装着某种无色液体的透明小瓶子让他看。
“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才因为偷盐酸被欣慰干了一顿,趁着欣慰不在又偷!你是不是德育分太多了!”
“嘘——这也不见得是啥坏事啊,要不是我偷了盐酸我不早被那只狼给吃了吗,真的是,再说那一点盐酸又不贵。”
“你是偷了‘亿点’吧,敢说一点点盐酸能把狼原地送走。”
“这……这只能说明我手法好啊。”杨云辉笑呵呵地说道。
“话说回来,欣慰是你们队长,他不在你们就没人去找吗?”黎铭远疑惑地看着杨云辉说。
“呃……准确来说他是和第二支队一起走的,走的时候把我们的任务都留好了,反正昨天也没上课,就是自己做实验。”
“他没说去干什么了吗?”黎铭远还是不敢相信。
“没有,但他们好像提到了树林,至于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想知道还不如问祝凌峰呢真的是。”
“那奇怪了,欣慰也没租宿舍,能去哪儿呢……”黎铭远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思考着,突然,前两天欣慰说的一句话从他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我们必须进树林,越早越好……”
“我天!他们不会进树林了吧!”黎铭远惊呼了一声,但立马就知趣地堵上了自己的嘴巴,撒开两条腿就往楼下跑……
??
生命科学院的社团活动地点,无疑是最特殊的,黎光中学生命科学院的各位队员必须要一路走到皎月湖旁边,从湖岸凸出的一道电子门进去,下到生命科学院的地下实验室去,地下实验室说是在地下,其实是在湖里面,实验室、器材室、药品室、休息室……虽然面积不那么大,但应有尽有,在走廊尽头还能乘坐电梯上去,就能到达湖中的一个小岛,可以让生命科学院的成员做一些室外研究。
近几十年一直主流微观生物学,可以说这些年宏观生物学又复苏了,所以生命科学院两个方面都要协同发展。
现在邵华泽就站在这道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子门上不停旋转的dna分子,从兜里掏出满是手汗的权限卡,在门上叮咚了一下。
门上的dna立即解旋,分开成为两条单链,在两条单链中间出现了门缝,门紧接着就打开了。邵华泽无奈地摇摇头,他真是想不明白开个门为什么都要设计得这么高大上。
邵华泽这也是第一次进入生命科学院,但不得不吐槽一句这下去的楼梯可真是长,就不能装个电梯吗?同时他也注意到,走廊两侧挂着一些照片,仔细看一看下面的简介,原来是以前几届生命科学院和生物竞赛队学长的一些获奖照片,但这些对于邵华泽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吸引力。
下到最后一级楼梯,邵华泽一抬头就是实验室,看来实验室的门就是这个楼梯口,他也能看见欣慰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正在试验台前面摆弄着显微镜其他队员也在干同样的事情,邵华泽也不顾其他队员诧异的目光,走上去就拍了拍欣慰的肩膀。
“别动别动……谁啊这么烦——我去!”欣慰显然正专注于显微镜下面的鞭毛虫,完全没注意到来者是邵华泽,他还以为是哪个队员实验出问题来烦他了,结果一扭头就和邵华泽几乎脸贴脸,吓得他差点打翻一个装满难闻气味培养基的培养皿。
“不是我说你,邵华泽,你来之前最起码吭个声吧。”欣慰气急败坏地拿抹布擦着刚才实验服上面粘上的蛋白胨,“还凑那么近,你吓死我了。”
“我吓着你了?怎么没见校规吓到你呢?”邵华泽今天的口气有点奇怪,就像吞了一团火一样咄咄逼人,“你自己昨天晚上干啥去啦,你自己没点数吗?”
欣慰愣了一下,半张着嘴看着邵华泽,然后又扫了一眼身边的诸位队员,大多数和自己一样诧异,当然,有些人更多的是疑惑。
“对啊,队长,我都忘了提这事了,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去了?”刚才站在欣慰旁边的男生突然问他,“话说回来,这位同学,你是……”
“警卫队第二支队队长,邵华泽,我没见过你,你是?”
“哦,忘了说了,生命科学院副总队长,远征五班孙嘉峒。”那个男生拍着胸脯说。
“既然你们队长不愿意说,那就你说吧,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如实告诉我。”邵华泽此时的语气给人一种不可违抗的感觉。
“这……队长……我……”孙嘉峒担忧地看着欣慰。
欣慰自知,邵华泽都问到这个地步了,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只能点点头让孙嘉峒说下去。
孙嘉峒咽了口唾沫,托着下巴稍稍回忆了一下,说道:“就是在昨天下午,社团活动刚开始的时候,队长突然告诉我说,他要带第二支队的人出去一趟,会尽快回来,让我先带第一支队工作,结果队长一直到晚上社团活动结束还没回来,一直到我吃完晚饭也没找到他,今天我把这事忘了,也没再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所以呢,你还是不打算说吗?”邵华泽严肃地看向欣慰。
“这……怎么跟你说呢,”欣慰迟疑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把话说出口,“你说得对,昨天晚上我们是去树林了,我也没办法,我们也只是想正儿八经地考察一次,你们一直不让我们去,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要是不先发制人,万一残狼再来,或者来个什么比残狼更恶心的生物,那岂不是完蛋了。我承认这个决定做的是有点冲动了,但是我们也确实获得了很多宝贵的资料,本身我们是打算黄昏前就回去的……”
“所以呢,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邵华泽显然有一点生气,“幸亏你们是今天早上回来,不是昨天大半夜回来的,要不然早被警卫队逮起来了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关键是我们——见鬼了!”欣慰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
半晌,实验室里简直安静得像千年冰窟一样,除了气得发火的邵华泽。
“喂喂喂!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开玩笑的时候吗!”
欣慰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把怒火中烧的邵华泽拽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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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的回忆】
“队长,我觉得咱们可以回去了吧,树林里面太冷了。”一个男生吸溜着鼻涕,凑到欣慰跟前说。
“你是有多单薄啊,还不如女生呢,这一点点寒气就冷了,冬天你是不是得冻成冰雕啊。”另一个男生听到这话,火急火燎地冲上去说道。
“你们两个行了吧,少说点废话。”刘阳成可不想看着自己的队员在欣慰面前丢脸,阴着脸把他们两个轰走了,然后扭头对欣慰说,“队长,咱们也该走了吧。”
“快了,把这一小片搜索完,我看那边靠近河流,可能还有什么东西,说不定我们能拍到什么珍稀的东西,样本这种东西,只要不破坏环境,那就多多益善了。”
一行人跨过一片灌木丛,来到一条清澈的河流旁边,河边的卵石很多,欣慰后悔没带个学地理的,要不然还能鉴定一下岩石,不过倒是已经有很多“手贱”的队员再找漂亮的鹅卵石了。唉,算了,反正一两块石头也不破坏环境,捡了就捡了吧。
欣慰关注了一下河边,河对面有一只鹿正在饮水,见到他们一行人似乎并不害怕,难道这鹿经常见人,还是它纯粹就是比较胆大?欣慰也解释不了。水边的植物倒是挺常见的,甚至还有欣慰爱吃的水蕨,苔藓也很多,还要小心不要滑到,这么说来,这森林里的生态环境相当不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污染变异。
欣慰和几个队员拍摄了一些照片,又采集了水样,收集了一些水草和苔藓,准备回去培养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看相片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
“队长!各位快跑!”他突然叫了起来,但瞒明摆着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不想让什么人听见的样子,所有人愣神了一秒钟,然后也跟着他撒丫子跑了起来,一直等到离河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到……到底怎么了……你快把我跑死了。”欣慰的体育极其之差劲,这一段路可把他累得不轻。
那个队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相机里面一张图片放大,递给欣慰。
欣慰接过图片看了看,其他人也凑了上来,照片拍的是河边的森林景观,包括那只喝水的鹿,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然而欣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照片的一个地方放大,在对岸树林较深的地方,一头只露出脑袋的硕大的残狼正紧紧注视着河的方向,这使得所有人都不由地起了一大串鸡皮疙瘩。
“这……它发现我们了吗……”一个队员吓得声音颤抖。
“应该没有,但是不确定,”欣慰紧紧注视着照片上那绿幽幽的眼睛,极高的像素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还是站起来说道,“谁愿意跟我再过去一趟?”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举手,最终,只有两个人举起了手。
“不行,刘阳成,你不能去,你留下来,要是五分钟内我没回来,你立马带着大家跑路,”欣慰严肃地对刘阳成说,然后看着另一个毅然决然举着手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越瑜榮。”对方目光坚定地说着。
“那行吧,我们走,咱们带着定位枪吗?”
“没有,咱们就没配发过那东西,麻醉枪倒是带来了。”
“行吧,给我两支。”
等到和越瑜榮离开了大家,欣慰才忍不住问他:“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写?”
“没办法,当年全国上下姓名重合率太高了,大家都取带生僻字的名字,要不然就是奇奇怪怪的名字,比如你的。”
“呵呵,我也觉得我这名字挺怪的,尤其是这个姓。”欣慰无可奈何地说,“不过,如果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不要管我,赶紧跑回去带大家一块跑。”
“那怎么行!队长我不能丢下你!我宁可自己去!”
“别废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你觉得……小声点,我们到了。”
还没靠近河流,欣慰就敏锐地嗅到一股血腥味,他们两个伏下身子,悄悄地靠近灌木丛,越瑜榮把相机镜头悄悄地从灌木丛里面伸出去,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残狼。
残狼正在河对岸不紧不慢地吞食着新鲜的血肉——很明显是刚才那只鹿的,模糊的血肉,还有外露的肋骨,爆裂的脏器,看得专门学植物学的越瑜榮直想吐。
“你赶紧拍张照片。”欣慰在一旁焦急地催促越瑜榮。
越瑜榮刚才还志气昂扬,现在却吓得有点蔫儿吧了,手心里的汗冒个不停,他颤抖着举起摄影机,就在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欣慰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摄影机是无声的,这没问题,但是他们都忘了,现在天色渐晚……
“糟糕!你闪光灯没关!”
“啊!那怎么办,这东西天黑自动闪光灯,我忘了!”越瑜榮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看镜头,残狼明显注意到了闪光灯,正往这边看,但还没有行动,“队长……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别死不死的,你赶紧跑!”欣慰赶紧推了他一把。
“可是队长……你……”
“你tm给我跑!!”
越瑜榮也不敢再停留,一溜烟跑了,欣慰知道他们的速度绝对比不上残狼,而残狼又能像狼一样跟踪气味,甩掉几乎不可能,再说这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
欣慰从背上取下麻醉枪,把枪口从灌木丛里面伸出去,瞄准了正在向河这岸慢慢踱步的残狼。
通过解剖,欣慰知道残狼除了肚子之外还有个薄弱的部位——脖子。
欣慰对自己的枪法很不自信,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自信一把了。
嗖的一声,一只麻醉弹射向了残狼的颈部,残狼立即咆哮一声,欣慰知道那个地方不仅没有骨板,还有极丰富的血管,麻醉弹可以发挥最大效果,虽然他发射的是最大剂量,但对于残狼的体型,能坚持多长时间就难说了。
残狼并没有立即渡河,而是挠着脖子咆哮,似乎是觉得很不舒服。
麻醉枪一次只能装弹一发,填弹还较为复杂,欣慰打完一枪直接往回跑,即使他有第二发弹药,残狼应该也不会给他留下那个机会。
令他没想到的是,路上他居然追上了其他队员。
“你们怎么没跑?”欣慰显得分外诧异。
“越瑜榮被荆棘划破腿,还扭伤了,我们在给他包扎。”刘阳成指一指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cao!你们能不能分得清主次轻重啊!是腿重要还是命重要!”欣慰愤怒地吼道,“赶紧来两个人背他,咱们赶紧跑啊!还等什么!”
一行人拖着一个伤员肯定跑不快,更何况他们谁都不是警卫队的,跑了没多久,身后就隐隐传来残狼的咆哮声。
“麻醉剂还没发挥作用,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欣慰在心里想,突然右边出现了一片密林,欣慰灵机一动,让大家往那里面跑。
“可是队长……树林密了我们不是跑得更慢了吗?”
“残狼体型大,它在这里面肯定不如咱们。”欣慰气喘吁吁地说。
他们跑进密林没多久,残狼就追上了它们,但是它很难弄断那些又粗又壮的树木,好不容易挤进去一小段,偏偏这时候麻醉剂开始生效了,残狼没力气继续前进,只能趴在密林外面喘息。
在密林逐渐变得稀疏的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逃离了残狼的魔爪,但他们现在面临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队长,天黑了,咱们好像是迷路了……还有……大家都快饿死了……”刘阳成忧心忡忡地报告现在的境况。
“唉,”欣慰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把大家带到这种地方。”
“不,队长,别这么说。”一个男生突然说,“我们都是自愿来的,来之前你就让我们选择过,咱们现在都没什么大碍,别那么悲观。”
“那……大家要是还愿意听我的话的话,咱们就找一个山洞先过夜,森林晚上太危险,明天早上咱们再想办法回去,作业就别想了,我想办法给你们免了,现在保命重要……”
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山洞,因为没有睡袋被褥,就这么相互依偎这过了一宿,但大约在凌晨五点的时候,欣慰突然被人叫醒了。
“你们是谁?”一个比周围空气还冷的声音从欣慰头顶上飘落下来。
“呃嗯?什么?”欣慰突然清醒了。
一个身穿校服,头发乌黑,个子不怎么高的男生站在他们的面前,欣慰并不认识他,几个被吵醒的队员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怎么到这里来的。”对方又一次冷冰冰地发问。
刘阳成简明地把他们的经历说了一遍,欣慰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习以为常,还是因为他脸上的那个口罩。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要是还想走就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走出去。”
简直是及时雨!所有人立即整装待发,跟着那个男生再一次回到了树林。
在路上,他们不免也有怀疑这他的来头,但寒冷和恐惧已经僵化了他们的大脑,他们即使想提问题也说不出口,只能跟着这个轻车熟路的男生往前走。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又一次看到了黎光中学。
“同学,真是太感谢你了!”刘阳成想跟他握手,但是对方没有接受,“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班的?我们一定要去感谢你一下!”
“名字?就叫我伍涟恒好了,感谢就算了,下次要是再往树林里面跑那么深,我就不一定能遇见你们了。这个点警卫队已经撤了,还没有谁醒过来,你们去休息吧,别烦我了。”伍涟恒说完扭头就走了。
“你疯了,干嘛问他那么多东西。”等伍涟恒一走,欣慰就贴着刘阳成的耳朵恶狠狠地说。
“我怎么了?我问问人家还不行了?”
“不是这些的问题,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什么啊,我真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他突然出现这一点。”
“刚才林子里黑着你看不清就算了,现在太阳出来了你还没发现吗?”
“你倒是说啊。”
欣慰无奈地摇摇头,紧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
“这就是我想说的,你现在也听到了,我本身打算去找你的,但没想到你先来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了。本身打算让你和董炽塬帮忙开脱的,到现在看来……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抓去黎明监狱呢。”
邵华泽沉默地摇摇头。
“所以呢?”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要不然我会带人的,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到底做了啥,我是支持你们的,但荣大人不肯,我担心你们这边出事,就过来看看。”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大家没事我就行了,所以你现在想跟我聊什么,残狼吗?我们把这次的记录整理了一下……”
“不,先别聊那个。”邵华泽突然说,“我们,还是先聊那个鬼吧。”
“你居然对这东西感兴趣?”欣慰诧异地看着邵华泽。
“不,欣慰,我想先让你看个东西。”邵华泽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轻轻放在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