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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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
重伤的司徒信在经过救治之后，足足昏睡了半月之久才悠悠醒转。
在这期间，
夏侯惇下令放弃淮江桥，放敌军过江。
然后依靠山海关的高墙坚城，夏侯惇以三十万精锐士卒抵挡住了近百万大军的连续猛攻。
蜀帝见久攻不下，只能无奈撤兵。
而夏侯惇又提议趁此机会，转守为攻。在三个月时间之内，连夺淮江边境的苏杭，长春两府之地。
此战传回金陵，楚王陈远大悦，赞其为江南铁壁，大楚的擎天支柱。翌日，下令封夏侯惇为侯。
长治五十二年秋，蜀帝下令撤兵。
动用无数人力物资的第一次南征，无功而返。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可谁知半路兄弟反目，六皇子派人刺杀蜀帝，两大星域境强者暴起出手，蜀帝亲卫几乎被屠戮殆尽。
在生死存亡之际，被一老道所救…
而本就心怀鬼胎的各路诸侯，还是趁机疯狂攻打蜀帝治下的疆土。
天下，再次掀起了战火！
………（O.o）！
“愧对太子殿下期望，末将甘愿受罚。”
山海关内，某处府邸之中。
陈牧坐在庭院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清冷孤傲的阿青抱着剑，一言不发的站在身后。
脸色苍白的司徒信说完，
便轻轻跪倒在距离陈远几步远的地方。
当初他大放厥词，自称无需众人相助，一人一刀便可守住淮江桥。
结果先是因为大意，导致敌军三次渡桥，虽然后面又重新将淮江桥的控制权夺了回来，但后面差点被那老和尚杀掉，还要陈牧的亲卫出手相救。
陈牧面色一改，轻轻吹着杯中的滚烫茶水。
“山海关之所以号称天下第一关，不全是因为依靠着淮江天险。即使对方能够度过桥来，未必就能攻破山海。
淮江桥虽然重要，
但远远比不上的诸多将士的性命重要。
你知道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多少将士平白无故送了性命吗？”
陈牧淡漠无情的话语，
好似一把钢刀直插入司徒信的心脏。
司徒信低着头，身躯止不住的轻微颤抖。无尽悔意将整个人包裹，因为一时自傲，差点犯下大错。
陈牧似是不为所动，冷声道：
“孤已经上奏父王撤了你先锋大将的军职。既然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回金陵去吧。”
在孤看来，
还是遛猫逗狗比较适合你。”
说完，陈牧便带着阿青转身离去。
司徒信低着头，双手因为过度用力，指甲陷入了血肉之中。
滴答！
血滴落在青草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陈牧的脚步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已。
那抹鲜艳的红色，
不间断的猛烈冲击司徒信的内心。
夜色下，一道身影飞掠出城。
朝着金陵方向而去。
“别让我失望。”
城墙上，
陈牧眸子深邃，夜晚的风吹起他耳侧的长发，视线被微微遮挡。
随着陈远立国称王，司徒家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再加上司徒信是当朝君王的外甥，太子的大表兄。
又凑巧连破两境。
司徒信人也有些飘了。
常以大楚第一猛将自称，
身份和环境的猛然改变，让这个出自豪门望族的青年变得目中无人。
与军中诸多将领的关系也开始恶化。
陈牧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司徒信可能会毁了自己。
加上父王本就对司徒韵有些愧疚。
于是司徒信一些不太过分的行为几乎熟视无睹。
在司徒信扬言一个人独守淮江桥的时候，陈牧就打算让他吃点苦头…
晚风吹过，
脑海中的杂乱思绪被带走。
“如今夏侯惇攻占了苏杭长春两府，大楚在淮江对岸，也总算了有了立足之处。
看来，需要让父王派兵增援了。”
陈牧有些担忧，苏杭两府富庶无比，而且境内还有大量矿藏，以公孙季此人瑕疵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就这样放弃。
等那边战争结束，指不定就要大肆攻打这二府了，只希望，夏侯惇能够撑的久一点…
时间一闪而逝，
很快，半年时间过去了。
长治五十三年，大雪。
西京城，太子宫。
在这半年时间内，西京城前前后后进行了五次扩建。陈远征调了五十万民夫，在西京大兴土木！
西京城中央，
被打造成一处巨大无比的宫殿群落。
普通的百姓和一众世家大族被纷纷迁到城外。
而令陈牧没有想到的是，他下令剥夺了司徒信前锋大将的职位，对方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反而跑回来给陈远告状。
为了安慰司徒信，
楚王陈远特意让其掌管王都禁卫！
还亲自下令找江南最好的铸造师为其打造盔甲和武器。
用太子的钱，
以楚王的名义！
“哎呀，你母亲死的早，信儿就我们这几个亲人了。难道父王不应该好好照顾他吗？何况，他还是你表兄，你怎么能……”
吧啦吧啦…
几个亲人？
陈家，司徒家上下近千口人，那个不对司徒信照顾三分。
陈牧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壳。
“殿下，下棋可不能分心哦！”
说着，郭嘉抬手再次吃掉一子。
陈牧摇摇头，轻抬手，思考了许久之后才落下一子。
坐在对面的郭嘉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臭棋篓子，
果然名副其实。
硬着头皮再下一子，郭嘉轻声道：“听说陛下排百万大军北上，欲助夏侯将军夺取附近的奉天，季域二府。
如今半年已过，想必很快便有结果了。”
陈牧轻轻点头。
他知道，等将淮江对岸四府拿下，连成一线，陈远就会对大楚的官僚制度动手。
为了保证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甚至派陈静亲自率大雪龙骑坐镇中央。
陈静是谁？
楚王的胞弟，虽然不是楚国宗族将领中最能打的那一个，但绝对是最忠心，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静叔做事，向来周到。他很清楚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而且，有袁左宗辅佐，想必出不了乱子。”
郭嘉闻言轻轻点头。
太子口中的袁左宗，他也有些了解。
虽然才拜入军中不久，但一身上清境的修为几乎碾压诸多将领，而且精通兵略。其麾下的所训练的大雪龙骑，更是无比恐怖！
堪称楚国第一重器！
郭嘉本想同太子深谈一下此次改革管制的利弊，还未开口，只见一道人影大步踏入宫殿。
甚至未曾出言通秉。
眉头轻皱，郭嘉正欲出和出言训斥。纵然太子性情温和，但做臣子的，又岂可乱了分寸？
却见那人几乎便来到陈牧身侧。
飞鱼服，绣春刀，乌纱帽。
赫然是才建立不久，已然成为一股可怕力量的锦衣卫！
郭嘉心中的不满，
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因为陈牧曾经说过，“锦衣卫者，事无巨细，皆上报于孤，入宫无需通秉。”
但能做到这个位子的都是人精，
一年也不见得能有多少事情来打扰他。
入宫没有令人通秉，自从锦衣卫建立以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只见那人轻微弯腰，伸手遮挡。
传音入耳？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陈牧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手中的玉棋子已经化为了齑粉。
上等的江南暖玉。
郭嘉暗道一声可惜了。
随即起身一礼，然后和周围的侍女轻轻退了出去。
那名锦衣卫说完，
便后退了几步，身子微微躬着。
陈牧脸色阴沉如水，低声道：“此事，父王知道吗？”
锦衣卫摇摇头，回道：
“王上不知，目前就臣和几个校尉知道，还有能个叶灵的一些家眷亲族。不过这些人很聪明，没有声张。
目前已被臣派人控制住。”
陈牧眼神闪烁，冷声道：“都杀了！”
“赶紧派人去追，就算这个叶灵被人带着离开江南，也要抓回来，死活不论！”
陈牧起身，负手走到院中。
“另外，去查一下。
谁带的路，谁开的门！”
“诺。”
………（0.o）！
西京城郊，某处重兵把守的高墙大院中。
陈牧负手而立，眸子冷淡无比。
脚下，是湿润无比的青石转。阴冷潮湿的气息在四周弥漫。
“咳，太子息怒。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前，一方充斥着寒气的水池中，一个躯体裸露在外，血痕满身的男子被两根铁索连半吊在水中。
刺骨的寒气不断侵蚀。
叶荣光纵使有着先天境修为加持，气血无比浑厚，但时间久了，也有些招架不住。
陈牧没有开口，
只是一双眼睛静静盯着水池中的叶荣光。
良久之后，道：“上剐刑。”
说完，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阴冷潮湿的环境，让他颇有些不喜。
剐刑？
水池中的叶荣光猛然惊醒，他剧烈晃动着铁锁链，铁链穿过的臂骨传来刺痛，但却被心中的恐惧压过。
见太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个穿着云纹银边白袍，长发简单束在脑后，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病态笑容的青年从阴影中走出。
叶荣光瞳孔一震。
他发现当此人出现之时，周围的锦衣卫都下意识的低下头，错开对方的视线。
青年低笑一声，打断了叶荣光的思绪。
“大人，允许在下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名叫燕奴，掌天下刑狱。只要进了这锦衣卫水牢，除了太子殿下和王上下令，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不能把你带走。”
叶荣光瞳孔一震。
‘燕’这个姓在江南有着特殊含义。
这个姓氏很少见，最出名的是在三百年前以蛊术入道，在大周修武界掀起腥风血雨，有着血手之称的燕淮。
某非！
看着叶荣光的表情，燕奴轻轻一笑，道：“大人似乎猜到了，血手燕淮正是在下祖父。三百年前被武修界正道之首的青鸾宫所杀。
幸好，我一家人被王上所搭救…”
燕奴摇摇头，笑道：“扯远了，给大人看看我最新的杰作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倒出一粒通体纯白，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这是？
叶荣光疑惑的眼神让燕奴很满意。
“家父独家秘制的散元丹，能暂时抑制武者的元气运转，但又能大幅度提高恢复能力！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能不断恢复的武者，在撑到第多少刀之后，才会精神崩溃？”
燕奴白皙修长的指尖轻点下巴，
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他对着水池中的人轻轻一笑，道：“探寻真相的过程，总是让人愉悦的。”
“你说，对吗？”
说着，一柄精致无比的小刀出现在燕奴手中。
然后在叶荣光恐惧的眼神中，燕奴手中挽着漂亮的刀划，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