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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回 少华山愣汉拦路 客栈秦叔宝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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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秦琼奉山东镇台节度使唐壁之命,带着寿礼前往京城越王府贺寿,于镇台节度使帐下先锋大将来护儿、张转、李智、何辉等众军士途径少华山。这时,秦琼,马往上撞,直奔山前而来。已然快到山坡下了,猛听得山上

“啷啷”

的一棒锣声响亮,就见由山上冲下来一队喽罗兵,大约有百十多人,个个手执刀枪棍棒,下了山坡,左右一分。又见由山坡上下来两匹马。就看到对面此人,跳下马身高过丈,体格魁伟,扎巾箭袖,鸾带煞腰,大红中衣,厚底靴子,往上看,头如麦斗,黑洼洼的一张脸面,绞花儿的狮子眉,二目鸾铃相似,黑眼珠多,白眼珠少,塌鼻梁,翻鼻孔,火盆口,大耳相称,连鬓络腮的短钢髯,凶似瘟神,猛若太岁一般。胯下一匹黑马,再一瞧掌中这对军刃,秦琼心里想道:真是可以,原来,是一对镔铁轧油锤。这个锤呀,真是出了号了。

这群莽汉带领喽啰兵见那匹马上是个黄脸汉子,也是那么大的个子,凶猛的像貌。再看他手中这条枪,两丈也不止,根底下特别粗,两只手掐不过把来,在手掌上托着。

只见,这名黑脸的催马来在秦琼面前,吁!一扣镫,马停住了蹄,大怒喝声道:“黄脸汉子,你站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不知道?”秦琼听他说话是嗓音如雷,装糊涂道:“我不知道呀!你为什么把我的去路横住?”这名黑脸的莽汉道:“我是占山为王的好汉爷!”

秦琼听闻后,问道:“我且问你,我不过是身上的衣服,肚内的干粮,单人独骑,你可劫我什么呀?”这黑脸的莽汉道:“你没什么?我说给你听:你是济南府镇台节度使唐壁帐下,是奔长安送寿礼,你们一共连你算上来了十五个人,有五挑子珠宝古玩。你把你的人搁在那边松林里,你一个人来到这一条道来,我问你对不对吧?”

秦琼心里想道:他这山上必有踩盘子的,被他们打听明白,前来报告与他,故此他才知晓。这才言道:“对,不错。你打算怎么样呢?”这黑脸的莽汉道:“依我说,你把他们叫过来,将珠宝留下,你家寨主爷饶你这些人的性命,要不然,你来观看!”用手一晃双锤道:“恐怕你要在锤下做鬼!”

秦琼笑道:“朋友,少来大话吓唬我,我就把珠宝给你留下吗?”这黑脸的莽汉问道:“那么你怎样才留下呢?”

秦琼伸手摘下那对熟銅金装锏,把这对熟銅锏往起一碰,当“啷啷”的一声响,又往左右一分道:“你来观看,你若是胜得过我这对双锏,漫说是珠宝,连这条性命也归你所有。”

这黑脸的莽汉喝道:“嘿嘿!黄脸汉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看看你的军刃,再瞧瞧我的军刃,漫说是打,就是我这一锤砸下去,你就得锏折、人死、马塌架。你这不是以卵投石吗!”

秦琼笑道:“朋友,我情愿在锤下丧命,我有点儿活腻了。请你进前一战!”这黑脸的莽汉大怒道:“我说黄脸汉子,你别以为我这锤是空膛儿的,这是死瓜膛。一锤就得,你是准死无活。”

原来,秦琼正琢磨他这对锤呢,要不是空膛,漫说他身高一丈,就是他身高三丈八,也使不了这对锤,及至他说出不是空膛,这已经明明地就告诉人家,这对锤是空膛儿,焉能够不笑出来呢。

这时,就听得后头那个黄脸莽汉道:“哥哥,跟他费什么话,拿锤砸黄脸小子吧!”这黑脸的莽汉道:“对。”

秦琼把主意拿定,要锏打二员大将。将要催马,就听山坡上一声喝斥道:“二哥,慢动手,都是一家人!齐国远,别碰,一碰你那锤准碎。”

秦琼抬头一看,只见两匹马跑下山来,来人不是别人,原来乃勇三郎王伯当、神射将谢映登。二人来到跟前下马,赶向前行礼,道:“秦二哥,好久不见了,小弟这厢有礼。”秦琼急忙挂锏下马,上前用手相扶道:“伯当贤弟免礼!”

黑脸儿的就问王伯当说:“哥哥,他是谁呀?”王伯当道!“二位兄弟,快下来,快下来,我给你们见一见。”二人立刻下了马,来到秦琼的面前。王伯当道:“二哥,我给你见一见。”秦琼说:“好。”

王伯当一指这黑脸的莽汉,道:“他姓齐名标,字国远,有个绰号叫愣英雄。”又一指黄脸儿的,道:“这位姓李名豹,字如眭,也有个绰号叫打虎将,此山名叫少华山。二位贤弟,你们每日想念的是谁?这就是: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山东的秦二哥,你们还不过来见礼呢!”

只见二人赶紧向前行礼,齐国远道:“原来是山东的秦二哥呀,我真是有眼不识好朋友。”王伯当说:“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二哥山上一叙。”秦琼道:“且慢,松林里还有人呢,我去叫他们去。”秦琼回到松林,对大家一说,大伙儿才知道山大王都和秦琼有交情,也放了心啦,才都挑着寿礼出来,一同上山。

到了山上,进了寨门,来到聚义厅上,王伯当叫手下的喽啰兵将来护儿、张转等人让到别的屋子招待。吩咐摆酒,霎时间酒莱摆上,大家一齐落座喝酒。秦琼问道:“伯当、映登二位贤弟,你们如何正赶上你们在少华山呢?”

王伯当回答道:“自从尤俊达洗手之后,东路上始终没有派人,单二哥叫我们到东路上查一查山,今天正赶上查到这里,恰巧跟二哥见着了。”

秦琼道:“齐贤弟,李贤弟,前者我在二贤庄,还叫你们二位贤弟花钱,我这里当面谢过。”齐国远、李如眭二人都道:“二哥不要客气,都是自己弟兄没说的。”秦琼感叹道:“哎,齐贤弟,咱们这里喝着酒我问你,你的那对锤到底是空膛儿的不是?”

齐国远道:“二哥您要问,我叫大锤将,是死瓜膛儿的。”李如眭道:“你得了吧!要不是咱们瓢把子来啦,今天咱们遇见双锏大将了,我的杉篙抹黑漆的槍,准得折。你的木头抹黑漆的锤,碰上准碎,这个咱们还真得认便宜。”说罢,大家各自欢喜不已。

这时,王伯当又问道:“二哥,您怎么押着寿礼下来了呢?”秦琼就把由北平回山东,入镇台节度使当上棋牌官,此次押着寿礼进京上寿的事,道出了一番。

齐国远道:“我们常听说,帝都西京长安里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大放花灯,热闹无比。我和李如眭就从来没到过京城。如今二哥押着寿礼进京,我们打算跟着去一趟,逛一逛花灯,行不行?”

王伯当道:“这到是一件巧事,二哥您把他们带去吧,我们哥儿两个,也有好几年没进京城了,也打算去一趟逛逛。”秦琼道:“不成,一路上逢关按站都要查对人数。因为我们账单上是我们十五个人,要再加上你们四个人,和文约上的人数不符合,如何能过得去呢?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谢映登道:“二哥说得有理,咱们这个灯就别逛了。”齐国远闻言后,脸上大有不高兴的意思。李如眭就道:“二哥,我倒有个主意。”说罢,就将来护儿、张转等四人请进来,对他们道:“你们四位到长安去过没有?”

来护儿等四人回答道:‘我们都去过。”李如眭又道:“既然你们四位去过,这次不要去了,就在山上住着。我们四个人冒充你们四位,再选十个精细喽啰兵换上这挑寿礼的,反正还是十五个人,和账单上的人数一样。二哥您看行不行啊?”王伯当道:“二哥,您把他们两个人带了去吧,这两个人念叨了好几年了,都要成灯迷啦。”

秦琼原是一个脸热的人,一想不带他们,也怪不合适的。就对齐国远、李如眭道:“二位贤弟,咱们虽然是初次会面,可是都是自己朋友,你们不要怪我的直言,你们同我上长安,可就是假扮官人了,可得把绿林的举动全都收起来,万一路上要叫人看出了破绽,可别给我捅了漏子!”

齐国远、李如眭齐声道:“就这么办吧,决捅不出漏子来,您放心吧!”秦琼又对来护儿、张转四人道:“四位贤弟,你们就在山上住着吧,这是瞒上不瞒下的事,叫他们四位到京都逛一逛去吧。”

来护儿、张转这四人一听,有秦琼的话,也就无法了,就道:“好吧,二哥你们去吧,我们在这山上等着。”齐国远又嘱咐了喽啰兵道:“你们用心款待这四位老爷和这几位军士,我们不日也就回来了。山下的买卖暂时先别做,等我们回来再说。”大家点头答应,不提。

到了第三天上,秦琼等人各自备好了马匹,把应用的东西绑在马上,又换上十个喽啰兵挑起五挑子寿礼,下了少华山,去往京城长安走下来了。

这一天,已然快到潼关,也就在未时尾,秦琼在马上想道:潼关乃京师的咽喉要路,必得盘查一切,一耽误功夫可就黑了,倒不如打个店住下,明天早晨再过关。想过这儿,跟诸位兄弟一说,王伯当道:“对,咱们就进镇打店得了。”进了镇,见正街路北里有一座招商客店,来到店前众人下马。

秦琼抬头见门上的横匾写着“悦来老店”,喊了声“店家!”只见过道门房里跑出一个伙计来说:“官爷,您来了,是不是您要住到这里呀?”秦琼道:“对,你这里有没有清静的地方,要上房三间有吗?”伙计道:“您要清静啊,就是西跨院,可北房没有,就剩南房。您这儿住足以够用的。”秦琼道:“好吧,你前头带路。”说罢,嘱咐挑寿札的上台阶、过门坎儿要小心留神,不要磕了碰了。

这位伙计头前带路,到院子里头,又叫过几个伙计来道:“给这几位爷的马匹接过来,牵到槽头喂起来。”有人把马接过去。伙计领着要进西跨院门,秦琼看见跨院门垛上贴着黄毛边纸,写着一行很大的字:“查边界的昌平王公事驿馆一座。”

秦琼问道:“伙计,这西跨院既是昌平王的驿馆,为什么你还往里让我们哪?”伙计道:“这位官爷,您不知道,昨天本地县衙来给我们送话儿,道出朝中有昌平王在各处出巡,最近这几天可能路过此地,让我们预备三间北房,要不怎么让您住南房哪!我一看爷您不定是哪个官府的,如果您是闲杂人等,我们也不敢让您住这南房。”

秦琼听得此言,遂口道:“那就是了。”进门一看,很豁亮的院子。大伙进了南屋,靠南墙搁好寿礼。秦琼叫十名喽啰兵挑担的到院外去住。秦琼这哥儿几个掸掸土,伙计给打来洗脸水,沏上茶。等洗完了,坐下喝茶。伙计问道:“这位官爷,您是那个府的?”

秦琼道:“我是山东济南府镇台节度使。”伙计道“噢,官爷您贵姓?”秦琼道:“在下我姓秦名琼字叔宝。”伙计道!“原来是秦爷。您这是不是赶这正月十五给越王府上寿?”

秦琼道:“不错,你真是好眼力。”伙计道:“您别夸奖,因为每年到这月份,天下各州各府各县全得奔长安给越王进寿礼,我们准得做一拨好买卖。”秦琼道:“伙计,你给我们要一桌酒席,我们有点饿了。”

伙计道:“好勒。”一会儿调开桌椅,酒菜齐来。当中秦琼,一边是王伯当、谢映登,一边是齐国远、李如眭,大伙喝酒划拳,好不热闹。

这哥们几个正划着高兴,街上铜锣响亮,“咚,咚”跟着就听得喊叫道:“王驾千岁到了!”有个伙计跑到屋中面带春风,笑嘻嘻地道:“秦爷,我跟您说,这是个巧劲,现在查边界的王爷来了,您们几位避一避屈,这拳先别划了,万一王爷怪罪下来,您们几位算是惊驾之罪,我们店里也担待不起。”

伙计说完跑出去了,就听院子里头好几个人赶紧开北屋门,扫院子,这么一通忙活。秦琼道:“兄弟们,既是王爷到了,咱们别划了,闷着头儿喝就完了。”

齐国远道:“凭什么不划了?”秦琼道:“凭什么呀,就凭他是王爷,他走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不许大声喧哗。”齐国远道:“哈哈,就凭他是王爷!二哥,我也是王爷!”

秦琼问道:“你什么王爷呀?”齐国远道:“我,我是山大王。”秦琼上前一捂齐国远的嘴:“兄弟,少说这个!”王伯当小声道:“齐贤弟,咱们未下山的时候,二哥怎么嘱咐你来着?你怎么说这个呀?”齐国远道:“哟!对,我忘了。”李如眭道:“二哥呀,这王爷他长仨脑袋、六支手?”

秦琼道:“哎,哪有三头六臂的王爷,他也是一头二臂。”齐国远问道:“他的穿著打扮跟咱普通老百姓一样吗?”秦琼回答道:“那哪能一样啊!按照品级他有朝服。”

李如眭道:“老齐呀!咱们哥俩开开眼,在门帘这里偷着看看,反正王爷得打咱门前过。”齐国远道:“对!咱们也开开眼。”秦琼道:“你们看可以是看,只准隔着这帘子缝虚目往外瞧,不准掀帘子。”齐国远道:“二哥,行了。”二人站起来,到门口帘子这里,留神往外看。

不一会的功夫,只听得有脚步声,头里是一名中军官带路,后头有四名旗牌官,再往后就是这位昌平王,这位昌平王的后边还有四名旗牌官。只见昌平王头戴三叉平顶雁翅紫金冠,身穿一件猩猩红的大红蟒龙袍,上绣龙探爪、蟒翻身,下绣海水江崖,腰横八宝团珠带,宝蓝色中衣,高儿的粉底官靴。往脸上观看,面似生羊肝,宽天庭,重地阁,剑眉环目,直鼻阔口,颏下一部银髯,左右双耳相衬。这位昌平王走到南房的门头里。

齐国远正在门框这儿蹲着,李如眭站着往前探身,两个脑袋好像探到一块似的,隔着帘子缝往外瞧。李如眭不由得用手一掀帘子,嘿!他喊出了声。这一声像动了这位王爷,他回头一看,哼了一声,往北走去。

这位昌平王已到北屋,洗漱完毕,坐下喝茶,叫人唤店家。伙计赶紧跑到屋中,跪倒叩头道:“王爷,您叫小人什么事?”

昌平王问道:“本王且来问你,南屋住的是干什么的?”伙计道!“回千岁爷,他们是济南府镇台节度使帐下的人,前去奔越王府进寿礼的。”昌平王又问道:“为首的姓什么叫什么吗?”伙计回答道:“回千岁爷,适才我问过了,姓秦他叫秦琼。”

昌平王道:“好,你叫这秦琼来到本王面前答话。”伙计道:“遵王谕。”伙计站起来奔南屋来了,到了南屋,吩咐道:“秦爷,北屋的王爷让您答话去!”秦琼道:“他住他的店,我住我的店,为什么让我去答话呢?”

伙计说:“您别说了,就刚才这二位爷!”说着用手一指齐国远、李如眭:“吓了王爷一跳,可能是为这事。”秦琼道:“我就去。”齐国远道:“二哥呀,这祸是我们哥儿俩惹的,您甭去了,也甭管他什么王爷,咱拉出刀来干脆给他宰了得了。”

秦琼道:“别胡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伯当、映登二位贤弟你们哥俩看着这哥俩,可千万别胡来,要胡来我可担不起。”谢映登道:“二哥,您去吧!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秦琼随着伙计来到北屋,见王爷跪倒,口称道:“卑职秦琼参见王驾千岁!”昌平王道:“秦琼,你抬起头来。”秦琼道:“是!”抬头一照面,昌平王见秦琼面似淡金,鼻直口方,还真是个英雄的样子。心里里想道:我当上寿的这些人全都照刚才那两个瘟神、太岁一般,敢情也有好看的。就道:“秦琼,你既然称卑职,本王且问你,哪里为官?”秦琼道:“回王爷,卑职在济南府镇台节度使唐璧帐下,任职棋牌官。”昌平王道!“既然如此,你可有账单在身?”秦琼道“有。”昌平王道:“取出来本王一看。”秦琼道:“是。”

昌平王看过账单,点了点头,道:“本王方才进院之时,你手下两个人向户外探头惊叫,是何缘故?”

秦琼道:“回禀王爷,那两个人一个叫来护儿,一个叫何辉。因为他们当差这些年没见过王爷您这样的打扮,冠袍带履,他们窃看王爷是要见识见识,看得出了神,这才惊动了王驾。常言道:大人不见小人怪,宰相肚内能撑船。一为他们的无知,二看在卑职我的面上,您就恕过他们的惊驾之罪,我这儿给王爷叩头啦!”

昌平王闻言,心中大喜,他喜欢秦琼有胆量,会说话,叫秦琼站起,遂道:“本王看在你的面上,原谅他们就是了。”秦琼道:“多谢王爷!”昌平王道“秦琼,本王来问你,你多大岁数入官门当差呀?”

秦琼道:“王爷要问,我十八岁在历城县衙学习当差,二十岁升任捕快班头,后来因为我办案有功,这才提升到镇台节度使摩下调遣。”昌平王道:“秦琼,你老上辈是做什么的?”

秦琼一听心里头轰的一下子,心里想道:刚才这事已然了结了,你还问我这干什么!要提起我的老上辈来也让你听听,比你这王爵怎么样,就道:“回千岁爷,我老上辈全是为官的。”昌平王道:“那里为官?”秦琼道:“自打我祖父,还有我父亲,全在北周为官。”

昌平王又问道:“你祖父姓字名谁,官居何爵?”秦琼回答道!“我祖父官居北齐驾下亲军护卫,名叫秦旭,。”只见两边旗牌官一看,昌平王怎么直皱眉、叹息呀!“本王且来问你,令尊官居何爵?”秦琼回答道!“我父亲名叫秦彝,乃北齐武卫大将军,镇守北齐重镇济州。”昌平王又问道:“噢!本王再问你,你家中老母可在?”秦琼道:“在!”昌平王又问道:“家母身体可好?”秦琼回答道:“她老人家身体健康,还好。”昌平王又问道!“秦琼,本王问你,你们家有几门子亲戚?”

秦琼闻言后,怎么问上亲戚啦?“啊!我家里就有一门子亲戚。哪一门?遂口回答道:“我有个姑母名叫秦胜珠,我姑父名叫罗艺,只因当年杨林兵伐北齐,打到济州,我父亲最终寡不敌众,命丧杨林之手,我母宁氏带我逃到山东,可也不知道我这姑父、姑母落在何处。前几年,我到山西潞州府办差,在皂角林误伤人命,被发配北平府。原来北平王正是我姑父大人,他把我带到三堂见姑母,这才认下了姑母。”

昌平王听到此处皱着眉,接着问道:“秦琼,你再想想,你们家还有什么亲戚?”秦琼道:“回禀千岁爷,没有了。”昌平王道:“不对。你再好好地想想。”秦琼道:“好好想我也想不起来了。”昌平王道:“你再仔细地想想。”

秦琼想来想去,遂口道:“回千岁爷,我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我父亲跟我说过,我外祖父也在北齐为官,官居寿春关总兵,名叫宁禄臣。他老人家一世无儿,只有两个女儿,长女就是卑职的高堂老母,还有个姨娘,可是不知落在何处。”昌平王道:“秦琼,我再问你,你这姨父姓字名谁,你娘可曾跟你说过?”秦琼道:“说过。”两旁中军、旗牌官一看,心里想道:我家王爷说着说着怎么眼圈红了,眼泪吧嗒吧嗒一对一对往下掉。

秦琼是低着头对昌平王回话,他瞧不见,可就道:“我这姨父也在北齐为臣,名叫邱瑞,字梦龙。”

旁边的棋牌官搭碴的喝道:“大胆秦琼,你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来人呀,给我拿下。”昌平王可就忍不住了叫道:“且慢!秦琼,我儿呀!”秦琼一听怎么着?今天无形中认着我姨父大人啦!一看他姨父放声大哭,也就勾起难受来了。赶紧跪倒口称道:“姨父大人,我心里难受哇!”当时爷俩个是悲喜交加。

邱瑞道:“秦琼,你起来。来人哪,给他看座。”有人给搬过座来,秦琼坐下。邱瑞就把这么些年秦琼家中的景况通通地问了一遍。秦琼道:“姨父大人,您怎么会到了隋朝为官呢?”

邱瑞就对他说明,北齐后主乃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他宠信奸佞,残害忠良、纵情酒色。当初周武帝派杨忠、杨林兵伐北齐,搭救老百姓出水火,江北统一,此乃正义之事。经水军都督、双枪将丁彦平介绍,自己归降了北周。当初杨坚篡北周自称隋文帝后,邱瑞被封为大隋昌平王。

秦琼听罢,连忙问道:“我姨娘身体一向可好哇?”邱瑞道:“想当初,北齐亡国时,你姨娘想起你家来就哭,近些年才给这个事放下。你到长安上寿完了可一定要到我府上看看你的亲姨娘去!”秦琼道:“既然今天咱爷俩见着了,到长安我当然是要给您们老俩口叩头去。”爷俩又说了会儿话,秦琼告辞。回到了南屋,弟兄们问道:“二哥,这漏子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大的功夫呀?”秦琼就把认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给秦琼道喜。吃过饭,安歇睡觉。

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老高了,哥儿几个才起来,整衣服下地。秦琼向伙计问道:“北屋里王爷起床了吗?”伙计道:“王爷天亮后就起驾了。临走之时给您留下二十两银子,放在柜上候您的店饭账钱,还嘱咐您到长安务必到他老人家府上去。”秦琼道:“我知道了。”到柜上算清了店饭账,二十两银子有富裕,秦琼也没让往回找,就算给伙计们的烧煤小费。又叫十名军士进来,挑起寿礼,备好马匹挂上军刃,零碎不落,向潼关走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