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看似一场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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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突然掠过一群燕子，微风吹皱了池塘，惹得正闭目沐浴阳光的小鱼，一个激灵，见只是顽劣的风姑娘，给它开了个小玩笑，又闭目养神起来。
沐木活动着右手腕的关节，看着自己鼓鼓的钱包，上扬的嘴角怎么都止不住。
她没想到自己那么能干，一只胳膊挥笔成画，都那么厉害。
看来以后，只要她手里有一支笔，都不用再担心哪天被扫地出门，而饿死街头了。
沐木把完成的作品，伸手递给了她的女财主。
“哇！你真厉害！把我画的那么好看，以前我总嫌弃自己鼻翼上的雀斑，本想着找个机会上医院弄掉，没想到经过你的手把它画出来，那么有韵味，我现在很庆幸，我还没把它抹掉。”
“谢谢，每个东西的存在都有它的意义，当你接纳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它很可爱。”
沐木开心的接过女财主手中的毛爷爷，目送着她和她男友离去。
拍了拍自己鼓鼓的钱包，真是大丰收的一天。收工！她要找一家饭店，美美地吃上一顿。
沐木看着自己的“招财猫”，大叔，今天你功劳最大，下次再出来卖艺的话还带上你。千万不要太感动！
沐木收拾着自己的摊位，当然没什么东西，一个画架，一支笔，可喜可贺的是宣纸用完了，座椅是国家免费提供。
抬眸间，沐木呆住了。
广场中央喷泉旁，一男一女，在那微微驻足，男子突然转身面对着女子，垂眸温柔的把女子，那被风吹乱的头发，撩一缕勾在耳后。
四周的嘈杂声，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时间都安静下来了，偌大的广场好像只剩下三个人。
两人在喷泉旁，一个在舞台最边上。
沐木好像被瞬间冰冻住了，眼神傻傻的凝视着。
他是来接自己回家的吗？她想像小时候一样，欢快的向他奔去，拉着他的手，和他诉说着，这段时间的喜怒哀乐。
可是……为什么整个身子像是被人精心打造的雕像，僵硬的连活动一下关节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ta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有一滴温热的东西，从她眼眶滑落，滴在她干涸的唇瓣上。
记忆像被刀片划破一个口子，纷沓而来——
阿妹，不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阿妹，过来！看哥哥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阿妹，不哭，你要记住，我们是这世界上最最最亲的人，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
阿妹，快回来！哥哥带你回家。
哥哥——她像是被瞬间解封了般，向人群中追去。
可那抹身影，像是小鱼吹得水泡，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哥哥，你在哪?阿妹一直在这，等你接我回家……
她追了很远很远，那抹身影再也没有出现……
沐木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喧嚣的长街，像是迷失方向的小孩儿……
顾彦回到家，被坐在门口双手抱着膝盖，整个头都埋在腿间的沐木吓了一大跳。
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画架。
他轻声呼唤，“沐沐！”
闻言沐木抬起头，顾彦看见她沾满泪水的小脸，心揪得痛。
“大叔，沐木想回家……”她兜里有钱，又记得回家的路，可是就是进不了家门……
这一刻，顾彦的心像刀割的一样疼，痛得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打开房门，把公文包丢在地上。
把坐在地上的沐木把在怀里，又廋了……
走进家里，用脚被房门关上。顾彦把沐木放在灰色镶着流苏边的沙发上。
“沐沐，你要记住这里，以后就是你的避风港，不管是外面受了委屈也好，还是厌倦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大叔永远是你的依靠。”顾彦微烫的指腹，擦拭着她脸色的泪痕。
“永远……”永远有对远?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她很贪心的，她要的永远，是到死得那种，而不是短暂而有限时光。
永远太过沉重了，也太过美好了，如果只是说说而已，那么还是不要这么轻易的吐出口。
不过大叔，还是谢谢你！这一刻，她从他眼神中读懂了真心。
院长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只要心中有光，幸运女神肯定会降临的。她相信她一定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的，只是好像比别人来的慢些罢了。
第二天中午。
“沐木，许一鸣你俩怎么了?吵架了?看起来怪怪的，吃饭的时候他和郭灿在那喋喋不休，看到你好像假装看不到一样，以前恨不得眼珠子都粘在你身上。如果他不是天天叫你小嫂子，我都以为他喜欢你呢。”唐柔一把拉过沐木的身子，瞄了一眼吃完饭，从她们身边路过的许一鸣。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小柔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看着许一鸣离去的背影，沐木眼底划过一抹黯然。ta们终究还是形同陌路了。
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饭，她突然没了胃口，“小柔，我吃饱了，我还有功课没作完，就先回教室了。”她最近缺席的课程有些多，上周五那天笔试成绩很不理想，她要尽快赶上去。
“这，不是，沐木你太没良心了?又不是我惹得你，”唐柔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烧茄子还没开动呢，“一个个都是仙人，吃几口就好了，我是凡人。”唐柔自己坐在那，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
沐木没想到，这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下，竟隐藏着波涛暗涌。
正上着课呢，许一鸣从教室外冲了进来。
“小嫂子，表哥，表哥他出车祸了！”沐木心里一咯噔，顾不上老师那难看的脸色。
“怎么会?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她不相信，不相信……
“我上厕所的时候，瞄了一眼全民最新消息，表哥出车祸都霸占全民头条了。”
“……在……哪家，医院?”沐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连话都说不流畅了。
“为人……”医院还没说完，沐木就像一场风一样跑了出去。
许一鸣还有点理智，连连对老师鞠躬表示歉意。见老师摆手说没事，事急从缓吗，转身就直追沐木的身影。
沐木到医院，询问了前台女护士，顾彦所住的病房，就直奔而来。
推门见病房床上并没有顾彦人影，被褥还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
她脸色瞬间苍白，眼泪簇簇直落。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对，说不定她进错病房了。看着那清晰的连灰尘，都没有的门牌号，她的心“扑通”一声，跌入寒潭底。
……
你就是个祸害，你就是个灾星，只要有你在这个家，永远不会安宁……
从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段话来，这段话像是被人设置循环播放了，一直在沐木脑袋里萦绕着。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妈妈，妈妈我真不是……院长妈妈说过街头算命的都是骗子，他们是骗子——他们想骗你的钱……
“沐沐，你怎么在这？你这么了?”顾彦从医护室走出来，就见沐木背对着他傻傻的站在那。
闻言，沐木猛地转过身来，呆呆的看了顾彦片刻，见他只是额头受了些小伤，一把抱住顾彦的腰，“大叔，你去哪了?你知道刚才没看见你，我有多担心吗？我还以为……”
“傻瓜，大叔哪有那么脆弱。你这小脑袋都想些什么东西！不过，是你告诉你我出车祸的?”
顾彦环抱住沐木，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心底一片柔软。他的小沐沐心里还是有他的，你说，趁机告白继承人他娘会不会成功?
缓缓来迟的许一鸣，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刚才堵车，要不然就真尴尬了。
有时候来晚，其实不一定是坏事。
许一鸣趁着两人卿卿我我空档，一边偷跑一边大ma，xxx都是些标题党，害的他“巴巴”还没拉完，见标题形容的那么恐怖那么血腥，还以为真出什么事了呢，合着就蹭破的皮，还没他受伤严重呢。
“许一鸣。”沐木把顾彦的腰又抱紧了几分，乖乖的回答道。
竟敢骗她！不过，许一鸣的演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跟真的“死了爹娘”一样。肯定是在报复她，想恶整她一顿，出口恶气。
一想，许一鸣变回来了，沐木心底一片轻松。
其实被恶整一下，也没有不能接受的。
“大叔，我饿了。”
“听到了。”
“……”大叔，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诚实，这样她会很尴尬的好吗。
“想吃什么?回家给你做。”
“……”一下省略各种菜名，红烧就对了。
“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多对我说?”沐木总觉得大叔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看……猎物?
“……有”他一项很诚实的。
“什么?”还真被她猜对了?
“到家你就知道了。”这医院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万一没搞定继承人他妈，多丢脸。
“那么神秘！”沐木眼睛一亮，看了一眼故弄玄虚的顾彦，表示一脸期待。
等等，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了?什么事呢？
直到睡觉前，沐木才想起什么事来。
我qu，她忘了还有上课这事？老师，会不会叫她家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