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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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主保持绝对**的厄洛斯，贵族议会只是摆设。柳里亚克家族总是担心自己的皇权不稳定，但是事实却是他们的皇权太过稳固，从未受到过任何威胁，可是他们家族的人总是幻想自己会被推翻，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总是高估这个国家的人民乃至贵族的反抗能力，低估这个国家的人民乃至贵族的承受能力。

法律在皇帝之下，这是厄洛斯每个拥有正常智力的成年人都明白的道理。

这个国家的法律只是看起来能够约束君权。比如法律说君主必须要保持威严，但是如果君主不穿衣服的走到大街上，也不会受到任何指责，所有看到皇帝不穿衣服的人，都要假装看到，并且坚称皇帝穿着衣服，如果说出真相就会被逮捕，然后以叛国罪处决。

皇帝不穿衣服的走在大街上，然后每个看到的人都坚称皇帝穿着衣服，这是厄洛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件，这就是一五四零年七月三日发生于疯女皇埃丽斯坦身上的事件。即使她是个精神失常的女人，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位十三年。

学者们经常拿厄洛斯和帝国这两个国家作比较。

他们首先看到，帝国和厄洛斯有各自的国教。

他们已经意识到，两国的教会发挥的作用不同。帝国的教会可以给帝国的王室提供合法性。厄洛斯的教会则不是出于给君主提供合法性的目的创建。厄洛斯的皇帝把教会视作维持国家统一的精神支柱。

厄洛斯国教的大祭司职位由厄洛斯皇帝本人担任。同样，帝国的君主本身也是帝国国教的大祭司。

至少在控制国教上面，两国的君主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这只是看起来相同，其中的内在逻辑不同。帝国的王权不受教会制约，是因为帝国的王权已经受到很大的制约，并不需要教会再去制约。

帝国的教会虽然受到君主本人控制，但这种控制是双向的，一方面教会承认君主的统治地位，由君主本人担任教会的最高祭司。与此同时，君主也受到宗教戒律的约束，比如帝国国教要求一夫一妻制度，君主就只能娶一位妻子。

如果君主喜欢上另一个女人，他必须要和自己现任的妻子离婚，而且必须夫妻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才能离婚。帝国历史上就发生过君主喜欢另一个女人，要求与自己现任妻子离婚而对方不同意的事情，结果君主只能把现任的妻子暗杀，然后再娶自己喜欢的女人。

在厄洛斯，宗教单方面的臣服于皇帝，所谓的首席牧师只是皇帝的仆人，并不能以神的名义制约君权。与帝国一样，厄洛斯国教同样对所有信徒做出各种要求，其中就包括要求每位信徒只能娶一个妻子。

但是历史上的厄洛斯皇帝，就算是有几千个妻子也不会受到教会的指责。

教会对皇帝的软弱，并不是因为皇帝本人是厄洛斯国教的大祭司。证据就是，帝国的君主同样是帝国国教的大祭司，但是帝国的君主就不会像厄洛斯皇帝这样完全无视宗教戒律。

研究君权的学者普遍认为，帝国与厄洛斯的君主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不同，是因为合法性的来源不同。厄洛斯皇帝的权力不需要教会的承认，因为是柳里亚克家族创建了厄洛斯这个国家。这与在历史上缺乏合法性的帝国王室不同，帝国的王室是外来的，在三千年前通过血腥征服入主帝国，他们需要帝国国教的承认，帝国的君主从一开始就缺乏肆无忌惮行事的统治基础，只有最初几位帝国君主可以凭借残酷的武力实行恐怖统治，

之后就迫于越来越多的压力缩小自己的权力，帝国的王权很早就受到贵族和平民阶层的制约。

厄洛斯有句格言：皇帝是神，他干的所有事情都是正确的，任何人都不能批评他。

批评指责皇帝在厄洛斯是可以被判处死刑的大罪，这种**的君权当然是受到批评的，但是批评的声音还太小，难以形成巨大的声势迫使皇帝做出让步。

少部分人的呼声改变不了这个国家绝大多数人民对皇帝的崇拜之情，这个国家的人民不论男女，可能从小就被他们自己的父母或是周边的有权有势的人物教导要服从皇帝，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们应该拒绝皇帝。

而不管是崇拜皇帝的人，还是憎恨柳里亚克家族**统治的人，都不会认为皇帝会被国家的法律所约束。

小魔鬼现在的形象是一只圆滚毛茸的球状生物。这并不是洛克希德一开始创造它时想要的形态，只是她的魔力并不充足，只能让它以这种怪诞的形象诞生。

在这个球状身躯的背上有两对大小不一样的翅膀，一对翅膀更大，一对翅膀更小，它球状的身体有一条非常长的尾巴，完全伸直的情况下足有三米长。当然它的尾巴可以延伸的更长也可以缩的更短。

只看尾巴表面的大小就会被误导，同理它平时缩起来的四肢也是如此，当然它基本不用自己的四肢抓握东西，一般都是通过尾巴，或者是从身体里伸出黑雾凝聚成的带刺的触手。

沙洛福特的进化以失败告终。这场躯体变龙的仪式进行到中途时，小魔鬼原本的身躯已经在烈火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尚未完全成型的龙躯。

然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它的新躯体在完全成型之前发生爆炸，小魔鬼的灵魂因为仪式的未完成而受到重创。沙洛福特此时失去了躯体，只剩下没有具体形态的灵魂。

这样的事情令小魔鬼感到难以置信。它的灵魂为此而颤抖着，颤抖的原因除去疼痛之外还有怀疑，难道是它的力量还不够吗？

小魔鬼的这种自我怀疑没有持续很久，它确信这不是力量不足的原因所导致的失败，它在进行变身仪式的过程中并未出现力量衰竭。所以变身到底是为何终止的呢？

小魔鬼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原因，它只能询问自己的主人，这时的它当然不是通过物理意义上的发声来询问，它的身体已经毁了。小魔鬼直接通过灵魂之间的联系与自己的主人交流：“主人，您知道我为何会失败吗？”

洛克希德摇了摇头，表示她也对此一无所知：“很遗憾，小家伙，我并不知道原因。”

洛克希德依然能够知道小魔鬼此时所处的位置，就在她的耳边。即便它已经没有躯体也不影响洛克希德知道它在哪。双方的联系是灵魂上的，肉眼看不到，灵魂却可以“看到”。

小魔鬼现在可以知道，它的主人洛克希德同样对仪式的失败感到吃惊。只不过她显得平静而已，它的主人洛克希德不会为任何她不在意的事情动容。

小魔鬼想到，原来她不在意的事物中也包括它。不过它并未因此产生任何不愉快，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她就该这样才好。

小魔鬼想得没错，洛克希德确实对此不怎么在意。仪式的失败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也绝不会让她感到慌乱和自责。她只是担心自己的预言能力出了问题。

洛克希德之前隐约感到这次仪式必然会成功，才会让小魔鬼立即进行仪式，现在发生这样的结果只能说她的感知错了。

这次教训让洛克希德对自己的感知不再如以往那般相信。过去众多成功的感知所建立的坚定信任，只要经历一次失败，就足以动摇这种坚定。

洛克希德看向沙洛福特灵魂所在的位置，问它：“你现在失去了物质的形体，只剩下灵魂。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再次拥有物质形体？”

小魔鬼隐约觉得它需要几年的时间，更具体的时间应该是三年六个月，当它把这个具体的时间告诉洛克希德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冷漠地说：“太晚了，用不了两年，这个世界的魔力就会减少到几乎不存在的程度。你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来不及生成新的躯体。”洛克希德的眼神中蕴含着无限的冰冷。

感觉到小魔鬼的灵魂更加剧烈的颤抖，洛克希德发出一声叹息：“真是一个胆怯的生物。你不用这么害怕，我当然会帮助你恢复，这样你获得新身躯的时间就会缩短。六个月之内你会获得新的身躯，然后再次进行龙之仪式。”

失去了物质身体的小魔鬼，成为幽灵，它终日漂浮在洛克希德身边，陪伴她出行各种场合。

亚历克斯与大臣讨论国事的时候，总是会让皇后也参与其中。这当然不符合往日的传统。没有任何大臣对此提出异议，

每位大臣都清楚传统并不重要，皇帝想要做的事情最重要。所以只要皇帝需要，他就可以无视任何传统，他连法律都可以无视，何况没有太多约束力的传统。在这个国家，并不存在与君权抗衡的力量，皇帝一个指示就可以囚禁或者流放数百万人。

大臣们手中的权力再大也是皇帝赋予的，一个人能够成为大臣，不是因为他自身的权势大到可以让皇帝必须任命他做大臣，而是皇帝凭借喜好决定谁是大臣，皇帝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让这个人成为权高位重的大人物，也可以因为讨厌一个人就剥夺这个人的一切，这里的一切当然包括生命。

瓦涅格勒一年一度的阅兵仪式上，皇帝与皇后一同出席。站在皇帝与皇后身边的每个贵族的神情是那样的肃穆，而下方广场上的数十万军民的脸上，大概也都是这种肃穆。

随后，欢呼声突然爆发于广场上的数十万军民，这种突如其来的声响，令皇帝身边的一些贵族突然的一震。

现场数十万军民看向皇帝所在的位置，疯狂地欢呼。如同海啸的声浪一次高过一次。

直到某一个瞬间声音全部消失。

如此的安静与之前的欢呼形成强烈的反差，令很多人感到窒息。

亚历克斯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这种现象感到好奇。大声欢呼的众人，会不约而同在某一个瞬间集体消声。

他后来才明白这是因为恐惧。沉默的时候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欢呼的时候没有人敢保持沉默。恐惧存在于每个人的潜意识里，这种恐惧带来欢呼也带来沉默。

巨大的乐曲打破了沉默，欢呼声随着音乐再次响起，皇帝亚历克斯的内心并没有因为广场上的欢呼声而产生任何波澜。他面容冷漠，他的内心也是如此。

很多天没有见到那个能够以美丽女子形态出现的小怪物，皇帝就这件事转头询问洛克希德。

他得到的答案是那个小怪物因为变龙的仪式失败而失去了躯体。皇帝为此表达了他的遗憾，他对那个小怪物的人形还是比较喜欢的。

洛克希德听到他的遗憾，很认真的表示：“如果你喜欢那种形象，我可以变成那样，改变形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困难。”

在魔力完全消失之前洛克希德可以通过变形魔咒变化成沙洛福特人类外形的模样。

她身上的魔力大概可以维持沙洛福特人类外形的模样达三十年之久。

皇帝听到洛克希德这样说，当即表示他更喜欢洛克希德现在的样子，不希望她变成其他人的外貌。相比那个小魔鬼的人类形态，他更喜欢皇后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