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亡语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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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普·乔尔，一名野生职业者。
所谓“野生职业者”泛指没有组织的职业者。
这个世界的职业传承，要么源自神明级别的存在，比如精灵族的夜之子和月之祭司，要么由一代代先辈开辟、探索、完善，比如战士、猎人等职业，又或者是两者掺和一起。
无论哪种，对自身传承都会严密把控，或许会有一鳞片爪流出，但极少出现一整套体系流传出去的情况。
而野生职业者大都是无意中得到这一鳞片爪的传承，为了补全传承、赚取修炼资源，往往只能四处奔波劳累，去偷、去抢、去禁地探险、与各种怪物厮杀……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这期间，不仅仅是精力和资源的消耗，更是危险无比。
直到近代，随着科技的兴起和社会形态的发展，野生职业者肆无忌惮的行为才渐渐收敛。
但并不代表就此安分，毕竟如果不争不抢，资源从何而来、知识从何而来？
只不过懂得节制和隐蔽。
就像艾普·乔尔。
他的职业是亡灵系巫师下的一个分支亡语者，为了增强自己战力，需要炼制尸仆。
他在多番搜寻后，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素材。
就是门口那名水手，身强体壮、孑然一身，标准的恶棍，即便消失，也不会引来官方太多关注。
只是没料到，这家伙居然还擅长作死！
幸亏他今天跟来饭店，否则怕是又要重新寻找目标。
这家伙居然盯上了一名职业者！
尤其是在他面前这名职业者，身穿莫亚大学校服，气质不俗，怕是非富即贵。
虽然融合了前身的记忆，但亚特毕竟初来乍到，精神气质与普通人格格不入。不说别的，仅仅个人卫生一项便足以把他和普通人区分开——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还没有细致到就连指甲卫生都注意的程度，包括艾普·乔尔都是如此。
理所当然地把亚特误认为是一名贵族。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不是他认为的那种贵族。
这也导致他断了别的念头。
先不说实力强弱，杀一个普通水手和杀一名权贵，引发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他可不想被悬赏追杀。
不过，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双方没有利益冲突。
……
亚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吃个饭居然也能遇到职业者。
更没想到，职业者之间居然能够相互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那是一种“非人”的气息，普通人察觉不到，但在职业者眼中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般明显。
应该是属性突破极限后诞生的特征。
发现这点后，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精灵族的月相冥想法会不会也有独特的气息？
就算没有，如果被人发现自己恶魔术士的身份怎么办？
虽然“塔维尔”这个姓氏已经淡出历史舞台，但保不准一些老家伙们仍旧记得，尤其是那些喜欢搞研究的巫师，一度对塔维尔家族的血脉兴趣浓厚。
虽说他未必就这么倒霉，遇到一名恰好对塔维尔家族血脉感兴趣的巫师，但总不能一直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话是这样没错，可他一没师承，二没组织，甚至就连职业者圈子都不曾进入，去哪里找可以隐藏自身气息的手段？
事实上，他是因为身体还没有适应属性大幅度增长从而导致气息显露于外，才被人看出职业者身份。
而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职业者气息，是因为他的精神值比对方更高。
也就是说，职业者之间，只有精神高的一方才能一眼看穿另外一方的身份。
恰好，恶魔术士是同阶职业中精神值最高的几个职业之一，再加上月相冥想法的加成，等状态稳定后，只要他不去接触高阶职业者，基本不用担心被人看穿。
不过他暂时并不知道这些，还在琢磨着隐藏身份的思路。
穷则思变。
以他现在的交际圈，暂时找不到隐藏气息的手段，那就先披一个马甲，用来隐藏恶魔术士的身份。
夜之子传承中的技巧，加上自身的高属性，刚好可以假装一名物理近战侧职业。
“朋友……”就在他琢磨这些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
亚特一怔，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
这是什么？
武侠小说中的传音入密吗？
对面，艾普·乔尔面带微笑看着他。
“做个交易如何？那3个水手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素材，我来解决他们，他们身上的物品全部归你，而我只要他们的身体。”原本艾普·乔尔只是想说帮忙解决掉那3个水手，并不认为眼前这位贵族职业者能够瞧上这3个家伙可怜的财产。-
但是，在即将开口之际，他忽然想到，眼前这位或许是在钓鱼！
常年出海的水手，因为经历之故，总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物品。有些东西在普通人眼中虽然不是很值钱，但对职业者却很重要，很多职业者都与水手、船队有联系。
想到这点后，他才临时改口。
虽然那名身材高壮的水手才是他的主要目标，但并不介意多两个添头。
亚特听完，微微侧头，似是饶有兴致地审视他一番。
而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交易。
不懂他这种用精神力控制声音的技巧，也不想暴露自己萌新的身份，所以故作姿态。
艾普·乔尔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能不冲突自然是最好的。
亚特此时已经差不多吃好，在和他达成交易后，起身结账。
5芬尼。
而后，目不斜视地离开。
片刻之后，那3名水手也结账离开。
最后是艾普·乔尔。
如此简单的策略，不需要沟通也能明白。
几分钟后，一条破败的小巷中。
3名水手把亚特堵在里面。
“小子，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钱包交出来！”
“衣服也脱掉！”
“还有鞋子！”
3人一脸贪婪地盯着走投无路的亚特。
如果不是明天就要出海，他们还真没这个勇气打劫这样一位似是贵族的年轻人。
亚特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