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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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倒腾了一阵,从客栈出来,张睿恒与随行的小厮已经在等着她,武清山就在不远处的山上,客栈的伙计带着他们去。
“怎么那么久,让这公子都久等了。”伙计说,按照他的判断,面容不凡的公子是其他两位的主子,其他两位都叫着他尊称,所以肯定是了。
小厮听了,举着灯笼在后头汗淋淋,“没事没事,姑娘家繁文缛节多,我们公子可以等。”
莫梓涵有些不好意思,俯身,“耽搁了时辰,对不起。”
“走吧。”
蓝衫公子还愿意等,并无责备,反倒是往伙计那边看了一眼,甚有多管闲事之意。伙计眨眨眼,怀疑自己多年的跑堂经验。
武清山的山顶处,不同于镇上的冷清,一束火光照明了天际,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配合着喊口号,一、二、哟吼,一二、哟吼。
几名男丁正在攀爬由火把筑起的高塔,徒手攀爬没有任何的护具,身手矫健之人已有到了半中央的。围着高塔下的,还有赤脚踩着火石绕着祈福的,周围放了一圈的祭祀包。
“武清山很久以前是座火山,爆发过一次后,逐渐才有了我们的小镇。所以镇民们信奉火,也相信火能为我们带来安康。”伙计一边带着一边说,“攀爬的男子得上了高塔,点燃中央的火把,这祈福仪式才算完。”
“看起来好难的样子啊。”
“是啊,所以耗费的时间会长些,在这时候,你们可以在这山顶转转,围着火石祈福吃祭祀包,保平安。”伙计交代,“因为拜祭山神,所以镇上没有宵禁,我也先去跨个火栏,求点平安灰回去。你们便随处逛逛吧。”说完,他便往一处走去。
哟吼的声音还在耳边翻腾,莫梓涵闭了眼睛,双手合十也祈祷起来。
希望原身的父母能康健,希望被她借了身体的人也像她一样活得好好的。
希望林堂老爹也活得长命百岁,然后身边的张睿恒......希望他下个月与苏家姑娘的事顺顺利利的,生一堆像他一样好看的小娃娃。
然后到了自己,“至少让我看看他的儿孙满堂后,也抱抱他的娃娃,再做个了无牵挂的鬼吧。”
“求的是什么?”小厮见她一脸认真,面容都快纠结到了一起,似乎很紧迫。“都皱了眉。”
啊,她睁开眼睛,小声说,“跟山神说,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希望它能让我做个了无牵挂的鬼。”
小厮惊讶,转而念阿弥陀佛,说,“梓涵姑娘,还是投胎入个好人家吧,比如哪个京府贵胄人家,或者是王府权贵人家,还没有听过别人投胎还要当鬼怪的。”
“不用受轮回之苦,挺好的呀。”
“鬼怪太吓人了,青面獠牙的,穿着一身白衣,舌头老长,脖子也老长了.....”小厮学着戏曲里那黑白无常的扮相,“实在是可怕极了。”
看着小厮说着鬼怪的模样,她想,真的鬼怪只是一缕魂而已,飘在挂念的人身边看着他痛苦自己也痛苦,真的不吓人。
“那你下辈子投胎做什么?”
小厮回答,小声了些,眼里有光,低声说,“像二爷这样子的。”
莫梓涵笑了笑,心里想,可能那队得排好长了......
刚好张睿恒转了过来,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见他们两个人低声地说着什么,眉头聚成川字,不知道是否听见他们所说的话,小厮立刻吐了吐舌头,又刚好听见不远处在分发祭祀的包子,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莫梓涵说帮忙,也跟着小厮背后而去。
留下淡蓝衫公子一人在原地......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莫梓涵赶紧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昨天换衣裳,将布袋都放在了一起,而张睿恒随身携带的袋子都是她亲手缝的,连样式都是一致的,她拆了一个又一个,皆不见那青绿带钩。刚刚在客栈里耽误久了,就是她又回房间里去找了,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现在拿了出来,全部都倒了出来,都是其他无相关的配件,一抹青绿都没有,来回地翻找了几回,她几乎可以断定是丢了。
“你在找这个吗?”背后有人说了话,手里垂下青绿色的带钩,皎洁发着光。
她刚转了头,伸手要去拿,借着远处的火光,看到了隐隐的脸部图腾,似乎是有刻意伪装过,所以图腾都被隐了起来,当下她想起了马超的话,“阿摩国的人女的皆覆面纱,男的皆图腾或面具。”
暗夜下,她吞了吞口水,否认说,“不是我的东西。”
“如果不认得的话,我可就得问问那蓝衫的公子了。”那人又将那带钩握在掌心里,面部阴沉了起来。
莫梓涵看见他佩戴着圆月型的短刀,“你是阿摩国的人。”叫住了他。
那人脸上图腾若现,说,“是要承认了吗?”他走到莫梓涵的面前将那青绿带钩挂在了她的胸前,拍拍她的脸颊,“不急,那蓝衫公子的命,我也会一并要了的。”
“带钩是我带的,不关他的事。”
“张府,二公子,张睿恒,这京府谁人不知呢。”他慢慢说,“先等等好戏开场了再说吧。”将她定在了原地,而那面脸现了图腾的人则高望了远处,微眯起了眼。
远处的火塔,已有人攀上了顶,将火塔点燃,下面一片的欢呼声,继而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都全部点燃成功,到了第六个最后一个的时候,那人紧紧地攀住了木栏,擦了多次的火石,皆无用。
手已渐渐没力,他又拿出了另外一个火石要点燃背上的火把,投进火塔中,才一声的火苗声,瞬时间那火塔不受控地蔓延起火势,最后的火塔里原本放着些庆祝的花火,被点后不受控地窜往天空去,几声轰隆的鸣响,火塔轰然倒塌,压下了第一个又压下了第二个,整个祭祀尖叫声四起,连续的“山神发怒了,山神也保护不了我们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空中的烟火色里开出了一朵紫色繁花,那原满脸是图腾的人不知为何脸上的图腾又消了下去,看起来又与一般人无异了,嘴角带着一丝笑,说,“要保自己的命,就刺下那蓝衫公子的一条手臂来。”说完,撬开了她的嘴,喂下了药。
“这是什么?”
“凌宜,你应该不陌生吧。”
她咳了起来,意识到这是颗火身药。
“你们怎么残害的凌宜,那就怎么还她的命来!”他说,背后的烟火又绽放了一朵红色的繁花,那人皱了眉头,原本是要带走她的,嘴里念叨了她一句听不懂的话语,似乎是有其他的任务在身,他解了她的穴,未再等她开口说半句,便消失在了夜幕下,隐入树林里。
周围已一片地惨叫声,她被生喂了药,更咽在咽喉处,痛苦万分,却又抠不出来,只能干呕。拍着胸脯,难受至极,眼里都呛出了泪花,模糊了视线。
不知道后来是谁扶的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梳顺了更咽的那股气息,才听见她说,“公子,公子会有危险。”
“姑娘是有亲人在祭祀坛上吗?外头官兵围了一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是进也进不去。”从里头逃了出来的镇民扶起了她,又喂了她水。看她身上并无被火舌侵蚀的痕迹,说,“你应该是刚上山的吧,那里别去了,火塔都倒了,乱成一团了。”
“说句不好听的,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也不一定呢。”
她摇摇头,“不会的。”才有了精神看向那火光的地方,逆着人群说,不会的,不会的,往刚刚分散的地方走去。
边走边哭,睿恒不会有事的。
都怪自己,为什么要好奇呢,如果不来,后天都到渔村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为什么要来呢!
“梓涵姑娘!”
迎面跑来了张睿恒身边的小厮,他着急地走了过来,“吓死我了,担心把你给丢了,可怎么办哟。”
“他呢?”
“二爷没事,在那祭坛上呢!”
“真的吗?”
小厮见她不信,拉着她赶紧到了那祭坛边上,祭坛里围了里里外外三层的士兵,中间跪着两个带着短刀的人,零零散散地用了铁链捆绑着,铁已被烧得火红,似乎随时都能挣断那链条。而那祭祀坛的高处,蓝衫衣着的张睿恒站在那,居高临下,似乎也看到了她。
她蹲下哭,抹了眼泪还是止不住。
“梓涵姑娘,你别哭了。二爷看到,会责骂我的。”
“我哭我的,关他什么事啊!”
对哦,无法反驳。
在她还止不住哭的时候,两个跪着带短刀的人身体熔断了铁链,弓箭手射了五箭才去了他的行动力,一人跪倒在前,手里又拿了两名士兵的头颅。
“为何破坏祭祀?”话里威慑,丝毫不惧怕他手里拿着的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人拿着头颅扔到一边,高喊,身上已腾起了些许的烟雾,“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嘴边有不屑。
而后他又问,“替谁消灾?”
那两人哈哈大笑,却闭口不谈了,“你让我近身,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旁边的人,喊,“不知好歹。”却无可奈何。
“主子,随他们嚣张吗?”
“无妨,看着他们,吃了火身药活不过月余,慢慢磨。”张睿恒加重了后面的三个字说,心里已知道答案,只是缺了证据,自北而南,各地政绩皆良,尽管前线有战事,但不至于使民众如此惶恐,而这群人沿北朝南散播谣言,破坏祭祀,已经不仅仅是滋事如此简单。
已是想动摇这个国家的根本!
“梓涵姑娘,别哭了,二爷过来了。”小厮还在安慰着蹲在地上抹眼泪的姑娘,主子安排好了布局后,已走到他们的面前。
蹲了下去,摸了摸她的头,变了温柔的语气说,“放心吧,没破相。”
才一句话,小厮都讶异了,他好说歹说都劝不住的眼泪,竟然停了。
那姑娘抬起头,泪花还结晶在脸上,看着自家的少爷,一脸呆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