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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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这一夜睡的不是一般的好，人累的时候满满地睡上一觉，没有人来吵，不用早起，要是第一眼醒来再遇上满室的暖阳，伸上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样的日子应该似神仙。
宋烟醒来的那一刻，目光所及，哪怕是有岁月痕迹的老房子，在阳光的包围中也弥漫着温馨和安心的感觉。她觉得很舒服，真正拥有了一个人的生活，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她现在满怀期待。
终于到了要上班的那天了。
她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填完了入职登记表后就去会议室等着上入职培训课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个脚踏十厘米高跟，一身ol打扮的貌似精英女性，那修身的连衣裙将她的曲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而她的英文名也将精英人设落实得毫无破绽——linda，行政总监。
这第二位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不过看他休闲西装的打扮也知道这也是个低调内涵的精英人士，不过他的长相看着有点面熟。但宋烟也没把这个念头当回事，不过这个总经理在扫视到她的时候，停顿的时间貌似比对其他人有点久，她想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她小透明何德何能。
开场白当然是千篇一律的鼓励，激励和画饼演讲，不过那个年纪的宋烟以及其他刚入职的小白来说，当然振奋得不知所以，感觉自己立马可以干出一番大的事业，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
第一天就以入职仪式和参观公司活动结束，早早地让他们散了，第二天开始正式的培训课程。
宋烟觉得自己成为社畜的第一天是多么有意义的事，一定要庆祝一下。她首先微信秦昊旻，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happy下，但是久久都没收到他的回复。
“估计是又在忙。”宋烟自顾地嘟囔了一句。
她收起手机，准备哪怕一个人也要把仪式感做足，很多事一个人做也是别有滋味的，虽然约不到想要约的人有点失落，但她并不是会在这种事纠结太久的人，因为她比同龄人更欣赏和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她首先跑去了一家自己一直想去的网红餐厅打卡，对着攻略点了特色菜，上菜后拍了照，并学着日本人双手合十，“我要开动了。”然后开始她美食之旅，一只手还不忘欣赏刚才拍的美食照，准备挑几张发朋友圈，让别人也羡慕下。
宋烟发了朋友圈没多久，在另一个地方的祁阳刚结束当天的拍摄，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就知道吃，猪”他吐槽的时候肚子还不识相地叫了一句，越发有些不愤，把手机甩到一旁合上了双眼养神，过一会还是拿起手机评论了一个字，“猪”。
秦昊旻开完会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早就累得不行了，开车回到自己家就睡了，根本没力气看朋友圈。
等宋烟吃完饭逛完街，翻看朋友圈，却依旧看不到她想要的评论，本来心有些凉，但看到某个人的回复，瞬间火气有些上来了。点开和某个人的聊天窗口，把今天拍的所有照片都一股脑发给他，并加上好多条猪头表情发过去，一个表情一条，足够他的手机大震。“哼，说我是猪，你会后悔的!”她对着手机吐槽完，并关掉了数据流量，把手机往包里一扔，天大的事都明天再说，气死他气死他。
收到信息的祁阳刚隐约眯着，就被手机的连续地震动给震醒了，气得拿起手机想开骂，可是点开来看到内容，倏地笑开了，惹得前面的司机都回头看了一眼。他并不回复，只是嘴角微翘继续闭目养神了。
第二天宋烟继续她的社畜之路，开始冗长又略显无聊的培训。linda不愧为宋烟想象中的精英女性，讲话干净利落，将公司的规章制度讲得简洁有力，但无奈内容实在是催人入睡，她努力地支撑着，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好些新同事昏昏欲睡。可能是还没适应上班的作息，宋烟真是困极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就趴下了。
那一刻，宋烟觉得这应该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但是，幸福总是不长久的。
迷迷糊糊中，感觉周围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幽幽地转醒，发现全部的同学都看向她，但是最刺目的还是正前方讲台的那位职场精英。
“这位同学，想必是已经对公司的规章制度了如指掌，请总结下我刚才所讲的内容。”linda很不友善地掩了下自己的鬓角。
宋烟瞬觉全身下上所有血液都冲上了自己的脸庞，火辣火辣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确实睡着了，没有啥好辩驳的。
“linda，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什么都没听。”
linda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似乎诧异宋烟这个人的坦诚。
“那你把我刚才讲的公司规章抄十遍，明天早上交给我。”linda面无表情地下达惩罚。
“好的，我知道了。”宋烟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诧异就这么放过了她。
刚才坐她旁边推她的同事递给她一条纸条：敬你是条汉子。
宋烟拿起笔，回复道：在下宋烟，幸会幸会。她把纸条推回给李孟瑶，然后明显感受到旁边人的轻笑。
这一天就这么充实地结束了。
而宋烟和李孟瑶的关系却不似初识的样子，已经相约晚饭增进感情了。
在饭桌上，她们俩发现她们有很多相同之处：相同的爱好，相同的三观，相同的口味。饭桌上她们相谈甚欢，大有一副英雄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快感。宋烟很开心能在陌生的环境中遇到一个这样的朋友，臭味相投又年纪相仿。
接下来的培训她们俩就像粘在一起似的，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一旁的男同事看了，兀自感慨这女生的友谊发展之速度，堪比火箭升天。
很快三天的培训就结束了，他们开始正式进入自己的工作岗位。宋烟被分到了新媒体公关部，而李孟瑶被分到了隔壁的信息部。宋烟想果然是个工科女，怪不得这么爽快。
宋烟的带教老师是一个看似有些中二的小哥哥，姑且称之为小哥哥吧，脸虽然长得有些着急，但实际年龄确实没比宋烟大几岁。正式开始加入部门的第一个星期，宋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事实：不愧为公关公司啊，品味都在线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和帆布鞋。
连带教的长得着急的那位兄弟都吐槽她，“等你收到第一个月的工资赶紧捯饬捯饬下自己，年纪轻轻何必活得跟老太婆一样。”说完就优雅地转过身去，不给宋烟任何反驳的机会。
宋烟也想捯饬自己啊，但是无奈房租压力还未解除，她至少还得土几个月。
工作内容嘛，暂时就是给那位带教的小哥哥打下手，每天早上浏览各大社交平台，整理这一天的热点和关键词。对了，这位长得着急又自恃品味甚高的小哥哥，他有个极度迷惑他人的名字，叫赵经年，多么小言的名字，却配了副男主他叔的脸庞。当然这话，她也只敢跟李孟瑶吐槽。
李孟瑶那边就更加简单粗暴了，直接让她上手维护公司内部办公系统，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空搭理宋烟，所以午饭就成了唯一交流感情的渠道。
宋烟先帮李孟瑶打好了饭，占好了站，只见李孟瑶急吼吼地跑过来坐下。
“妈呀，饿死我了，这是把我当牲口用的，他们难道看不出来我生理上是个female？一帮工科男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说完还双手捧脸作娇羞状。宋烟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姐，能让我先吃饭嘛？”
“切，就知道吃。”李孟瑶作翻白眼状。
“不吃饱点怎么有力气面对社畜的生活。”
“说得也是，突然开始有点怀念做学生的日子了。”李孟瑶的语气突然有些伤感。但是下一秒，“我今天发现我的部门经理很sex诶……”语气突然兴奋继而有点高亢。
宋烟眼疾手快将一根鸡腿塞进她的嘴里，用眼神示意她注意场合。她叼着鸡腿点点头表示知晓了，但眼里的花痴还是一目了然。宋烟叹了一口气，交友不慎啊，工科女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
“wuli烟烟，快看，我们亲爱的部门经理正在你背后不远处！”李孟瑶眼神里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宋烟本着八卦的精神装做很自然地慢慢往后转去，只见一个身穿格子衫牛仔裤，头发略有些凌乱，长相还算干净但放在这个公司显然拖品味后腿的人，尤其那刻板的眼镜将整个人修饰得无比无趣。这样的人跟性感有一毛钱关系？宋烟在心里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转过头用眼神问李孟瑶：这就是你说的性感？
李孟瑶半站附在宋烟耳朵说：“今天他修复bug的样子真的性感极了。”
“额。好吧”所以这就是工科生世界，宋烟表示无法理解也并不想理解，点点头以示了解。
“那你去追他啊，一看就是个单身的。”宋烟不以为然地提议。
“好，我去了。”说完就端起自己的盘子往她部门经理那桌去了，独留宋烟一脸懵，“靠，这见色忘友的行动力也太强了吧。”宋烟在心里骂了李同学n遍。
宋烟想到自己至今还没见到自己的部门老大呢，暗暗希望不是难搞的人物。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部门老大，就坐在李孟瑶老大的旁边。他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一脸自然坐下的不速之客，李孟瑶同学。然后一脸不怀好意地捅了捅了身边的人，用眼神示意这妹子是冲你来，但是身边的人好像失去信号一般，不为任何所动，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他似乎也习惯了这位兄弟的失联，继续有条不紊地吃着自己的饭。
宋烟的部门老大叫顾翊，至于为什么她至今还没见过他，那是因为这货很忙，也很散漫，经常十天半个月不来上班也是常事。他的不出席，并不代表他不在工作，而是一直游走在各种其他商事场合。老板也不太过于干涉，只要部门业绩稳中有升，来不来公司无所谓。至于他的性格嘛，根据部门其他人的反馈是：臭屁，龟毛，无礼貌，但极有能力，对下属要求很高。果然重点永远在最后，宋烟心里叹。
但是他和信息部的老大于衍却异常臭味相投，哪怕大多数情况下于衍都不太搭理他，就像刚才这种情况，对他的信号视而不见。这一回来，就是找于衍吃饭，连部门的门都不入。所以公司上下的八卦分子都觉得他们俩说不定有一腿。
顾翊眯着眼观察这个大胆的妹子，这可是他认识于衍以来，第一个这么直接进入主题的妹子。他的评价是，除了长得高一些，真是妥妥一枚工科女，反正是引不起他半点兴趣。那个刚才和她坐在一起的妹子，也就是宋烟，虽然不似工科女，但是也比李孟瑶好到哪去，都是一样的土，顾翊下了最后结论：人以群分。
关键是李孟瑶和于衍，一个无动于衷，一个若无其事，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吃了顿饭。顾翊真是感觉活久见，说不定这两个人是天生一对，一个感受不到尴尬，一个不知道尴尬为何物。
“算了算了，我还是赶紧吃完回部门晃一圈然后回家吧。”顾翊默默在心里打算。
宋烟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部门经理的办公室里貌似有个人影，她就用眼神问同部门的同事。甲同事用手指示意她安静，并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宋烟瞬间get，继续自己的工作，午睡的心思也没了。
微信同事群也开始了各种提醒。
“故意同学已经进村了，请各位乡亲们注意。”
“收到。”
“小梁，赶紧把xx品牌营销方案定稿再给我看一眼，我怕被波及（表情：弱小无助）。”
“吉美，我今天穿得还得体吧（表情：瑟瑟发抖）。”
……
类似这些聊天记录让宋烟感觉灵魂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压：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突然公司oa系统跳出来一个聊天窗口。
“进来。”聊天头像下面毅然写着部门经理，宋烟突然感觉天有点灰，颤抖着手把截图发到群里，不出意外收到了一排的蜡烛，这让宋烟更加惴惴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