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地天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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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燕然拜见前辈。”方慕还没有理解过来这里的人态度，燕然已经恭恭敬敬行了个抱拳礼。
“方慕，四方的方，来慕的慕。”方慕见状，也连忙行了个抱拳礼。
“肖思。”
面前的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的姓名和来历，仅仅在方慕身上扫视了一眼，然后迅速略过。
“三个身份，三个答案。”男子的话语很轻，在方慕耳里却像是雷霆轰鸣，简直要炸开了，震得他心神不稳，摇摇欲坠，体内刑天全力抵御方才好转。
方慕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燕然已经盘坐了下来，在燕然的解释之下，方慕才明白面前天神的意思。
他想得知人间的变化，任由他们提出三个问题作为交换，燕然自然求之不得，立马盘膝坐下与其交谈了起来。
从燕然的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勾勒出来了绝地天通后，这些苏醒者门阀势力的悲惨变迁。
一梦千年上古，颛顼大帝绝地天通，将人神分离，从此人的路归人，神的路归神，而做到这一步的关键步骤就是苏醒者大教势力的最大梦魇。
灵源枯竭。
据燕然所说，仅仅自己的铁剑崖一教，上古年代被绝地天通波及影响到的大能坐化者就不下于十人，他们在上古叱咤风云，足以掀起狂风暴雨，惊天骇浪，却在灵源枯竭的末世时代坐化轮回。
很憋屈，徒有移山倒海之力，却只能坐视自己慢慢如凡人一般衰老死亡。
只不过被压制的火山仅仅堵住了火山口，难道就能平息那种震天撼地的磅礴力量吗？
纵然强大如神，也有不可逆转之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苏醒者都知道这个大势终究要到来，不可阻挡的缘故，纵然偏僻如小怂货都知道所有苏醒者将会面临的终极命运。
百舸争流，摇篮倾覆的混乱时代。
如今被锁住的灵源已经再度井喷，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仙神遗迹再度暴露在人间。
燕然仙子的话语很平静，平静到了让方慕都有点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燕然仙子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
想了想，颛顼绝地天通这事做的吧，好像是有点极端了点。
面前的男性天神眼皮都不眨一下，默默的聆听。
“你的问题。”
燕然施了一礼，“敢问前辈，未来是否会再度出现能绝地天通之大人物？”
“你以为颛顼谁都能做么？”天神语气冷漠，不可置否，淡淡的回答，“若不是此等想法太过于极端，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想到，怎会被他得逞？”
显然，这天神对于颛顼大帝的绝地天通之举很是恼怒，燕然一听，也不多话，默默的退下。
而且就从他这个说话的语气，难道就连他也自认为无法与颛顼相比么？
一口气划开了人与神的道路，此等经天纬地也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相匹敌。
也难怪他如此笃定，未来再难出这种绝世人物。
如果说燕然仙子的说明代表了大教的变迁的话，那肖思的阐述则是代表了世家的没落，不过按照肖思的语气，他对于自己家族的历史已经知之甚少了，一梦千年，就连他们的血脉都已经很稀薄，磕磕绊绊的语气让方慕怀疑面前的天神会不会一个恼怒将肖思给拍死。
不过忘却了自己家族的历史，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情况。
曾经的辉煌无人再铭记，曾经的故事无人再想起。
不知为何，方慕感觉到了一种悲意。
“你的问题。”天神微微的叹息，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某种情绪，牵引人心。
“我，我想请问，仙神文明，真的，真的有可能毁灭人类，万墓成空么？”肖思磕磕绊绊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万墓成空啊，方慕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表述，第一次是从小怂货那里听到的，按照她的说法，墓本身就是一个终焉的未来，所有的死去都逐渐重临现世，而他们的怒火，将把人类文明彻底的淹没。
“未来没有尽头，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过程而已。”旁边的女天神轻声的抚慰，看起来对于人族颇有好感。
但是这一句话却也确定了将来各种文明将重临现世的未来，大乱之始无可避免，而大乱之终必将以星球灭绝人类文明，再启轮回为结束。
众人听得心里沉甸甸的，这种未来黑暗到不可想象，文明末路，种族灭亡，全部堆积在了人族面前。
而方慕的视觉则是更为简单，甚至可以说只是阐述了一下历史而已，因为从苏醒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任何超自然，想说些什么都不可能，因此天神们只是听着方慕从秦汉讲到现代的历史，慢慢的，他们的神情奇异了起来。
“你的问题。”男性天神竟然没有觉得方慕描述不像样，淡淡的开口。
就连还在暗地里偷听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如果是平常他们肯定有所取笑，只不过现在众人都被人类未来的黑暗所笼罩，无心说话。
但方慕的问题，如同沉沉暗夜，亮起了一座灯塔，指引了前路，让众人双目明亮了起来。
方慕沉思，慢慢的开口。
“我想问，文明的生机是不是在星海？”
其实从刚刚开始，方慕就在思索颛顼大帝绝地天通的目的。
灵源枯竭，就连他也身死道消，方慕可不相信他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绝地天通为人类打造了一座舒适的摇篮，但摇篮里的孩子，终究会把好奇的视线投向摇篮之外。
灵气这种东西为各大文明带来了长生，带来了繁荣与兴盛，会不会说不定，还带来了固步自封？
这个世界正在异变，可迄今为止，太阳依旧明亮高照，属于恒星的磅礴伟力依旧睥睨人间。
那为什么太阳不受灵气复苏的影响？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太阳并没有受到灵气元素的侵扰，这么说各大文明都没有把灵气这种东西运用到星海？这也和固步自封的推测相吻合。
继续推断，难道太空，也是类似于地球绝地天通的状态？
这一次，天神足足沉默了十几秒，目光之中掠过一丝悲哀，才慢慢的开口。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高贵如天神，也不知道无尽的星海之中，有没有文明的未来？
这么说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
众人哗然，就连燕然仙子也是诧异，美眸望来。
方慕哑然，没想到得出这个结果。
其实未来在星海这个结论并不是今天才有的，从小怂货那里知道地球意志将会覆灭一切文明之后，方慕就不自觉的有了打不过就跑呗的想法，只不过据她所言，在星球的文明史上，确实有曾经辉煌荣耀的时刻能够镇压整个星球，他才没有按照这个结论推断下去。
不过现在看在，并不是只有方慕有这种推断，或许很多年以前，颛顼大帝就思索过人族的未来，把视线投向了星海深处。
但想要让一个文明放弃安逸的生活并不容易，灵气这种东西能带来权利，带来长生，强者依靠它君临天下，弱者依靠它笑谈人间。
因此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神共愤，难以理解的大事。
绝地天通——封锁灵气。
没有人或者神知道他怎样做到的，所有的人与神都知道，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