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宗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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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坟、逐族这些本该天大的事，这几日在五宗祠堂却频频复议。
虽说李春秋和其母亲早已被逐族，但毕竟数千年之前大家是同一祖先，所以这些年也就任由李春秋居住在悬壶小镇，并且五宗也同意，只要李春秋担任古地的‘替死鬼’，并交上十万元晶，便准许其母亲回归李氏族谱，免去成为孤魂野鬼，获得重入六道资格。
这些年来李春秋任劳任怨，小镇人也都是看在眼中。
半日前，五宗祠堂内
“逐他出小镇我没意见，但刨人坟墓是否有伤阴德？”柳家一名年迈老者蹙眉道。
“李春秋之事，无论你们四宗是否同意，我姜家都会自己处理。”姜清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仍稳坐五宗祠堂内，显然在五宗之内话语权不轻。
“自己处理？你们姜家‘偷偷’藏了个上五境高手看了这些年门，你猜他会不会同意？”高氏家主在一旁坏笑道。
提起姜二，祠堂内十几个人几乎同时沉默。
若非这几日各大势力联袂找上门，询问那日众长老失踪之事，大家还蒙在鼓中。
后来才得知，那日各门派出手截杀重伤的李春秋，但有人出手，经过排查，发现竟然是那个守了十几年门的闷葫芦，更没想到的是那个闷葫芦竟然是个上五境高手。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姜二应该是当年姜家老家主从外面带来的血脉。”高家主问道。
“是，十六年前我父亲外出之时，从外面带回姜二夫妇，当时他们还带个襁褓里的女娃，便是姜颜，当时测过，他们父女二人确实拥有姜氏血脉，应该是千年前从小镇走出去人留下的血脉。”
提起姜二，姜氏族长姜林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任谁知道自己族里藏了个上五境高手都不会开心，这是动摇家族掌控的危险因素。
“话说，你们姜氏的破天三枪不是一直掌握在族长手中吗？怎么会落到那小鬼头手里？莫非李和风那个小丫头偷情对象是你姜林？要不然怎么解释那个小鬼头用了一招出笼？”一名高氏族老幸灾乐祸道。
对比一个掌控姜氏绝学不知安了什么心的族人相比，那个坐镇古地十五年任凭风吹雨打可是动也没动过的高烛相比，简直不知道好多少。
高氏族老的话让姜林脸色肌肉微微抽搐。
“李和风怀孕之时，不过十七岁，而且那时姜林族长尚未担任族长一职，正在镇妖城磨练枪术，各位长老不要再乱造谣了。”
即便已经被逐出家族，但碍于家族脸面，李家主不得不站出来。
“悬壶小镇宾客被杀，我姜氏责无旁贷，姜二我自会逐其宗籍，给宾客们一个交代，至于李春秋，我会亲手废了他的修为，如果必要我会想办法洗掉他的枪法记忆。”姜林冷静道。
数日之前，查到姜二的身份，姜林以族长身份上门拜访，谁知直接吃了个闭门羹，甚至姜二家那个小东西还扬言谁要打李春秋主意，他就要揍谁。
若非这些年有已故父亲那点香火在，就凭数年前姜二拒绝自己纳姜颜为小妾的事情，自己都该弄死他。
区区一个上五境枪修，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真龙之血，改善自己罪人血脉，但姜林不认为他能是十二境枪修。
撑死和自己一样是十一境便是顶天。
何况当真以为十一境的大道金丹是那般容易突破？
而且自己从来没听过姜二的名号，很有可能不过是个卡门槛的十境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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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龙门境会给外人一种上五境的错觉。
姜林感觉自己已经拿捏了姜二。
虽然乐看狗咬狗，但秉着五宗同源的道理，其余家主并没有反驳姜林的决定，至于李春秋，看坐在一旁如同一块寒冰的姜清便知结果。
“今年是我李家看管五宗祠堂，所以我接下来要提几件事。”李家主看时候差不多，站出来朝众人说道。
“第一件事，我需要魏家主上报大魏皇庭，城隍有失公允，私借山河印。”
“这件事皇庭已经知晓，皇庭的日夜游神正在来的路上，皇庭并且已下了朱城隍官衔，至于山河印，等日夜游神一到，皇庭自会收回。”
坐在一旁的一直缄口不言的魏家主道。
死的那批门派长老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朱城隍外借山河印，导致李春秋道术失效，生死符反噬导致二十名门派天才几乎夭折，这才是顶天的大事，接连数日，各方势力不断施压，大魏皇庭内更是弹劾不断，全指向悬壶小镇。
对于把控悬壶小镇大量资源的五宗，魏国内各方势力早有染指之心。
“第二件事，罪奴高烛因私废公，难辞其咎……”
“是，高烛确实有躲不开的责任，这样，我们再给他增加一百年的刑期。”未等李家主说完，高家主连忙站起来说道。
好家伙，说晚一步，乖宝宝就得被你们弄死了。
对于高家主的举动，李家主余光瞥了姜清一眼，见其没有动静，便看向魏家主。
魏家主犹豫片息点了点头。
十二境的武夫确实不好找，虽然当年犯下大错，差点被武魂殿所斩，但最终被鉴空大师收复，甘愿自囚悬壶小镇。
从这些年的表现来看，无论对小镇还是大魏皇庭，高烛都是不错的战力。
“第三件事，逐柳言春宗籍，剥其人族身份。”
李家主的话犹豫一颗深水炸弹，除却魏家主和姜清二人，祠堂内数十人皆站起身。
“逐柳言春宗籍？我不答应。”柳家主第一个站出来抗议道。
虽然柳言春封亚圣失败，倒在那最不应该的问心一关，但那也是曾经十三境的人物，这些年凭借柳言春的名声，柳家在外吃了不少甜头。
“谁也不知道当年柳言春在蛮荒天下十万里经历了什么，但亚圣毕竟已经给了答案，虽说最后仍没有过问心一关，于人族有愧，被文庙削了胸中文、才、浩然三气，但柳言春那些年对人族的战绩可是无法磨灭的，仅凭我们剥去他的人族身份？够格吗？”
一名高氏族老忍不住开腔嘲讽道。
“剥去人族身份？家主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武魂殿殿主，还是文庙至圣在世？再不济身后总归有道佛两教圣人的身影吧。”
“虽说柳言春跌境，但我还要说一句，人家朋友可是遍布浩然天下九十九洲，不是我认怂，人家在我们这自囚，并非千年之前大家同源，人家认可我们宗法，人家也许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或许有一天醒悟过来，突然封圣了，那你咋整？”
柳言春作为近百年来人族最火的名人，无论到哪都不缺粉丝，甭管是黑粉还是铁粉。
望着被自己宗族老人反驳，李家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但一旁姜清却没有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清冷嗓音在祠堂响起。
“若是柳言春心怀反人族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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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人族之心？
“姜家三小姐，还希望你能把话说明白。”刚才开腔的李氏族老蹙眉道。
姜清在众人注视下，站起身走向祠堂门口，清冷声音再次传来。
“万年前，祖龙被蛮荒天下驱逐至北海身死，为了重组妖庭，五千年前祖龙之子应龙哄骗人族，凝集人族香火，开龙门，允许众生化龙，
然而飞禽走兽为了化龙四处走水，致浩然天下洪灾四散，禹皇治水三百载，改河道，毁龙门，终得百川入海，
然俱芦洲人族不知悔改，妄凭一己之力，凝聚一洲气运，助应龙返祖，统一浩然天下，
禹皇不忍人族受苦，斩应龙于北海，迎战蛮荒天下后最终身亡。”
“你提这些老掉牙的事干嘛？”一名族老反问道。
姜清无视族老，继续说道：
“禹皇死于北海，尸骨无存，至今武魂殿内只供奉禹皇衣冠琢，与应龙大战之地，便是那条北荒龙殒峡谷。”
“你究竟想说什么？”
“禹皇虽死于蛮荒天下妖蛮之手，但却被应龙重伤，天地有感，断俱芦洲气运，北荒罪人因此出现，也就是我们。
罪人血脉因受天地排斥，无法沟通三界，更无法纳三界元气破镜，所以只能修习武道和儒道，而此二道却无法到达长生之境。”
虽然是旧事重提，但祠堂内众人皆是心情沉重，无论儒道还是武道，即便修行至顶点如至圣那般，也不过三百年寿命，但佛道之修一旦达到上五境，寿命便是翻倍增长。
传言太清天宫那位已活千年。
然罪人血脉并非永久，只要心存忏悔，生饮罪魁祸首真龙之血，便可以得到浩然天下谅解，从而解除身上枷锁。
当年屠龙之战结束，各方势力或多或少都拾取应龙尸骸，但由于龙尸骸骨无论在炼物还是增强修为方面都过于强悍，所以不过数百年，龙尸材料便被各宗教挥霍一空，唯独当年那双不灭龙角却被武魂殿获得，所以如今武魂殿产出的药水，基本是唯一获得途径。
数千年来，因产量过低，非人族天才无法获得。
并且还有最后一条，罪人血脉不可直接获得，除非心怀忏意，势力作保。
即便在场这几十人几乎掌握整个洞天超九成资产，但真正服用救赎药剂的却不超十人。
这也是当初姜清让儿子加入河泽洲刘家的原因，姜清需要让李困龙洗白，谁知造化弄人，自己儿子竟然成了河泽洲刘家那个小兔崽子手中刀。
“柳言春生于北荒，身具罪人血脉，当年镇妖城外，柳言春携三友同游，四人以十境围杀十二境大妖，被武魂殿相中，赐下救赎药剂，结果柳言春拒绝饮下。”
姜清的话让众人微微蹙眉。
“以柳言春儒道天赋，喝不喝救赎药剂意义不大。”一旁老者提醒道。
“意义是不大，但如果是我们呢？”姜清看向众人。
“什么意思？”
姜清云遮雾罩的话让人不解。
一旁李氏家族咳嗽一声道：“姜家三小姐自幼精通商贾之道，这些年来和武魂殿也打过不少交道，武魂殿承诺，只要我们配合，可以给我们五宗每年提供一百支救赎药剂，为期十年。”
李家主的话让所有人都站起来屏住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