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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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偏远的渔村里户户灯火通明，家家都冉冉的升起了炊烟。
屋内，夙蕊坐在篝火前，正在帮着吉祥婶煮着米粥，她缓缓的搅拌，散发出米甜的香味。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带着布巾，但脸颊下颚处有着很明显的伤痕，长着红红的新肉。
“好香。”软软绵绵的声音，原来栗子正坐在她的身边，两只手托着下巴，闻着米香。
夙蕊对栗子笑了笑道：“栗子饿了吗？在熬个半刻钟便好了。”
“嗯嗯，姐姐熬的粥好香好香。”栗子舔了舔嘴巴。
“那可是姨娘煮得不香？”从门外进来的吉祥婶笑着端着一碗鱼肉走了进来。
栗子站起声就去抱住了吉祥婶，撒娇道：“姨娘煮的也很香。”
吉祥婶抬高了碗碟，让栗子抱住了她的大腿道：“别卖口乖，去你姐姐那。”栗子听话松开了，又回到夙蕊身边乖乖的坐着。
吉祥婶把那碗小鱼干放在桌上道：“蕊丫头，要别说，你熬的米粥就是香。”
栗子听着这话，小脸也是很赞同，眼睛笑得弯弯的。
“吉祥婶，我只不过放了把小虾米进去，您放了也会很香的。”夙蕊笑着回答，而粥也熬好了，她捡出了几只火把，泯灭在灰烬堆中。
“蕊丫头就是聪明，隔壁的阿庆媳妇送了我们一碗鱼肉，一会我打碗米粥给她。”
“一会我去送。”她说着就给栗子打了碗米粥，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把他抱到石椅上，给了他木勺，还嘱咐他小心烫。
“那你送完，赶紧回来吃饭。”吉祥婶看着夙蕊转身给她打了碗米粥，又多打了一碗，拿盖子盖住。便往门口走去。
“哎。”夙蕊回答了一声出门了。
吉祥婶坐到栗子的旁边，见栗子吃的小脸都是，又细细的擦了擦后问：“栗子，你喜欢姐姐吗？”
“唔，很喜欢。”只说了一句，低着头吃着米粥。
“可是，姐姐要离开的。”吉祥婶自语小声说了一句，给栗子夹了些鱼肉，刺都已经挑了出来。
“我要跟着姐姐。”原来他听到了，回了一句。
“那可是不要姨娘了。”吉祥婶听着好笑，便又问道。
“要。”栗子扔下了木勺，急忙抱着她。
吉祥婶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道：“你这孩子，也不见你缠着村里的那些人，偏是缠着这姐姐，”她又轻轻叹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父母都走了，她也是个寡妇，石头也是个傻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乖乖吃饭。”
栗子便松开手乖乖的拿着木勺吃着米粥。
“婶子，在路上我碰见了姚大娘，她给了我一罐子的咸菜。”从门外进来的夙蕊道。
“哎呀，我拿那我弄的那风干肉给她，蕊丫头先带着栗子吃饭。”说完之后，在墙上拿了两条腊肠出门了。
夙蕊笑着把拿罐子咸菜放到了墙边，坐到栗子的旁边，见栗子已经把那碗米粥吃完了。
她问：“栗子，你还要吃吗？”
栗子点头。
她给他打了半碗，还把挑了刺的鱼肉放道碗里。
栗子自己又拿着木勺慢慢舀着吃。
“唔，姐姐，唔，你要去哪里啊？”他一边低头吃一边问。
夙蕊疑问的看了他一眼问到：“栗子，我要去哪里？”
轻轻放了下木勺，他抬头看着夙蕊说：“姨娘说的，说你要离开。”小手还抓着她的衣袖。
她想了一下，吉祥婶应该是说她要回家的意思，她摸摸他的小脸道：“不是离开，是回家。”
“那我能跟你回家吗？”扬起天真的小脸问道。
“那你可不要姨娘了，也不要石头了？”她笑着问。
“那我们都可以和你回家吗？”他又问。
两人正相对凝视时，她正想回答，忽然一阵打鼓声传来，就见吉祥婶紧张兮兮且一脸惊吓的样子急忙的进来说：“快，快，快去菜窑子。”语气紧急害怕。
夙蕊急忙站起来问：“婶子，怎么啦？”
只见她急忙抱起了栗子，往夙蕊怀里一塞，急道：“快，那些贼子又过来了，你带着栗子躲到那菜窑子。”
她一把把夙蕊往外推。
“石头呢？”她抱着栗子问道。
“那孩子我一会找，你们两先去。”吉祥婶的脸色既急又很紧张。
夙蕊只能是抱着栗子赶忙的往那村尾处的菜窑子跑去。
她边跑的途中，看到好多熟悉的脸孔在眼前划过，都在跑向那的菜窑子，而背后已经有了呼喊声彼起彼伏，她没有往后看，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现在最最重要的是怀中的栗子，而他似乎不哭不闹，很听话的紧紧的抱住夙蕊。
当她跑进那菜窑子时，便回头看一眼，一声惨叫冲进耳内，远处的房子都着火了，见那日还与她说话的不知谁家媳妇已经被一刀捅进了心窝处，倒下了。
随后，她被推搡着走进了菜窑子，黑漆漆的，不一会亮起了灯，昏黄昏黄的。
耳边似乎有些嗡嗡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好像在听到有人喊她：“姐姐，姐姐。”仔细听了，是栗子的声音。
她定了定心神，耳边已经响起了哭泣的声音，她以为是栗子，便道：“栗子，不哭，不哭。”哄着他。
“姐姐，我没哭。”栗子说了一句，又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姐姐，是大妙姐姐哭。”他还指了指旁边。
这时夙蕊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许多人团团的围在她的周围，大多数都是妇人，老人及孩子，男人很少，他们或站或坐着，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或者别人，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泪珠也在脸上。
她的手似乎也在发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她吓到了，那是生生的一条生命啊，怎会如此残忍的伤害。那不是在自相残杀吗？人族已经堕落到如此了吗？
突然，一直小手缓缓的摸着她的脸，她看着他，他那黑曜石般的双眼水光一般，有着泪，他说：“姐姐，姨娘去哪里了？”
吉祥婶和石头是不是也进来了。
她把他放在地上，低下身来和他说：“栗子，你在这里等着，我找一下。”
他点点头。
夙蕊便往后走去，这是一个长形的房子，很多菜堆积在此，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也问了许多人，他们都纷纷摇头都说未见到。
她这才回到栗子的身边，可是心底隐隐的总觉得不安。
“姐姐，姨娘呢？”他问。
她摇摇头。
栗子的泪就掉了下来，小小年纪的他没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道：“姐姐，我们在这里等着姨娘，姨娘会来的是吗？”
她点点头道：“栗子乖不乖？”他点头。
“那栗子在这里等姐姐，我去把姨娘带来好吗？”她又问。
他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袖，紧紧的，没说什么话，点头，而后才松开了手。
摸了摸他的头，夙蕊便走到出口，在门口的姚大娘一把抓住了夙蕊道：“蕊丫头，不能出去啊，外面太危险了。”
“可是，我要去找吉祥婶。”她看了眼堆满了一捆捆菜干的出口。
“太危险了，蕊丫头，不行啊。”另外一边的杨大叔也说道。
夙蕊蹙眉道：“没事的，我找到就回来，找不到也回来。”她给了姚大娘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又说：“栗子就在这里，姚大娘麻烦照顾一下。”
姚大娘点头，她拿开菜干，露出一小截的出口，她缓缓的爬了出去，那是一个小土梯，上去了之后便打开了外面的木栏，便见到了村子。
入了眼，是一片狼籍，火光四溢，她缓慢的走着，一地的尸体，脑中又嗡嗡的响了，心神不宁的，她急忙的翻看着尸体，都是见过的人，可是没有吉祥婶也没有石头，眼看着就要到了吉祥婶的屋子了，她急冲冲的冲进去，却没有看到人，只是一地零碎，米粥倒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东倒西歪。
去看了里屋，没有。去看了粮房，没有。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往水房走去，没有人。夙蕊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裙边，他们在哪里？
突然一阵声响，瓦罐碎了，见最里侧的水缸上堆了很多瓦罐，现在有些摇摇晃晃的，她急忙上前，把瓦罐统统放到地上。掀开盖子。
石头！
他还在。
夙蕊急忙把他拉出来。
“蕊，蕊.....”石头出来之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吉祥婶呢？”
石头摇摇头比划了一阵，又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语，夙蕊才知道。
原来那时火急火燎的吉祥婶急忙把石头塞到水缸里，急忙道：“石头，你不要出来啊。”
石头一脸的惊慌忙道：“栗、栗子。”
“别担心，我让蕊丫头带着去菜窑子了。”吉祥婶忙把他的头按下去，盖上了盖子，上面还用一些瓦罐压着，转身就出去了。
直到现在，才被夙蕊找到。
“石头，你还是躲在这里，我去找吉祥婶。”说着，她又要把他塞到缸里。
“不，不，找找，我，我找，婶，婶娘。”他说话虽然不利索，但是动作很利索，急忙的跳了出来，就要往外走，夙蕊急忙的跟上。
两人刚走出门，一把大刀不知怎的就横向砍来，夙蕊急忙的拉着石头往后退了，大刀砍到门框上。
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闪身进来了，光头还满脸横肉，手里提着刚刚大刀。
他眼神锐利的看着两人，见石头瑟瑟发抖的样子，嘴里哼了一句，而看向夙蕊时，眼睛混浊还带了些邪气。
他步步逼近，而两人不停的往后退。
他大刀一挥，闪着寒光，那一刀就直直的向石头的头顶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