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洗筋伐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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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城市西边少见的红霞阵阵。匆忙的城市里，不会有太多人驻足欣赏这片好景色，反而是一天的疲惫累积下来，这片暖色天空让人感觉燥热更甚。
窗外，蝉鸣不歇，更添心烦。
莫问已经在家看了好一会儿电视，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厨房传来呼唤，莫问起身去帮厨。
方芳不在家，厨房打下手的任务就落到了莫问身上。相较于其他家务，莫问还是更喜欢看着食材从自己手里一样样剥皮洗净，最后再进入锅中变成可口的菜品。
创造，总是会让人产生成就感，做菜就是一件很简单的创造方式。虽然掌勺的不是莫问，不过，在一边看着也有一种参与感。
名为夜的大幕落下，名为日的聚光灯关闭。
饭菜出锅，小老弟做完作业，方建威推门，左手拎着工具箱，右手拎着一袋凉菜。除去一个关在学校的，一家人齐聚餐桌。
但是莫问一点也不饿，而且已经想了好几个借口，但是通过的可能不大。
怎么办？莫问急中生智，反正一会也要出去的，有借口了。
“妈，同学一会儿请吃宵夜，我就不吃晚饭了，留着肚子去宰他一顿。”莫问装出一副期待的样子，老演员了。
“暑假工找得怎么样？”
见老妈没有接自己的话茬，莫问知道自己的表演通过了。
“这不是在找呢嘛，之前说好的跟几个同学一起。这不得找个待遇好点的？”
“别被骗去打黑工就不错了，还挑待遇呢。”
莫问一看，是老爹在一边泼冷水。
“待遇什么的我可不管，我可先说好，你到时候要是被骗到传销里面去，咱们家可没钱。”
一针扎心的话，不愧是当妈的。
其实莫问很想反驳一句，妈，咱家有钱啦，然后摊牌。
但是莫问不能，彩票这种蹩脚的借口骗骗方芳就算了，骗不到家里这两个半辈子总在吃亏的人。
“妈，你说什么话呢，就不能盼我点好？”莫问无奈道。
“哎呦，你自己数数给你爹添了多少堵，小学的时候天天被叫家长。”
“妈。”
“还有……”
“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莫问当即求饶。
不求饶的话，自己干过的糗事还有捅下的篓子会被老妈当流水账一样讲出来。
抬头一看，老爹默默夹菜吃饭，没有帮腔，也没有笑。
莫问的饭碗空空，没准备盛饭，但菜还是能吃几口的。
夹来一个卤鸡爪，莫问打算啃完就收手。
“你不吃饭还用什么碗？”张瑛开口道，显然刚才没有说尽兴。
“嗷，一会我洗碗还不成嘛。”
莫问想借口没吃饭逃避洗碗。张瑛知道莫问想逃避洗碗。莫问也知道老妈知道自己想要逃避洗碗，但是他无可奈何，只能揽下。
于是莫问又夹了一个鸡爪。
两个鸡爪下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的饱腹感完全没有消失的意思，也没有因为两个鸡爪带来胀肚感。
……
吃干抹净，莫问还洗了个澡。
莫问给莫妙发了条消息，没有回复。
正当莫问准备出门，手机响起消息提醒，是莫妙。
小小莫：我已经回去了。
君莫问：不是说好我来找你吗？
小小莫：我又没说一会儿不见。
小小莫：你都快一整天没睡觉了，
快休息吧。
君莫问：？
小小莫：对了，你睡觉之前还可以再吃一颗辟谷丹。
君莫问：嗯？辟谷丹不是吃了之后可以好一段时间不吃饭的吗？为什么我还要再吃？
君莫问：我知道了，你果然还想整我，你刚才还说不能多吃。
小小莫：我可以上门来喂的。
这是威胁吧，这绝对是威胁了。
之后莫妙就再没有回复。
莫问有些头疼，这姑娘时而乖巧，时而搞怪，时而又展现出莫名其妙的强势。
仔细一想，除了凉拌灵芝草，莫妙一直很可靠。
莫问决定还是吃。
身体里的困意似是被莫妙点醒：你该发挥作用了。
莫问适时地打起哈欠，一阵疲倦袭来，一种灵魂被抽干的感觉油然而生，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你喝了假酒了？”准备拖地的张瑛看到莫问有些摇摇欲坠。
“妈，我先睡会儿，晚点才出去吃宵夜。”莫问打着哈欠回了房间，不解释自己的现下，却不忘圆刚才的谎。
躺在床上，莫问没有忘记要吃颗辟谷丹，草草咽下肚，再没有细细品味的心思。
不多时，莫问陷入睡眠。
莫问做了个梦，梦里感觉自己在溪流里泡澡，浑身被一种清凉包裹。一种万分安逸的感觉传来，身体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得到了放松，仿若置身世上最柔软的床。
不知过了多久，梦里的舒适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闷热。
莫问难受地翻了个身，身上好似覆了层面膜，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莫问突然惊醒，眯朦着眼。
莫问心想原来是层泥啊，我还以为是面膜。
好像有哪里不对？
莫问瞬间恢复理智，只见自己身上完完整整覆盖了一层黢黑的泥，甚至因为风扇开得太大，面上的一层已经有点发干。
正如石油里滚了一圈，莫问此刻俨然是个小黑人。
一抬手，莫问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粘鼠板上的老鼠一样，只不过胶水在莫问这个老鼠身上，还好，不是强力胶。
莫问感觉脸上有点痒，用手一抓，指甲缝里瞬间满满当当。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洗筋伐髓？
眉头舒张，有点小窃喜。
高兴归高兴，但不能一直当个小黑人吧。
还是得洗干净，莫问起身，一声嘶拉同步传来。
这凉席不能要了。
莫问卷起凉席，去了卫生间。
“嗯？”莫问突然出声。
体内的那种饱腹感消失了，反而是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从小腹蔓延到全身。
莫问有种感觉，这种清凉的感觉可以让他不依靠风扇度过炎炎夏日。
连带凉席一起清洗完毕，莫问正要关闭花洒，才猛然发现刚才来得太急躁，自己没有开热水器。
自己家小区的水不知道是走的哪根管道，放出来很是沁凉，加之楼上水箱的保温也十分给力，不开热水器洗澡实在是有些为难莫问。
也不是没有猛人可以直接洗凉水，至少莫问不是。
但现在莫问怀疑，难道自己是趁水一个不注意？
鬼使神差地，莫问又打开了花洒，细细感受了一下，水还是那个水，只是自己好像不再不可接受了。
联想到刚才，莫问恍然大悟，原来洗筋伐髓还有这效果。
整理一番，一看时间，发现才晚上十一点，莫问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小小莫：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莫问心里升起疑虑，但是马上烟消云散，她当然知道。
君莫问：时间掐这么准的吗？
小小莫：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白眼】
君莫问：这也能感受出来？
小小莫：普通人睡觉和清醒状态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这样啊，莫问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可以用这来判断老妈有没有睡着？然后就可以偷偷摸摸跑出去上网？
随后莫问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已经不再是上个网还要偷偷摸摸的人了。
君莫问：那我能不能学这个？
技多不压身，莫问还是乐意学习的，这比数学有意思多了。拜托，可以通过气息感受别人睡着了没，超酷的好不好。
小小莫：……这个不用教。
莫问依稀看懂了莫妙的无语。
君莫问：我下来找你？你还在网吧吗？
小小莫：不在。
君莫问：？
小小莫：我在沙发上。
君莫问：？
莫问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会要来一会又不在的，寻自己开心呢？
小小莫：我说我在沙发上。
君莫问：我怎么知道你在沙发上还是在床上？
君莫问：不是，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小小莫：在你家沙发上。
莫问当即打开房门。
漆黑的客厅里确实亮着一道幽幽荧光。
“你怎么进来的？”莫问惊呆了。
“这重要吗？”
莫妙打了个响指，声音和灯光同步亮起。
“这很重要…不是，这…”莫问有些语塞。
莫妙一指，客厅的窗户开着。
莫问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但是，外面有防盗窗啊！
“这不是重点。走，带你去个地方。”莫妙说完又补了两个字：“修仙。”
“去哪？”
很快，莫问才意识到问了也是白问。
莫妙起身走到莫问身前，搂着莫问手臂，化作流光，从窗户飞出。
莫问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缓慢而模糊，最后变得扭曲。
随后莫问感受到了晚风。
…
“妈妈，你看外面有流星。”傍晚睡饱了的小姑娘指着窗外。
“嗯嗯，流星回去睡觉了，你也快睡觉了。”
女人满脸困倦，半睡半醒，伺候自家小祖宗睡觉太难了，还好明天上夜班。
小女孩想起自己过生日许愿的样子，赶忙对着流星许愿。小武告诉她，流星会实现愿望，看到了记得要许愿。
她在夜里找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厚厚的云层，连星星都没有。
……
“灯还没关。”
“灯还没关。”
“灯还没关！”
莫问喊着，嘴里含着风，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