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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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轩又做梦了，梦里他又回到了战场与敌人厮杀。

漫山遍野都是死人，血流成河，并肩作战的兄弟倒在他的眼前，紧紧抓住他的手，临死托孤。

恍惚间，他又梦见了长大后的阿言，依旧那么瘦弱，任人欺负。

“萧大哥，我对不起你。”贺林轩梦呓出声，双臂渐渐收拢，待抚上梦境中那瘦弱的后脊，声音软了三分，“阿言，要多吃才能快快长大。”

怀里的人嘤咛一声，不自觉的朝他身前拱了拱。

李娇娥这一夜睡得极好，身边就像是有一个大暖炉轰着，唯独有些呼吸不畅，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醒来。

这具身体太过疲惫。

他们这厢睡得香甜无比，李家却是彻夜未眠。

李宝根被任家的仆人给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躺在炕上，半个月恐怕都无法下炕。

任家也不缺这个小妾，到底没同他们多追究，只让李家将二十两拿了出来，打了李宝根一顿，这事儿就算了了。

想到王婆子当初的嘴脸，赵金兰就存了一肚子的火气：“都是你造的孽，这赌债你自个想办法还去，咱们和离，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油灯下，李大川听了她这话当即变了脸：“好啊，和离就和离，反正宝根和大丫是我老李家的种，就算和离了，那赌坊的人照样不会放过他们！”

李大川也破罐子破摔。

“李大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赵金兰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臭骂。

李大川扭头不去看她。

室内一片寂静，默默坐在边上的李大丫见此情形，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娘，咱们该怎么办啊，赌坊的人今日没收到钱，明儿一早定然上门要债，我不想，我不想跟着他们去，娘！”李大丫哭的鼻涕眼泪混在了一处，半点讲究都没有。

赵金兰瞥了她一眼，别说王婆子看不上，她这个亲娘也看不上。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赵金兰瞪了一眼自己女儿。

昏暗中，炕上的人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喊着痛。

赵金兰立马上前坐在炕边上嘘寒问暖：“宝根啊，是不是很痛，告诉娘，娘给你吹吹！”

李宝根最是受不了他娘这模样，自己都十七八岁的人了，哪里还是小时候，当即摆了摆手挥开她：“娘，村长将那死丫头寻回来没有？”

要不是因为她，自个也不能白白挨这顿毒打。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这事儿，赵金兰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将村长与乡亲们都骂了一遍。

连带着又诅咒那李娇娥最好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下十八层地狱才好。

“娘，山上没找到，那镇上了，村里呢？”李宝根撑着身子想坐起，胳膊却使不上力气，到底被伤着了筋骨。

赵金兰扶着他靠坐在床头，“儿啊，那个死丫头最好是死在山里头，她若还活着，娘这次便不会饶了她，好地方她不去，自有那腌臜地要她。”

坐在一旁的父女二人，因着她这番神情，身子齐齐瑟缩了一下。